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笙黑色西装配了条内敛的灰色领带。
而沈珏在严谨的黑色西装下搭配了条更为活泼的蓝色暗条纹领带,发胶固定过的发型,一天下来,开始有些散落,低头说话间,几缕发丝盖住了点眉眼,看着有那么一点点的痞气和……风尘气。
袁笙心上一惊,风尘两个字简直颠覆了自己的三观!
他突然想起有次他们争吵,沈珏嘲讽他“不如拿钱找MB”的话……
袁笙想他若是那种人,也一定能做到业界第一的水平。
眼前男人的胸膛硬邦邦地压着自己,袁笙在垂下的视线中,看到他高挺的鼻尖,和鼻尖下厚薄适中唇线堪称完美的一副唇。
唇边荡漾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弧度。
连撩拨挑逗都学得有模有样。
袁笙一眼也不愿意错过此刻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他紧紧盯着他,盯着不放,也不想放。
沈珏感觉到一双手扣在了自己腰上,笨拙而缓慢地一寸寸上移……
他倒抽一口凉气,随即,眸色渐深,“不怕被人看到,嗯?”
袁笙也扯出一个笑,“我们之间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你不是零呢?”
“什……么?”沈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倒是有些难以接口,愣愣地看着袁笙。
袁笙笑意加深,也学他,扯出他的蓝色领带把玩,言语带上轻佻:“你有的我也有,你能做的我也能,是不是零,就这么容易被确定吗?”
袁笙这番话一度让沈珏怀疑自己的耳朵有什么毛病,这些话怎么可能会从和自己对视就能脸红半天的小男人袁笙,的嘴里说出口呢?
“所以你是想反……”
话音未落,就被一只手用力往后推了一下,脚步一时没站稳,沈珏后仰在洗手台上,还来不及站稳,一个胸膛紧紧地贴了上来。
带着凉意的手指小心又轻慢地从沈珏惊讶的脸上拂过。
“比你矮一点,瘦一点,也不代表就只能在……下吧?”指腹摩挲着他的下颚。
沁凉的吻落在了沈珏唇上。
沈珏被袁笙压在了洗手台,后腰处正好磕在坚硬的大理石边缘,手肘更是只能堪堪撑在上面,以抵住袁笙几乎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不至于让两人一起摔下去。
虽然此刻的姿势算不上舒服,袁笙的吻技……也毫无技术可言。
可被一个永远只是被动跟随你,在过去几乎丧失所有主观能动性的人,突然“发力”,一改常态地做出些不符合他性格的事,却让人觉得新奇又兴奋,竟然满心期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两副唇,唇齿纠缠了许久,也不见袁笙有进一步的动作,沈珏开始急了,说话声却被袁笙细密的吻搅得断断续续,“这么……久了……还没……学会……吗……”
“学会……什么?”
这场由他开始的长吻,因为缺乏相应的经验和技巧,袁笙的气息早就断了,整个人要不是靠沈珏撑着,也早就软得不像样。
脑袋里已经是空白一片,像是身处在高原上,头重脚轻得厉害。
沈珏仅用一只手撑住洗手台,另一只揽上怀里人的腰,脚步一挪,两个人直接翻了个个,换成了袁笙被压在洗手台。
沈珏舔了舔嘴角被牙齿反复磨,磨出的一点血渍,怒其不争道:“这么久了,就没学会怎么当壹?”
“慢慢……”袁笙“学”字还没说出口,发着狠的一个吻就将他的声音全都堵了回去。
伴随着夺走了袁笙最后一点清明的吻,一手急迫地扯掉灰色领带。
“慢?都到这份儿上了,慢不了了!”
“阿珏!阿珏!”袁笙用力推开他,这才感到了害怕,慌乱地开始低声哀求,“万一有人进来!”
扯了领带随手扔在一边洗手台,上下其手地去解黑色西装的扣子,“这是单人间,只要门口‘有人’的灯一直亮着,没有哪个傻X会进来!”
“庄、庄小姐他们还在……还在等我们!”
“让他们等着!”
黑色西装下是纯棉的白色衬衫,衬衫下是……
“不……不行,阿珏,不行!”
袁笙的喉结一痛。
沈珏的眼睛开始发红,低吼声像是从胸腔里透出来,“不行?谁不行!哪儿不行!袁笙你特么给我说清楚!!!”
“我我我我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袁笙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
他自己也是男人,当然明白自己刚才那句口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严重!
“才这种程度就要哭了?”
男人好看的一张脸,此时噙着抹放荡不拘的暧昧笑容,他用四肢和身体扣住他所有能反抗的地方,斩钉截铁道,“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沈珏到底没在餐厅的厕所间里真做出不顾礼义廉耻的事来,一来他本就不喜欢公用厕所的环境,二来……时间上也不允许他做些什么,毕竟这是一场比起法式大餐还要过程长手续繁琐的事。
沈珏玩“你问我答”玩上了瘾。
当天夜里,变着花样地给袁笙出“难题”。
“阿袁,你喜欢这样吗?”
袁笙:“……”
“还是这样?”
“不喜欢?”
“哦,那换……”
“喜喜喜喜喜喜欢……”
“阿袁……我和你穿正装,谁好看?”
袁笙:“……”
“嗯……?”
倒抽一口凉气,“都、都好看。”
“不对,答错。”
饶了他吧!
沈珏捧起他的脸,“再答!”
袁笙欲哭无泪。
“角色扮演?”他咬着牙,“庄琳都灌输了你些什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她联系!”
“阿珏,答案是我爱你,我爱你……”他一把抱住他脖子。
袁笙眼里雾气蒙蒙,脑袋里更是只剩下一片死寂。
不就是正确答案……他答还不行么……
他满意地将他圈在怀里,感受到他在自己怀里止不住的轻微颤抖。
下巴搁在他毛茸茸的头顶,嘴角荡漾开一抹得逞后的皎洁。
也许他早已不记得了吧,关于他们的第一次。
在他那间空调坏了的房间里,在一张狭窄的床上,他们肩并肩地躺着。
到了后半夜,大概是冷了,袁笙无意识地朝他身边挤,一只手竟然搭在了他裤腰上……
他欲哭无泪下正要推开,却突然楞住!
他……他这是在……干吗???
紧接着,沈珏的手像是失去了控制地伸向了袁笙……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不是袁笙一场旖旎绮丽的梦。
而是一场,经历了二十年时光,漫长而又无处可逃的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