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馨儿的闺房。
华馨儿面无表情地平躺在床上。珍珠站在床前伺候。
华致远坐在华馨儿的床前,一副慈祥的面容,声音低沉地说道:“咳!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咱们家里呀,硬是‘大腿拧不过胳膊’!女儿啊,你爹我怕你了,你爹我投降,你爹我,赞成你的婚事,行了吧?!”
华馨儿感到意外地惊喜,猛地睁开眼睛,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睛,扑闪扑闪,溢出喜悦的光芒,连声问道:“爹爹,爹爹!此话当真?此话当真?!您可不许反悔哟!”
“放心吧!你爹从来都是说话算话,说一不二,啥时候反悔了?!”华致远饮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咳!爹爹我想通了,天赋人权,生来平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富家子弟多纨绔,贫寒人家出俊杰呀!你的心上人,名字叫做……”
华馨儿:“叫郝维嘉!”
华致远:“郝维嘉,虽然出身贫贱,可是好学上进啊!你说,他是一名大学生?”
华馨儿急切地:“是啊,是啊!他是上海震旦大学音乐学院的高才生!可是……没钱交学费,马上就要被学校除名了……”
华致远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这个学校也太不像话了!没钱交学费,就要开除?!真是岂有此理!这,这不是埋没人才吗?!没关系!他的学费,我出了!以后,你爹爹我,还要出钱,送他去留洋!你告诉我,世界上最好的音乐学院在哪里?”
华馨儿:“在欧洲,在奥地利,维也纳音乐学院。”
华致远:“好!就让他去上维也纳音乐学院!毕业回来,当音乐家,当教授!到那时候,他不就是上等人了吗?他,不就配得上,我华致远的宝贝女儿了么?!”
华馨儿半信半疑地:“爹爹,您没骗我吧?!”
华致远:“嗨!我骗你干啥呀!君无戏言……呃,我虽说不是君王,至少是个君子吧?!君子也无戏言!”
华馨儿希望父亲的表态更加坚定,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华致远信誓旦旦地:“岂止四马?!八匹马也追不上!”
华馨儿猛地翻身坐起,跳下床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在父亲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哎呀!您,您真是我的好爹爹!”
华致远见目的已经达到,心情豁然开朗,打趣道:“咦!文医生还没来呢,你的病就好了?!”
华馨儿乖巧地奉承:“爹爹就是我最好的医生!您刚才的几句话呀,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哈哈哈哈!”华致远开怀大笑。
华馨儿这才披衣穿鞋,准备出门。
华致远急忙问:“馨儿,你要去哪里?”
华馨儿:“找维嘉去!我要与他分享,爹爹带给我们的幸福与快乐!”
华致远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外衣:“你!你好几天粒米未进,哪里还走得动路啊!先吃点东西,将息几天,再去告诉他,也不迟嘛!”说罢,他把华馨儿按坐在床上。
山寨。
华二爷华镇远,是一个身材壮实、满脸横肉、蓄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
半斗米被带到了华二爷面前。
刘三:“华二爷,大爷派人送来了特急的鸡毛帖。”
华二爷:“啊?呈了上来!”华二爷从半斗米手上接过信,匆匆浏览了一遍,对手下喽罗问道:“大爷要咱们替他除掉一个仇人,谁个愿意去呀?”
刘三:“禀报华二爷,大爷对咱们不薄,刘三愿意领命!”
华二爷:“好,你带两个弟兄,把这个人给办了!”说着,把照片和信函都扔给了刘三。
刘三回头,对恭候在一旁的马车夫说:“半斗米,事情紧急,山寨的车都派出去了。借你的车用一用!”
半斗米:“我……我还急着要赶回去呢!”
刘三眼睛一瞪:“他娘的!我刘副官的话,你也敢不听?!”
半斗米:“我……我是怕老爷要用车,责怪小人……”
华二爷:“万一大爷怪罪下来,自有我担待!你跟刘三去吧!”
刘三带着两个土匪坐上了半斗米的马车,朝山下飞奔而去。
华馨儿的闺房。
华馨儿已经开始进食,加之心情舒畅,显得神清气爽。她在对镜梳妆。
珍珠与她打趣:“大小姐,这么精心打扮,是要去见谁呀!”
华馨儿假装生气地:“去去去!明知故问!”
三姨太进屋,连声说道:“恭喜,恭喜呀!大小姐!”
华馨儿热情地打招呼:“哟!三姨娘,请坐。珍珠,上茶!”
“是。”珍珠端茶给三姨太,“三太太,请用茶。”
三姨太邀功请赏地:“大小姐呀,你还没有谢谢姨娘我呢!”
华馨儿诧异地问:“谢您?!为的是……”
三姨娘笑道:“多亏我在你爹面前,帮你劝说、美言,你爹,他才同意了你的婚事呀!”
华馨儿惊呼:“哎哟!那可真的得谢谢姨娘您了!”面对三姨娘,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三姨太继续邀功:“哎呀!可真不容易呀!在你爹面前,我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喏喏喏,你看,嘴皮子都磨出血来了!”
华馨儿真诚地:“多谢三姨娘!三姨娘,您对我呀,真比亲娘还亲!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来感谢您!”
三姨太:“嗨,谢什么呀?!日后呀,别忘了你三姨娘的好处就行!”
华馨儿:“哪会呢?古人说,‘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三姨太:“我给你的,可不是一滴水,是一缸水哟!哈哈……”
上海圣约翰大学门口。
半斗米停下马车。
刘三拿着照片向传达室的一老头打听:“向您打听个人……”
老头看看照片:“这不是郝维嘉吗?我认识。你们是……”
刘三:“啊,我们是他的同乡,家里给他捎了点东西来。”
老头:“啊,他的宿舍嘛,进门朝右拐,南一栋三楼。”
上海圣约翰大学男生宿舍。
一位男生正坐在宿舍里看书。
刘三推门走进:“这位同学,请问,郝维嘉在吗?”
男生头都没抬,说:“郝维嘉?他到兴隆酒楼打工去了!”
上海圣约翰大学大门口。
刘三跑到马车前,对半斗米:“快!去兴隆酒楼!”
半斗米驾车朝兴隆酒楼驶去。
兴隆酒楼。
老板看着刘三说:“客官,您找郝维嘉?请稍等片刻。他去送外卖去了,马上就回。”
兴隆酒楼不远的拐角处。
刘三让“半斗米”将马车停在路边。他与两个土匪躲在车蓬里。
郝维嘉拎着空竹篮,远远地走来。
刘三拿出照片看了看,说:“没错!是他!就是他!”
郝维嘉从马车旁边经过时,两个土匪一跃而起,用一条麻袋套住了郝维嘉的上半身,飞快地将他拖上马车,五花大绑起来。
刘三朝“半斗米”吼道:“你他妈的愣着干嘛?快走哇!”
兴隆酒店的小伙计看见了眼前这的一幕,惊呼:“老板,老板!您看!郝维嘉他,他他他,他被人绑架了!”。
老板呵斥小伙计:“喊什么?!喊什么?!少见多怪!如今这年头,绑架杀人,都快成家常便饭了,有什么稀罕的?!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