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廿六:冤家路窄
刘贤2020-10-14 11:543,742

  且说这浩渺天地之中,无穷宇宙之内,阴曹地府也好,人间天上也罢,莫不过都是名利参杂、情欲环绕,而这天地之灵便要活该受这七情六欲之苦、无一幸免,最终能得意超脱的,非仙即佛,但一旦得道,却是从此便远离了那功名利禄、男欢女爱,不管三界之事,不在五行之中,各种酸甜,唯有自己深晓;而那休不得清净、耐不住寂寞的凡夫俗子便要在凡尘俗世里经历生老病死,而那同时,也是经历着七情六欲,最后,黄土一柸,清泪两行,奉香三根,便是这一生的了结。

  话表韩竞正被绑在那剥皮柱之上,面前正烦着锦瑥、宛卓两兄妹胡闹着,只因那吵闹声音过大,却把远处的一个人给招来了,只看那人身着白蟒锦袍,举止温和,虽是男儿之身,却是细眉乌发,长捷明眸,腰身纤细,十指如白玉,只见他听见这边有男有女浑吵一通,便过来瞧看,他芊芊白指拨开跟前遮眼的紫金珊瑚,一看却是锦瑥和宛卓两个孩子争吵,微微一笑时,本打算上前劝架,哪知他眼睛一抬,分明看见那剥皮柱上绑着个旧相识,他定睛细看许久,确认那确实是故人时,话间不容分说,扭头便走,这转身端的匆忙,竟未注意他身后早站了个人——那人满眼恶笑,手中不停地拨弄着腰上的坠子,走了两步身子便要晃三晃,话未出口,先照着那地上啐了一口,才开口道“我道是谁在此鬼鬼祟祟,原来是郑桢表哥呀,表哥许久不见,却是生得越发标致了。”

  那瞧见韩竞便躲的人,正是郑桢。

  郑桢眼前这居心叵测之徒,正是睚眦次子成琪。

  郑桢往日极少与成琪有交涉,只因对成琪在外面的事情早有耳闻,十件有九件是在欺负良善、兴风作浪,郑桢只觉与此类人交涉实在有辱斯文,便巴不得早早离他远些,便退开了一步,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成琪乃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他见郑桢存心躲着自己,心下更是欢喜,伸臂便拦住郑桢,成琪年纪虽比郑桢略小一些,但身子却要比郑桢险些高了一头!身高摆着,成琪便要故意欺负郑桢一回,因他前段时间不知韩竞前世,便随意把韩竞丢去无厄教,而近日却知韩竞身为判官之时,轻薄过郑桢的老婆,事后郑桢没有责怪韩竞,却把自己的老婆打入了冷宫,此一事亦是成为成琪与他那些狐朋狗友之间的笑事,这回成琪好不容易逮住郑桢,哪里还肯放他过去?

  成琪笑道“表哥如此着急走是为何呀?你看那降妖台之中、剥皮柱之上绑着的不正是你昔日的相好吗?你们该是许久未见了吧?为何今番好不容易见着一回,却又如此急着躲开呀?”

  郑桢抬头看着成琪,眼里好大怒火,只是他生性温润,不喜发火,便只道“我确实有事要先走一步,你若还不让道,耽搁了我的事情你该怎的?”

  成琪一脸贱笑,道“你的事情再重要难道还会比见相好的重要吗?”

  郑桢见他如此,终于难耐不住,怒道“你如此出言相辱于我,句句信口胡诌,你信不信我不念亲戚薄面,一招便打翻了你!”

  成琪听见,赶紧捂着心口,假意哭道“哎呦——我好怕呀,表哥是被我说到痛处了不成?可是我却并未扯谎一句呀,想当初是那韩竞轻薄了表嫂,而你却没有与韩竞决裂,反而将表嫂打入了冷宫,这不是摆明了吃醋吗?”

