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了下字数,四十五万了,码字真不容易啊,一天拼了老命也不上万字,而且要命的是幻像并未停止,一种莫名的冲动总使我把每天看到的记录下来,我对这种恐惧己近似麻木了,由最初的颤粟不安到了现在的坦荡相迎,谁也无法相像一个经历了无数离奇的前生后世的人到底会想些什么?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记录故事,也许,直到天地荒老的那一天。
蒙团长真不错,居然在安市的希尔顿大酒店开了房间为我们庆功,他可真是下了血本了,不过想来我们可是拼了性命的,多吃点多玩点也不算过份吧,我与张耀发他们一样,是个乡下人,长这么大了这种地方只有在电视上看过,而且也没指望过有一天能到这种地方显摆显摆,我是个穷人,而且是个没有见识的穷人,记忆中去过最好的地方就是蓝翎的咖啡屋,说起蓝翎,那美女以前可是我梦中情人呢,宁静文雅闲椒而且美丽,这一点她似乎有点像谢婧,几乎一切关于美女的形容词都可以用到她们身上,但我从来没有指望过有一天能与她有其它关系,她于我就像一尊博物馆中的青花瓷,轻轻一触碰,心中那绚丽的梦就会碎落一地。
所以,认识三年多来,我一直只敢拿她做朋友,致于她有没有当我是朋友我不知道,但我最少知道她有我太多无法想像的秘密。
说实话,我一直没想过与眉魅能走到这一天,她不是我理想中的爱人,但我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初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我是个自卑的人,也是个极度不自信的人,这些年遇到的好女孩子其实也不少,但我从来不敢接受任何隐性或显性的爱意,不为什么,我知道我能力太弱,也许承受不起那份沉甸甸的爱情,与其耽误人家,倒不如直接明说,所以我三十出头了也还未结婚。
直到遇到眉魅,我才知道,我命中的克星来了,我拒绝不了她,甚致,我根本离不开她。她也许脾气不大好,也许力气有些大,更也许打人得有些狠,但只有她才能容下我的脆弱与自卑,也只有她才能给我女人的温柔与滋润,没有她,我的生命将会变得暗淡无光。
但眉魅有时也令我感到心惊,她很神秘,神秘指数一点不亚于蓝翎,甚致,每当我幻像中出现眉魅的时候,就会莫名的中断或模糊,或许,她有很多故事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深深地爱着她,她也爱我,这就足够了,我想起了济哥与娟姐,他们的爱情直到现在还不时在我脑海中翻腾,或许,放下并不解脱的办法,勇于接受爱人的一切过往,并相依相守,那才是真正的解脱。
希望济哥娟姐平安无事,希望他们幸福美满。
我也不会想到这一生会与一个警察结下深厚的情谊,说实话,我对警察不大感冒,甚至是没多少好感,也许这与我的政冶观信仰观有关吧,我从小就喜欢看金庸梁羽生的小说,官府在他们眼中都是很不堪的,那些高大上的侠客们与朝庭鹰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来初中时又经常看周润发他们的英雄片,兄弟的热血与警察的无能及腐败伴随着我的少年时代,所以我一直很向往江湖,很向往快意恩仇立马横刀的江湖。
与豪哥的结识,应该是天意吧,豪哥这人与一般的警察不同,他有原则,讲法律,最难得的是不贪钱,这样的警察真不多了,很多警察都是唯上级领导是从,叫他抓谁就抓谁,这样的事情我经历过,但豪哥不同,豪哥首先问的是法律,这个人有没有犯法?我能不能抓,有没有权限抓,我相信豪哥这种人是国家走向法冶的希望,我希望这丝曙光不要被暗夜泯灭。
很高兴认识豪哥,很高兴能有这种兄弟。
