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娓娓道来,众人感觉似幻似真,仿若就在梦中,毕竟,那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谁也想不到,自己的生死,竟会与两千多年前的故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魔兵出土,是封印失效了?”吕东问
徐福摇了摇头:“非也,四相封印非同小可,就算天界大神也不能突破,这次魔兵再现,实属白起有变。墨家精心布局数千年,没想到最终还是出了问题。”
“先生能不能说详细一点。”吕东问
徐福轻叹一声:“这是冥司的事,我世外散人,冥司我去不了,无法探清原由,但据我所知,是冥界反抗军日益做大,冥司军队己无力控制局势,天庭因为有三界契约在,不敢冒然出兵,秦始皇也许与蚩尤达成了某种协议,白起当年坑杀降卒四十万,罪孽深重,日益饱受赵兵冤魂拆磨,己近似精神失常,现在己经化身为血魔,也就是说,他由天下的守护者变成了魔界的先锋官。”
吕东与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再问:“也就是说,我们就算找到了白起也不能制止灾难?”
徐福指了指沈波:“这位兄弟大有来头,居然能启动四相大阵。”沈波一脸的懞憧:“我?........先生你没搞错吧,我嘛也没做......”
徐福淡淡一笑:“四相大阵是当年姜太公所创,四神兽随姜太公征战多年,后来姜太公没成仙他们四个反倒是成仙了,但能使唤它们的就太少了,应该说数千年来就没有。”
沈波脸色微微一变,瞄了郭豪一眼,郭豪也正打量着他,两人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四相大阵一触发。”徐福说:“九年之内,魔兵不可能再作恶,但这不是长久的办法。”
“请先生赐教。”吕东深深一躹。
徐福遥遥指向天边:“从骊山往西北八百里,找到北冥城,白起的真身头发与鲜血就保存在那里,只有毁了他,白起的灵魂才能渡过苦海,两千多年来,赵卒的冤魂每天都在折麿着他,这幅担子他担了两千多年了,该让他解脱了。”
“北冥城?”吕东微微一怔:“就是传说中庄周修得大道的地方?”
徐福略感意外,细细地打量了吕东一遍:“现在居然还有人知道北冥城?不可思议。”
“白起是墨家种下的因,”吕东问:“为什么墨家自己不了了这个果?”
徐福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是仙?是人?”徐福苦笑一下:“我不属于三界,我没有实体,用人类的现代科技来说,我是量子形态的存在,我无处不在,但又无处都不在,做不了任何事情。”
吕东大吃一惊,看了看同样惊诧不己的南采,无不凝虑地说:“居然有人不属于三界,有这个世界?”
徐福点了点头:“宇宙之大,人类不敢想像,同样神族也不敢想像,量子空间同时存在于三界,大可以纵揽银河,小可以细如豪发,我也是机缘巧合,才有些偶遇,但量子空间无法存在实体生命,人神魔都不行,所以,我就是个废人,只能指点你们。”
吕东疑惑不定,伸手慢慢摸了摸徐福的脸,手指伸出对方脸部,手指四处又动了动,慢慢抽出,吕东长叹一声:“果然不是实体生命。”
“先生能不能说详细一点。”郭豪难得开口:“比如北冥城的具体位置。”
徐福摇了摇头:“那里我也没去过,因为那是墨家最高机密,只是听说庄周沿着老子出关之路一路北行,在那里遇到了天界使者而得大道,我也去找过,但因为我没有实体生命,很多事做不来,所以一直没有找到。”
“喔,是这样。”郭豪瞄了一眼沈波:“大才子,有没有兴趣和我再走一次。”
沈波呵呵一笑:“此生能有如此传奇,死了也值得了。”眉魅捏了他手臂一下:“没有老娘,你奇个屁。”沈波连连叫疼:“哎哟哎哟,你捏到我伤口了。”眉魅一下心慌了:“哎哟,没留神到,还疼不疼啊.....”沈波颇为得意地一笑:“骗到你了吧,我伤的是这只手.....”
眉魅又狠狠捏了他一爪:“找死.....”
“还有.....”徐福微微思索了一下:“听说与西方人有关,也有可能是阿拉佰人,唐时高仙芝率唐军翻越葱岭,穿过沙漠,经过三个月的长途跋涉,于当年七月抵达大食腹地怛逻斯城下,开始围攻该城。大食闻讯后立即组织十余万大军赶往怛罗斯城,双方在怛逻斯河附近列阵决战。唐军战败退回安西都护府,有两万唐军被俘,其中有七百余人历经苦难逃脱,欲回中土,但正值大雪封天,一行人又饿又累,就在天山脚下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据说他们知道北冥城的传说,十字军东征的时候,也有少量的欧州罗马人流落到那里,明朝永乐年间的时候我去那里找过,他们基本都汉化了,但还有人记得古老的故事。”
吕东轻轻点了点头:“有线索就一定能找到,谢谢先生了,你虽己不在三界,却还挂念着三界的安危。”
“先生。”郭豪还是觉得不大放心:“你是说出土的魔军短时间不会再出来?”