  郑桢看着那成琪的贱嘴,手里早刺拉拉攥出了火星子,郑桢因心里实在念着自己比成琪年长,不能以大欺小,而且前殿里诸多长辈在哪来,怎好动手打伤成琪?再者,成琪的父王睚眦乃是出了名的记仇,郑桢向来不沾惹是非,又怎会轻易与睚眦结仇?

  郑桢眼里怒视着成琪,心里正犹豫着该不该动手时,不成想不远处那降妖台上的锦瑥却看见了成琪,便喊了起来,道“成琪表哥,你快来把宛卓这疯丫头带走!我才不要再跟她认识——”

  成琪听着,即笑道“正好,权当我这身为表弟的今日做件好事。”说着,成琪便拉着郑桢望那降妖台跟前走去,郑桢一时慌了神,手里的力道便赶紧消去了,成琪推拉着郑桢往前走没两步时,剥皮柱上的韩竞这才留意到那成琪跟前的故人,一时间他两个面面相觑,却都是只看着对方,无一人开口。

  锦瑥一把推开宛卓,跳下降妖台,走到成琪身边道“成琪表哥,你看宛卓这个丫头方才还好好的,谁知道她一看见那死囚却跟我做起对头来,你来评评理——”不待锦瑥把话说完,成琪即打断他,笑道“嗳——这个现在已经不是事情了,关键是这两位,”成琪指着韩竞与郑桢道“韩竞!我身边的这位公子想必也不用介绍了吧,你看你如今是阶下之囚,可我郑桢表哥的地位却是北海龙太子,将来便是北海龙王,你现在若是跟他求个情、提一提你们以往的情分,兴许我郑桢表哥还能念着旧情,没准能救你活命——”

  郑桢听着一把推开成琪,怒道“你放肆!”言罢,郑桢便把手里的火团重新聚在了一起,不由成琪反应过来,那火便推向了成琪的脸上,只见一把烈火在成琪脸上烧得极旺,登时便把成琪唬得在地上打滚,成琪嚎叫起来,口里句句只求郑桢饶命。

  郑桢因平日里朋友不多,那些表兄弟表姊妹也是极少交往,因此,宛卓和锦瑥也纵使偶尔遇见郑桢也权当没看见,但是成琪却是没事经常与亲戚之间交往,人缘倒是极好,所以这回,宛卓和锦瑥为了救成琪,也不得不与平日里似陌生人一般的郑桢表哥时候,宛卓先从降妖台上跳下来,直接在郑桢面前哭道“郑桢表哥,我就知道是成琪表哥口无遮拦,大家都知道他是一时玩笑,谁也没有当真,你又何必如此动气,长辈们都还在前殿里,若是知道了此事不是伤了亲戚之间的和气?”

  郑桢面对宛卓的求饶,权当罔闻。

  那降妖台的剩余的四五个龙女亦是后知后觉,跟着宛卓在郑桢面前哭着求饶,郑桢照样不理不睬。

  锦瑥则立在郑桢旁边,置气道“成琪表哥不过是开了回玩笑罢了,无端地却如此小气,竟要伤人性命?难不成竟是被成琪表哥说中了?”

  韩竞本在那剥皮柱上一言不发,听见这句,登时运作体内的混元灵珠,朝着成琪的脸上便吐了一柱水过去,因那混元灵珠乃非凡之物,所以韩竞喷的火乃是真火、水乃是硬水,而郑桢这火乃是他早年在他师父门下习得的《弥阴十二大法》十二式当中的一式——阴火开身,此招式一出,那阴火烧到谁的身上,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那被阴火焚身之人便要浑身皮开肉绽,郑桢最恨成琪这种寻花问柳之人,便打算将他毁容,免得残害其它女子。

  韩竞的水一过去,成琪脸上的阴火便被浇得灭了,宛卓和其它几个龙女赶紧过去扶起成琪,锦瑥亦是赶紧站到了成琪身边。

  韩竞心下暗骂:果然是近墨者黑。

  成琪捂着脸,指着郑桢便破口骂道“好你个郑桢,你个三条腿却被男人骑男人压的贱种!今日之事我成琪永不罢休!待我哪日好了定要将你骑死、压死!”话毕,成琪便赶紧由锦瑥、宛卓等人搀扶着望它处避去。

  郑桢欲上前还口时,却一时不知如何骂还给成琪,只觉口拙,岂知他一个翩翩佳公子,哪里应付得了成琪那腌臜混混的口舌?