豪哥正在小间与吕东南采他们品着名茶聊着音乐,张耀发他们惦记着家中的老婆孩子,回去了,蒙团长也没为难他们,金砖也没有没收,那咋说也是人家吕东送给他们的吧,没收也说不过去,但签了一份保密协议,那种保密协议,我以前见过,很吓人的那种。
安德森与彼得洛维奇不改洋鬼子的光荣传统,一个抱了一个金发美女不知去那得瑟了。
眉魅正在洗澡,我脸海中不时浮现出她玲珑曲线,不好意思,我这人就这样,我是搞艺术的,对曲线敏感,看到曲线就想到女人,但那是欣赏,不是好色,有句话不是说得好来着:君子好色而不淫。我这人不敢说是什么君子,但绝不是下作之徙。
好了,先回顾到这里,吕东的琴弹得不错,我去掺合一下,免得人家说我不懂高雅。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琴音淙淙,似高山流水,歌声幽幽,似楚人浅吟。在这个高速度的商业社会,能听到如此清音可谓是可而不可求了。
郭豪经常自栩是粗人,但其实他心细如发,要不然也不会与谢婧走到一起,他对什么歌星影星从来不感冒,但他对这种音乐是抱有一份发自内心的尊敬的,好曲不大喜不大悲,有的只是流畅的旋律,能抚平冲动,也能缓解伤痛,一切归于宁静淡泊,也许生活也一样,平平淡淡才是真,一茶一饭显从容。
一曲既毕,余音未绝,郭豪双眼仍是半翕半合,颇为陶醉,这种好曲子不多了,能听一遍就少一遍。
吕东轻轻收起琴,端起案几上的清茶浅涰了一口:“能结交你这个朋友真不错。”
郭豪微微一欠身:“那里,是我的福份。”
沈波走过来轻拍着双手:“能听到这种曲子算是福份了,难怪你能是何小敏的朋友,都是音乐奇材。”
吕东与南采对视轻笑了一下:“术业有专攻,但何小敏比我们可能多了,诗书画音样样精绝,我们真比不了她。”
“对了”郭豪说:“二位先生,何小敏现在好像不在安市,要不等她回来我们找她一起再好好喝一次,你们可能不知道,她是我妹子呢。”
“有机会的,有机会的。”吕东说:“不急于一时,山高水长,大伙后会有期,我与南采现在有事要去处理,至于找北冥城一事,可以暂缓些时间,我们需要收集更多的资料。”
郭豪点点头,看了一眼沈波:“我们也想起办法多收集一些资料。”
吕东轻轻将琴背在背上,站起身来:“一个月后,我们在何小敏的北风酒巴不醉不归。”
郭豪不敢强留二人,与沈波一起将二人送出酒店,回到洒店,郭豪也不再耽搁沈波,将他赶了回去:“在车上都能折腾半晚上,在这里你倒是闲着了?”
沈波嘻嘻一笑:“那我不管你了。”
“滚,谁要你管了。”
眉魅正泡在浴缸中,头轻仰在缸沿上,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放松,一侧放着84的的XO,惬意地享受着有钱人的生活。
这种时候,她往往能想起故乡,黝黝的草地,湿润的露珠,翻腾的海水沉沉地倾诉着浪漫与思念,落满树叶的小道一直弯弯曲曲地延伸到木制小屋前,吱丫一声轻响推开房门,母亲正坐在轮椅上戴着老花镜缝补着衣物,屋后那片起伏绵延的草地上,父亲正带着爱犬放牧着羊群。
那是一个神话般的国度。故乡,对于眉魅来说,己渐渐凝固成一个亘古的传说,时间越久,这个传说就越美丽。
起身擦拭干净,再系上浴巾,眉魅静静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即便是在那片被誉为维纳斯的宝石的小岛上,她也是公认的美女,她似乎承载了维纳斯的眷顾。身上每一寸都散发着性感与美丽。
她凝视左胸的那朵黑蔷薇,就是这朵看上去美丽得令人颤抖的花朵,改变了她的一生,她从没有时间仔细想过一个女人平凡的一生是如何渡过的,她只知道,自己过得很艰幸,艰幸到连每个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己经麻木。