徐福点点头:“四相大阵一启动,九年之内不会有事,估计现在魔军应该己经全部都消失了,你们要抓紧时间,说上去虽然有九年,但那地方很难找,九年不一定能找到。”
“我们会努力的。”吕东起身致谢。徐福长长地远眺着群山,长叹一声,大手一挥,一切都没了。
远山没了,苍柏没了,沟壑没了,奇石没了,飞鸟没了,连一旁奉茶的童子也没了。
有的,仍旧是阴森如铁的四面石壁,仍旧是摇曳不定的莹莹灯火,以及清晰得几乎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呼吸。
众人慢慢回过神来,徐福己经不见了踪影,就如从没来过一样,甚致,这一切在众人心中只是一场幻觉,一个梦而己。
沈波仍然轻轻拉着眉魅的手:“媳妇,用力掐掐我,看是不是真的。”眉魅狠狠跺了他一脚:“脚该没受伤吧。”沈波抱起了一只脚跳了几下,一边叫痛一边说:“这下受伤了,伤得不轻。”
众人相对而笑,有这一对冤家,沉闷的空气似乎也轻松不少,一行人知道这次出去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即然大事己了,就放宽心四处闲逛了一翻,见识了一下其余三只神兽,虽然没有活过来,但威猛的白虎灵动的青龙妖艳的朱雀似乎仍旧可以一睹风彩,看来这个墓室是对称的,东南西北各一只神兽,中间的通道有兵俑,中央就是皇帝陵寝。
再次回到中央陵寝的时候,眼尖的眉魅叫出声来,指向白起像:“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沿着她的指头望去,白起的眼眶中流出了血,正一丝一丝地滑过脸庞,一滴一滴地滴落地上。
大伙的心情再次阴沉起来,谁都知道,这是异像,应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警示。
吕东轻叹一声,从怀中掏出纸巾轻轻拭去青铜像上的血迹:“这铜像沾水了不好,估计要氧化。”
白起像猛然伸出一臂,一把抓住吕东的脖子,高高地举了起来,众人一片惊呼,有人连忙上前有人连连后退有人举起了枪。
“嘎吱,嘎吱,嘎吱。”轻响声传来,粗壮的铜臂一点一点地缩紧,南采纵身而上,身轻如燕,招式凌历,看样子绝非凡人。
白起像迎着南采袭来的身影一脚踢出,“呯”的沉沉一声,南采身影重重地跌倒在地,“喀刺”一声轻响,怀中散出了两块竹板,大伙虽然不算熟悉,但基本上都认得那是幅快板,实在没想到这两人这么有意思,一个背着琴,一个带着快板,看着都像有钱人,咋的净弄些混江湖的东西随身带着。
郭豪一把扶起南采,一只手抬起步枪就打算开火,但被高举的吕东挡在前面,一时半会还真不敢开枪,再说这是青铜像,真要开枪了除了毁坏国宝可能不会有其它效果。
吕东两只手死死地掰开铜像大手,凌空两脚踢在铜像身上。“当当”两声,铜像慢慢将他放来下来,铜锈如蚂蚁一般一点一点地爬上了吕东脖子,约莫就是两分钟时间,吕东半个身体己经是一片铜锈。
看样子,白起铜像是要将吕东变成一个铜人。
“呯呯呯呯”枪声响起。眉魅高举着大口径沙漠飞鹰,每一次怒火都强烈地震动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当当当当”连着几声清脆的响声,弹着点溅出的火星清晰可见,铜像被射出了几个大洞,白起扭头望向眉魅,一把将吕东重重地扔在地上,“呯呯呯呯”迈开沉沉的大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溅出一个浅浅的大坑,径直向眉魅走了过来。
眉魅一边后退一边开枪,接着又连续射出几个大洞,但仍是无法阻止白起像沉沉的步伐。沈波一把将眉魅拉在身后,手忙脚乱地从包中掏出手枪,看也不看就啪啪啪啪连开数枪。
白起像连退了数步,摇摇晃晃,看样子是应该中弹,而且中弹之处正剧烈地燃烧,幽蓝色的火焰一块块地溶化了生铜,铜水沿着小腿流下,拖了一地都是。
白起像拖着半边未溶化的身体一步步回到棺椁前,铜水慢慢凝结,铜像也渐渐一动不动。
众人过了半响才敢慢慢接近细看,铜像的一条腿己经完全溶化,上腹部也烧出了一个大洞,仍然可以看到铜水滑过的痕迹。
眉魅惊魂不定地看了看沈波手中的那把毛琴驳壳枪,一把拿到手中翻过来覆过去细看:“这就是你说的那把枪?”
沈波呆了半响,方才连连点头:“是,是,就是它,我从没用过,没想到这么历害。”郭豪接过枪看了看:“当初纸条上说这枪能杀死阴灵,我还不信,幸好把它留了下来。”
吕东过来伸出手,郭豪将枪交到他手中,吕东把玩着试了试,弹出弹匣又合上:“这就是传说中的灭神枪。”
“灭神枪?”眉魅瞅着吕东:“你知道来历?”
