王管家神色慌张地走进客厅,向华致远耳语:“老爷,大小姐她……昏过去了!”
华致远一惊,站起身故作平静地:“各位,华某有点琐务,急需处理,不得不暂时离席,多有得罪。请各位慢用、慢用!”华致远随王管家离去。
旁边的女宾席上。
一位胖胖的女宾问二姨太:“二太太,看华老爷神色慌张,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二姨太不愿声张,敷衍道:“没什么大事。各位,吃,吃!”
另一位瘦瘦的女宾道:“我听见了,说是大小姐昏过去了!”
胖女宾道:“啊!我刚才还在奇怪,怎么没有看见大小姐出席酒会呢,原来是得了重病啊!”她扭头问三姨太:“三太太,大小姐得的什么病啊?”
三姨太三十多岁,长得白嫩白嫩,浑身圆滚滚的,一看,就是一个“吃货”。此刻,正吃得满嘴流油。她刚把一块粉蒸肉,塞进了嘴里,腾出了半边嘴巴,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事儿,我哪知道哇?!”
瘦女宾问:“哟!你还是她的姨娘呢!怎么会不知道呢?!”
三姨太毫不隐瞒自己的不满,说:“哼!她的眼里,哪有我这个姨娘哟!”
胖女宾凑到瘦女宾的耳边,小声说:“不是得病!是绝食!”
瘦女宾惊愕:“啊?!”
华府院子里。去华馨儿闺房的路上。
华致远问:“几天了?”
王管家:“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华致远恼怒地:“混帐东西!你是怎么替我管的家!大小姐三天没有进食,你们竟然束手无策、坐视不管!”
王管家:“小的们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哇!大小姐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她说……”
华致远:“说什么?”
王管家:“大小姐说,要么是她饿死,要么是老爷您同意她的婚事!”
华致远恼怒地:“这个小贱人!宠坏了!真是被我宠坏了!” 转而焦虑地,“文医生呢……”
王管家:“老爷放心,已经派马车夫‘半斗米’去接去了,即刻就到!”
山道上。
一匹黄骠马拉着一辆车辙锃亮、油漆光鲜的车,朝华府飞奔而来。马车夫“半斗米”还嫌车速不快,扬起鞭子在黄骠马的耳边猛抽了一下。“驾!”随着他一声雄浑有力的断喝,马车在坎坷不平的山道上颠簸得愈加厉害,马车后面拖着一条黄尘尾巴,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夕阳的余晖,给“半斗米”的平头黑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给这个彪悍魁梧的小伙子更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怎么这么远啊?到了没有?”年约三十、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的医生文思敬掀开布帘,询问。显然,他已经忍受不住山道的颠簸了。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半斗米”又猛抽一鞭。
华馨儿的闺房。
华馨儿的闺房是一个套间。
外屋的墙壁上贴着华馨儿书写的标语:“不允婚,就绝食!”“不自由,毋宁死!”华致远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继续向里屋走去。
里屋。华馨儿面色惨白地平躺在床上,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眉清目秀的丫环珍珠半蹲在床前,一只手用毛巾替小姐擦汗,一只手拿着扇子给小姐扇风,嘴里连声叫道:“大小姐,大小姐!你醒醒,你醒醒啊!”
华致远走到床边,珍珠退至一旁。
华致远喊:“馨儿!馨儿!你……咳!跟你死去的娘一样,倔脾气!认死理呀!”见女儿毫无反映,他焦急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外屋。王管家守候在外屋门口。
二姨太、三姨太前后脚跨进华馨儿的闺房。
二姨太跨进院门,就问:“王管家,大小姐怎么样了?”
王管家:“禀告二位太太,小的不敢擅入大小姐闺房,不知道近况如何。”
华致远走到门口,对王管家说:“这里用不着你了。你去大门口看看!文医生怎么还没来?”
“是。”王管家快步离去。
二姨太连声说:“老爷,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啊?!”她走到华馨儿的床边,哭道:“馨儿,馨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娘啊!”
华致远烦躁地:“去去去!一边呆着去!馨儿还没死呢!别在这里嚎丧!”
三姨太用手绢,假装擦着眼泪,表情夸张地嚷道:“馨儿,馨儿!三姨娘看你来了!”走到床前,她声音哽咽地:“馨儿,有什么委屈,全对你三姨娘说!有三姨娘替你做主!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呀!”
华馨儿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华致远对两位姨太太:“你们怎么都跑来了?也不去招呼客人?!”
三姨太微微冷笑:“客人?客人早都走了!说是华老爷忙,他们提前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