  眼下这降妖台附近只剩下郑桢和韩竞两个,郑桢没奈何,转身便要走时,那台上的韩竞却开口道“郑桢!你若是如此走了,恐怕日后睚眦必定苦苦纠缠,你绝对无法应付那对无赖父子。”

  郑桢听见,立即转过身来,面目上许多激动,他问道“你还愿意与我讲话?”

  韩竞笑道“昔日好得不能再好的兄弟,怎能因为一个误会便绝交了?”

  郑桢听着好大欢喜,两步便跑上降妖台上,见韩竞身上捆着条老粗的链子,他便用手使劲拉扯着,欲把韩竞解救出来,谁料郑桢越是用力拉扯那铁链,那铁链便勒得韩竞越紧,郑桢气道“原来他们用得是活铁栓,你越要破解它它好似有灵性一般勒得越紧,却是如何是好?待不多见怕是成琪那群人便要过来了。”

  韩竞急道“那你赶紧离开吧,你是因为我才得罪的成琪。”

  郑桢道“全怪我处事不周,我以为只要把那贱人打入冷宫便可消事,孰料过了百余年此事竟被传得风生水起,竟把你我传成那种关系,全是我牵连了你,如今我若是自己走了,恐怕便没人再会救你了,那群人正商量着各种骇人的刑罚惩治你,我听着便心惊胆战,看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做起事情来却原来都是心狠手辣。”

  韩竞望自己腰上一看时,突然想起来件事情,即道“你看我腰上这刀。”

  郑桢这才注意韩竞腰上还系着把刀,因韩竞此时已知龙宫关了十来天,那金刀早变回铁锈模样,郑桢提起它看时,问道“此刀浑身锈迹斑斑,莫不是你要用它斩断活铁栓?”

  韩竞笑道“正是,幸亏这刀秉性不喜招摇,用着它时浑身金光闪烁,不用时便浑身生锈,默默无闻,这才没招惹到龙王的眼睛,他们只道是块破铜烂铁,权不理睬,任由此刀在我腰上系着。”

  郑桢笑道“原来是宝刀也要看主人,它是如此秉性,全是像你。”言罢,郑桢便解下那金刀,照着韩竞的身上便要挥刀下去,因韩竞此时上身一件衣服也没有,更别提防身之物了,郑桢若是有何差池,便是要了韩竞的性命了。

  郑桢道“可要准备好了,你可信得过我?”

  韩竞笑道“问得全是废话,你且动手吧。”

  郑桢挥刀便下去,果然!郑桢到底是极好的身手,只见那金刀把活铁栓给斩断了,却不伤韩竞分毫,韩竞完好无损地被郑桢解救了。

  郑桢把金刀还给了韩竞,笑道“如此甚好,你我便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韩竞道“那你父王……?”

  郑桢道“没事,他们都是亲生兄弟,顶多便是把我父王软禁,还能怎的?”

  言罢,郑桢便与韩竞两个一齐出了龙宫,二人驭水不多时,不知却从哪里冒出来好多水夜叉,青面獠牙,头一个便高举钢叉过来厮杀,韩竞话不分说,提起金刀便迎上去,只见韩竞此时杀心四起,那金刀似乎随着韩竞有了灵性一般,未见血时便露出金光来,着实灼人眼目。

  只见韩竞挥刀过去,几刀挥下去数十个夜叉被砍成好几段,尸体飘荡在那海水里,不多时那眼前便满是血色,这蓝水变作血浆四处飘散,郑桢只觉事情不对,看着韩竞已然嗜杀,便赶紧拉着韩竞望上端游去,只因他二人都是水性极好,片刻功夫,便上了岸。

继续阅读:章廿七:清韵庙屠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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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之武动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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