吕东将枪将给沈波:“当年孙殿英盗东陵,这把枪是他的随身护枪,据传说是民国初年的茅山派大师毛小方所制,遇神杀神,遇魔除魔,没想到你这小子真是福人啊,居然落到你手中了。”
郭豪揉了揉沈波头发:“这傻小子傻福多着呢,这把枪算个屁,连眉大小姐都裁在他手里了。”
眉魅瞪了他一眼:“羡幕?疾忌?恨?“
郭豪嘿嘿一笑:“那敢,我是替我这兄弟高兴呢。”
沈波轻叹一声:“要知道这样我就省着点子弹了,本来有十六发,现在好了,只有十二发了。”
吕东拍了拍他肩头:“省着点,毛小方死后,这子弹己经没人能配制了。不过十二发也足以保你一生平安了。”
一行人逃过大难,唏嘘不己,按着原路返回,又补充了点食物,来到皇城之外,见陈大与王四还抱着琴等在外面,吕东深感三人义气,这三人虽然职业下作,盗墓历来为人不耻,但能做到这般义气的实属难得了。
吕东取过琴,拍了拍张耀发肩头:“老张,你挖三块砖头出来,我许你们带出去。”
张耀发不解地望着吕东,不明其意。南采对他一笑:“老张,叫你挖就挖,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张耀发嗯了一声,掏出钉锤叮叮当当地敲起来,不愧是专业盗墓的,不过一支烟功夫就弄出了三块青砖,放在手中沉沉的,每块约有三、四斤重。
张耀发抱过三块砖:“先生,三块砖弄好了。”吕东伸出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夹住一块青砖,慢慢取过,细细看了看,又递还给张耀发,张耀发接过不解地看了看,慢慢双眼似乎直冒绿光。
“这.....这......这”张耀发大惊,手中青砖当的一声落在地上,发出金属般青脆的声音,表层砖粒脱落,露出丝丝金光,张耀发用钉锤连连敲打着砖面,不一会砖砾脱了一地,露出一块四四方方的金砖出来。
众人两眼发光,吕东又递过两块青砖,张耀发叫陈大王四两人弄了几下,两块金灿灿的金砖耀得众人的眼光迷离,惊叹不己。
张耀发连忙爬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打量着青砖:“先生,这里的砖全是用金子做的?”
南采淡淡一笑,一把扶起他:“别想了,只有他给你的才是金砖,其它的就算你全搬出去也再找不出一块金砖。”
吕东拍了拍张耀发的肩头:“我是看你们三人难得义气,这三块金砖就算是送你们的,那一千七百万你去你家后院那棵核桃树下挖,记住啊,四米深,保准能值一千七百万。”
张耀发睁大了双眼:“先生,不骗我?”
吕东淡淡笑了笑:“挖不到,我双倍奉还。”
眉魅双眼睁得圆圆的,拉着吕东的手看了又看:“吕大能人,你变的什么戏法?”
吕东笑了笑:“小法术,很多年没用过了,名字你们肯定听说过,点金术。”
沈波接口:“我知道,那是八仙里的吕洞宾的看家法术.......”话未落口沈波猛然一怔,睁大着双眼望着吕东,口中喃喃轻语:“吕东......宾?”郭豪一拍他脑袋:“嘟囔什么呢,是不是也想叫吕先生给你弄一块?”沈波回过神来连连摇了摇头:“不敢......不敢.......我要是贪财就不会放过马步芳那些玩意了。”
吕东站起身来,将琴背在背上,迈开大步,径直沿着通道走了过去,
沈波偷偷瞄着他高大修长的背影,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出来的时候是轻车熟路,倒不再出过大乱子,过暗河的时候眉魅与郭豪一起将沈波绑在身上,好在也没遇到那只怪鱼,后来过山洞的时候郭豪安装好了G4炸药,出洞的时候引爆,将通道全部封死,这里面都是国宝,张耀发三人又是这一行的高手,不封死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不再进来。威力奇大的G4炸药炸塌了半边山壁,滚滚直下的巨石直接将过道统统堵死,估计就算有上千斤炸药也难以弄开,张耀发三人一人抱了一块金砖乐开了花,再说一千七万就要到手,个个诅咒发誓决不再进来。
走到洞口的时候,隐隐就听到了外面嘲杂的人声与轰鸣的发动机声音。
钻出洞口,几支军用自动步枪就抵了上来,随即一个人走了过来,一把拉起郭豪:“还顺利吧?”
郭豪看了看一脸风尘赴赴的蒙团长,又看了看空中盘旋的两架武装直升机:“为嘛弄这么大动静?”蒙团长答:“这里己经实施军管了,当然了,对外就说是军事演习,我四个小时前接到情报,沙漠中正在行军的秦军突然全部消失了,卫星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郭豪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拍了拍蒙团长肩膀:“他们不会再出来了,事情解决了。”
蒙团长长地松了口气,招手叫过一名军官:“派架直升机直接送他们到安市,订最好的酒店,老子要好好慰劳慰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