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韩竞被紫阳的几个问题问得颇有些气,郑桢替紫阳开脱,道那不过是成琪的的怂恿,谁知韩竞却来一句“你与成琪差不多!”
郑桢听见这句,却是气得不行,心里恼火,脸上却未展露分毫,他见韩竞在那里收拾着桌上的笔墨,便心平气和地与韩竞道“我与成琪分明好大差别,你怎的便说我与他差不多?”
韩竞手里收拾着东西,脸上亦是漫不经心,韩竞道“你与成琪同样都属龙子龙孙,同样都是从小到大的养尊处优,只不过各自的爱好不同罢了,成琪爱花天酒地、游山玩水;你则好吃懒做,见事就喜欢插手——这不都是你们王孙贵胄的通病么?”
郑桢气道“你——!”
韩竞转过身来,一脸无辜道“我怎么?”
郑桢气得无法,只得将袖子一甩,扬长而去。
韩竞见郑桢却不是走了,他心里乐得笔墨,全然没有顾及到方才郑桢的表情,便把那笔墨又放在了石桌上。
说到底,却也是韩竞太过注意那笔墨,未能注意到郑桢的态度有何转变。
将夜之时,柳恽真人见这后院之中到处都已备得齐全,便问道“韩竞,没想到你的动作如此之快,纵是有郑桢的帮忙,也是你两个勤快,放能在这将近一个月便将这偌大的后院完成。”
韩竞道“如此,真人便可以去寻我的金刀的下落了?”
柳恽佛尘一挥,道“你的补偿还没有完事,本座凭什么给你寻金刀?”
韩竞寻思片刻,却是未解,便问道“补偿还没完事?那还有什么?”
柳恽“我的炼丹炉呢?”
韩竞“这个却是不能够了,真人真是高估我韩竞了,我韩竞这后院都是勉强搭建得,还是亏得有郑桢的帮忙,而今你又叫我去给真人造炼丹炉,真人当我韩竞是木匠还是铁匠?”
柳恽笑道“你不能新造一个炼丹炉,这个倒也可以,那便给本座去寻一个,你若寻得见,金刀转日奉还;反之,金刀便至此下落不明了,你看着办。”
韩竞“此地人迹罕至,而且烟雾招招,到处都是密林白水,我寻我的金刀都费劲,你要我哪里去给你寻个炼丹炉?
柳恽真人笑了一回,道“听闻离此山的不远处的有一怒海,里头坐海的乃是一位名为赵涣的君子,那赵涣手里便有一鼎乾玉鼎,你若可以把那鼎给本座寻来,本座便把金刀还了你。”
韩竞听闻柳恽真人口里称赵涣为‘君子’,韩竞以为,君子便是慷慨之人,想必只要与那赵涣事情说得明白,赵涣没准便会把乾玉鼎送出来。韩竞便道“好,我去。”
郑桢这时候出来,道“师父,韩竞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可否让徒儿给他指路?”
柳恽道“那你便现在画张图纸与他,岂不简单?”
郑桢见师父不让自己与韩竞通往,便也不敢多与顶嘴,当晚,便跟韩竞叫待了些最近地方的路程,又与韩竞备了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只是韩竞心里却时不时地总有些烦躁,便跟郑桢道“不知怎地,总觉得心浮气躁,似有哪里不对劲。”
郑桢道“兴许是这里沼气太重,你受不惯,待出了这苏华山,便好了。”
韩竞问道“你师父说得那怒海里的赵涣,是个君子,你可识得?”
郑桢在脑力思索半响,道“不识得,我已经离开苏华山五六十年了,最近这才回来,哪里还知道什么赵涣,就算是怒海我都忘记了。”
韩竞问道“那你可知道,怒海跟前都有什么出名的人物、或是山水等等。”
郑桢寻思许久,却依旧摇头,道“没想到我的记性而今居然这么差了,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了。”
韩竞心里暗衬了一回,道“你师父是不是有意戏弄与我?”
郑桢不解道“我师父戏弄你?什么意思?”
韩竞“我怀疑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怒海,更没有什么君子赵涣,一切都是你师父胡编乱造出来的话,不过是想要我在外面白跑一趟!他好歹一个修道之人,心肠竟然如此恶毒!”
郑桢道“我离开南瞻部洲已久,兴许是真的忘记了怒海的地理位置也未可知,你先别发火,明日你便出发,下山后便一路打听怒海的地理位置,若是寻得,那便是好事;若是果真寻不见……那便是我师父真的诓你了。”
韩竞气道“那我的金刀不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郑桢笑道“你先别挂念着你的金刀,那么大个宝贝一定丢不了。若是真的不存在怒海这个海的话,那却是好简单的事情了,那便随意去民间寻一个鼎回来,我师父自知根本没有怒海,自然也不会有那乾玉鼎,他见你拿了个鼎回来,不认也得认了,如此一来,不管这怒海到底存在与否,你的金刀都丢不了。”
韩竞听见郑桢如此说,这才把那怒火息了,道“也是了,我方便太过激动,把一切都纠结与金刀的下落了,唉——也是你师父将此事搁置得太久,金刀在南瞻部洲名声不大,但是西牛贺洲那可是何等的宝贝?若在哪来被这山上的山精妖怪发现了,那还了得了?”