她知道沈波深爱着自己,而自己也许也爱他吧,沈波这种男人历来不是眉魅心中的理想男人,她偏向于喜欢郭豪那种有力量较为成熟稳重的,但她发现自己现在己经爱上了这个小男人,这个弱小又自卑的男人,其实拥有一颗能温暧寒冰的心,拥有一个能容纳所有疲备与不安的胸膛,他的肩膀并没有那么宽大,但却能在最脆弱的时候依旧坚挺如山。
但明天以后呢?明日之后,这个小男人还会一如既往地爱着自己,而自己呢,能给他什么承诺?什么也不能。
说不定,明日之后,眉魅这个名字都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名字,新的身份,甚至,新的亲人。这二十六年以来,自己就是一直重复过着不断消失不断重生的游戏,每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都不会超过半年。
自己自从哇哇坠地的那一刻起,命运,就把握在别人手中。自己就像一个玩偶,被别人不断地换着新鲜美丽的衣服,穿了就扔,绝不重复。
眉魅轻抚着胸前那细致入薇的花脉,手指轻轻滑动,幻想着这朵美丽的花朵慢慢消失。
但镜中的黑色蔷薇并没有消失,相反,它一点一点地延伸开来,含苞待放的花蕾徐徐绽放,经脉与枝叶一点一点地扩展,慢慢地爬上了脸庞,慢慢地滋漫了全身,而自己的肤色越来越白,白得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眼中的瞳孔却渐渐变红,红得就像热气腾腾的鲜血。
背后两只翅膀徐徐摇动,这种翅膀不是她以前见过的蓝翎那种有着美丽羽毛的大翅膀,这幅翅膀并不大,而且没有翎毛,看上去就似夜间出入的蝙蝠。
自己的嘴角,有两只尖牙撩出,一丝诡异的鲜血正徐徐滑过嘴沿。
眉魅猛然大吃一惊,尖叫一声,连退了好几步,再细细打量镜子,镜中那个诡异的身体己经荡然无存,在自己眼前晃动的,还是自己美丽得令人心惊的身体。
眉魅无力地坐在地上,苦笑了一下:压力太重了,居然出现了幻觉。
敲门声急促地响起,眉魅轻轻拉开了门把,沈波在门前怔怔地望着她:“你怎么了?有老鼠?有蟑螂?”
眉魅起身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们结婚好不好?”
“嗯,嗯。”沈波喜不自胜:“我们回去就结婚,先带你见见我妈。”
良久,眉魅轻轻松开了双手:“假如我有一天离开了你,你会怎么做?”
沈波轻抚着她的脸庞:“我会等你,等你再次出现,一生一世。”
眉魅轻轻靠在沈波胸前,泪水轻轻滑落脸庞,没有言语。
次日一早,沈波翻了个身,手臂轻轻一捞,似乎感觉不大对劲,慢慢睁开双眼,猛然一惊,连忙坐起身来,床的另一半空空如也。
沈波连忙起身走到客厅与洗欶间看了一下,还是没有眉魅的身影,沈波连连定了定神,不断地告诉自己:她一定是去晨跑去了,要不,就是做瑜珈去了,对了,也有可能弄早餐去了。
回到卧室,心神不定的沈波才看到床头一张信签:忘了我。
眉魅的字很清秀也很力,沈波慢慢闭上了双眼,全身无力地滑落到地上。
郭豪进来的时候,沈波坐在地上,两眼无力地望着天花板,目光是那么的呆滞,以至于郭豪来到他身边都没有感觉到,郭豪轻轻拍了拍他肩头:“怎么了?”
沈波徐徐回过神来,无力地将信签递给郭豪,鼻子一酸,低声轻泣起来:“突然出现在我生命中,让我死死的爱上她,突然又消失,你说........这算什么......我是人........我不是机器.......”
郭豪沉默不语,良久,慢慢拍了拍沈波脑门:“相信哥,你一定会再见到她。”
沈波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真的?“
郭豪点了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