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琳二胎，吃饭庆祝。
袁笙刚坐下就被庄琳拉着说悄悄话。
法餐上菜慢，进餐过程又安静，这两人不时地附耳低语，窸窸窣窣你来我往地聊得起劲。
这位即将二次当妈的庄姑娘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一边问着袁笙话，一边自己笑得前仆后仰，一口大白牙怎么也合不上。
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说话声故意放低，好像就是为了不让另外两人听见。
聊着聊着，袁笙快要招架不住，一向苍白的脸上绯红一片，眉头更是越蹙越深，西服合身，贴在身上难免闷热，于是感觉额间都快要冒出汗来。
虽然两人的音量刻意压得很低，但偶尔能听到几个漏出来的关键字。
什么——
“情侣装”
“在家穿”
“角色扮演”
……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
沈珏觉得自己再不表明一下立场，董家盛他们家那位不要脸的就要把袁笙往歧路上拐带跑了！
“好啊，问就问！”
庄琳的笑戛然而止，转回头毫不示弱地和沈珏对视。
社会我琳姐，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灯？
于是乎单刀直入：“有种我问你答，且只许答‘是’或者‘不是’，怎么样？”
袁笙连连摆手拒绝，小声地向她央求：“庄小姐，你刚才那些问题也实在是……是太那个了……怎么好直接问阿珏……”
“闭嘴。”
“闭嘴！”
袁笙：“……”
董家盛将庄琳面前那份鹅肝慕斯和自己的玛德琳悄悄换了换，他才不管什么“你问我答”，他只知道鹅肝胆固醇太高，不适合孕妇吃。
于是袁笙唯一可以求救的人，自动自发地把自己排除在外，安心地当起了小男人。
庄琳见再没障碍，清清嗓子，开了口：“你们倆……那个的时候，你是上位吗？”
“……咳咳咳咳咳！！！”袁笙一口印度茶差点就喷在对面董家盛的脸上！
董家盛一手赶紧遮在庄琳肚子上，小小声嘀咕：“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这位庄姑娘是个“奇女子”，连个过度缓冲期都没有，一上来就直接点爆，吓得袁笙心脏差点骤停！
然而还没等袁笙缓过劲来，身边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
一个“是”字，让另外三人包括提出问题的人都默默低下了头，似乎对这个答案没什么异议。
然而过了三秒……
沈珏：“不……是。”
袁笙：“……”
“到底是还是不是？”庄琳猛得抬头，表情诡异到不行。
“是啊，到底是还是不是啊！”连董家盛都开始好奇起来，甚至是惊讶不已。
他原以为这俩人谁攻谁受不是明摆着的吗？难不成，事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所以……我是可以解释的？”沈珏挑起一边眉，冷嘲热讽于庄琳刚才说的自己只能答是或者不是的约定。
“嗯嗯嗯！！！”庄琳早已顾不上自己的面子里子工程，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内心奔腾荡漾的一颗八卦心！
沈珏状似忧心地朝董家盛用手遮着的地方瞄了眼，“让那位听见，要紧吗？”
庄琳大手一挥：“没事儿，前两天抄过，是儿子。”
董家盛：“就因为是儿子才……”
庄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早点知道这些事对他没坏处！”
董家盛默默地把椅子移了过去，双手同时敷上庄琳肚子，心里无奈又悲凉：所以他儿子为什么非得知道这些事儿呢？
庄琳虽然嫌弃董家盛这货事儿妈，但她现在一颗心全系在了“是不是”这件事上，哪里管得上那么多，两眼放光地盯着沈珏，生怕漏了他一会儿要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和脸上的表情！
“抱歉……”沈珏在庄姑娘的热切期盼中，不紧不慢地拉开椅子，站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
“我、我也去一下！”踌躇片刻，袁笙追了过去。
“你——你们——”庄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无视自己的态度，“解释完了再去啊！！！”
眼见那两位走远，董家盛才松了口气，摸了把脖子里发的虚汗。
“嘶……”董家盛捂住胳臂肘痛得倒抽口冷气，“你拿我撒气，我也没地儿给你找解释去啊！我还郁闷呢，我哥们，一起睡了四年寝室的哥们，我特么上哪里知道他喜欢被人压啊！！！”
“阿珏，刚才为什么不和庄小姐……解释？”
沈珏推开厕所间的门，往里看了看。
这家米其林的菜品只能算是三星，厕所倒是够得上四星。
一人一间，豪华气派。
袁笙跟着沈珏进了门，压根就没意识到这是单人间。
“你就不怕庄小姐误会吗？”
“误会什么？”沈珏不以为意。
“可你明明不是……”这话，真要从自己口里说出去，还真是让人害臊得很。
“明明？”沈珏正在洗手的动作一顿，笑了，“你倒是说说看，十次里有几次我是在上面的？”
朝镜子里看去，因为自己这句话，袁笙的脸红得就快要烧起来！
“怎么，能做……不能说？”他饶有兴致地盯着袁笙就差原地挖洞往下钻的害羞，愈发地在言语上刺激他。
“原来……原来你说的‘不是’，是、是这个意思……”
“你以为呢？”沈珏的手越过袁笙的肩膀，去够他脑袋边的纸巾。
“我以为……”
“你以为？”带着法式红酒醇香的呼吸一点点凑近，“难道我要和他们解释，‘上下’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样才舒服吗？”
袁笙的后背抵在身后的纸巾盒上，却感觉不到硬物触碰的不适感，因为沈珏的手贴在他的后背上，隔开了其他所有一切“不舒服”。
袁笙的耳垂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心里惶惶恐恐：这人，真不该让他喝酒……
沈珏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有多爱看眼前这人脸红害羞的模样，“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们之间，我会被误会是零？”
沈珏另一只手，扯出袁笙西装外套下的深灰色领带，将领带尖挑逗似地在指尖绕着圈，眼睛半眯半张地游移在袁笙正不安跳动着的喉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