郑桢道“那你便赶紧把那个鼎寻回来不就完了,多大个事情?也值得你如此上心。”
而后,郑桢与韩竞又说了几句,这才将韩竞焦虑的心给压下来了,而后郑桢回了屋子,韩竞便继续在那大殿里睡下了;成琪则早与紫阳混熟,与紫阳睡在一间屋子里。
天明之时,韩竞便一声不响,离了七巧观,下了苏华山,那苏华山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直教韩竞走了三四个时辰方才出了山,韩竞到了山外之时,只见那外面却也是沼气一片,白雾茫茫,韩竞心里猜着,此时该是晌午时分,奈何这里沼气太重,几乎不见天日。
韩竞见这里藻泽遍地,放眼望去,几乎白茫茫一片,难以看清眼前物什,韩竞便只得小步挪动,但也只怕哪步走得不经心,纵身进了泥潭,如此却是万劫不复了!
天可怜见。到底韩竞在那藻泽附近走了许久,这才出了那藻泽泥泞、雾气昭昭之地,韩竞望四下看了一回,只见自己是出了苏华山,离了泥泞潭,眼前却仍然是一片荒凉,只见这眼前四处都是枯藤老树,白山恶水,时不时还能听见乌鸦的哀嚎之声,好不凄凉!
韩竞见此处已然有了些日光了,但可惜,原来此时已然日薄西山了,韩竞四下望了望,只见周遭了无人烟,唯独不远处有个破茅屋在那里杵着,看上去却有几分邪门,颇茅屋旁立着棵枯树,枯树上老鸦筑巢,哀嚎之声一声接着一声,叫得韩竞心里满是厌烦,但是韩竞见这四处却也再没了什么落脚之地了,韩竞无奈,便也只得朝那破茅屋走了过去。
韩竞到了那破茅屋跟前时,只见那茅屋的门却没有在它该在的地方,只是在一旁歪着,茅屋的窗子也是破了个大窟窿,韩竞站在茅屋门口望了望上面,只见茅屋房上的茅草似有随晚风而起的意思,韩竞看在心里,好不担心,只怕半夜睡着睡着,突然房草没有了……
韩竞正心里寻思时,只听见那老鸦又在那树上哀啼,韩竞拾起地上一枚石子,丢在那老鸦的巢穴里,经得老鸦赶紧扑扇两下膀子,见韩竞没有动弹,便也没有跑掉,到底是老鸦,心思也懒,它口里不叫时,韩竞便也不搭理它了,韩竞转过头来再去看那破了个大洞的窗子时,只见那破洞之中分明一个人的脸在那里狠狠地盯着韩竞看,韩竞猝不及防,只被那双眼睛一时间给唬住了,韩竞赶紧身上去摸腰上时,忽地才想起来——金刀不在身边!韩竞低头看了一眼腰上,又赶紧去看那破窗时,却不见那破窗里狠狠盯着他的人脸了,韩竞转头一看那门口,只见那脸却出现在了门口!
韩竞登时便给唬得连退两步,随即便假意握着自己的包袱,佯装里面包裹着利器,韩竞道“你是要怎的?”
那人脸从门里望外伸了伸,只见,下面的身子和手脚都是有的——却是个人。
那人相貌极其丑陋,头发黑白相参,脸皮上尽是生着癞皮,看着好不骇人!一条腿点地,一条腿走路,歪歪斜斜地从那门里走了出来,问道“你这浑人好没道理,你站在我门口看我屋子尽露鄙夷神色、还打伤我的老鸦,现在竟还问我怎的?真是好笑。”
韩竞见那人身后影影绰绰地,似有着影子,便放了心,道“我是借宿的。”
那人道“混账!这里哪是你借宿的地方?”
韩竞上下地量了一回这颇茅屋,道“我给你银两。”
那人听了韩竞的这句,便道“二两银子一宿。”
韩竞登时一惊,心里暗忖“真是黑心!如此破旧的茅屋,竟然要我二两银子一宿?若非此处再无落脚之地,我会住这里?”
韩竞而后便拿出了二两银子与那人,道“可有什么热乎的饭菜?”
那人转身却进了屋子,冷笑道“我本没有让你住的意思,这完全是你自己要住进来的,今晚你住不住得安宁再说吧,还想着饭菜?”
韩竞见那人话里分明有话——欲知韩竞如何与那人打听故事、韩竞今晚在这颇茅屋里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且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