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竞看着那沸腾地十口油锅,提足丹田之气,因他体内有混元灵珠,不惧金封、火烧、雷电,韩竞提起混元灵珠之气,将那灵珠里的一股寒气逼了出来,那极寒之气登时包裹着韩竞,韩竞便伸出左手去那油锅里摸索请柬,第一个油锅里不见第二个油锅里不见、第三个油锅里不见……
莲桢本是对韩竞极其地担心,但一看韩竞有如此神通,可不惧油炸!这才将那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莲桢虽是放心了,可是一旁的沈茗嵩却是登时傻了眼,沈茗嵩眼里瞟着韩竞,心里暗忖“想不到这小子竟还有如此神通,竟不惧油炸?看他浑身寒气,凌冽逼人,想必是他体中有着什么东西护体,他才敢如此作祟!且看我毁了他这股护体的丹田之劲,定要把他的手炸开花!”沈茗嵩寻思着,嘴角偷偷扬起一些,他见韩竞已然摸到第八个油锅,他便摸出他腰上的笛子,开始吹了起来,随即,只闻见一股靡靡细碎的笛音钻入耳中,那笛音好似一条恶毒的细蛇,钻进了韩竞和莲桢的耳朵,而后便钻入脑中、心中、各个经脉、各个血管……只让人觉得痉挛抽搐,不能自己。
莲桢听着,觉得不对劲时,为是已晚,她口吐白沫,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指着沈茗嵩,欲开口却连说话的起来都没有了;再看韩竞——沈茗嵩笛音响起不久,韩竞那股寒气渐进消散,而后那油锅里的热便瞬间钻进韩竞全身,只听那里头‘啪啪啪’几声,韩竞忍着巨痛,将胳膊拿出来时,却只剩下一副枯骨了,韩竞欲怒,无奈头昏眼花,一脚蹬翻了他跟前的油锅,那油泼在地上,溅了沈茗嵩一身,沈茗嵩天生干净,不得不停下吹笛,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韩竞此时已然倒在了地上,因手臂酥麻,韩竞疼得不能自己,浑身大汗淋漓,蜷缩在那地上,脸色涨紫;因为笛音的消失,莲桢便缓和一会儿,就好了,赶紧去扶起韩竞时,这才发现韩竞没了一条胳膊,因韩竞人瘦、又不高,莲桢使了些气力,便将韩竞扶了起来,韩竞忍着巨痛,指着地上道“那请柬便在第八个油锅里——”因那油锅已然被韩竞踢翻,莲桢过去在那地上看时,果然看见一个请柬,是金皮作封,漆着金字,莲桢打开来看时,果然是他泰乔山的请柬,莲桢拿着那请柬,到了韩竞跟前,激动得眼泪就要掉了下来,她道“韩竞,我们已然找到了请柬了,你且把你这金刀借我使使,看我手刃了这畜生,为你报断臂之痛!”
莲桢言罢便要去动韩竞的金刀时,韩竞一把拽住了莲桢,韩竞此时说话已然好费力,只得勉强开口道“不可!为了郑桢,且先忍着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莲桢看着韩竞,道“我替郑桢谢谢你了。”随即,莲桢便把着那请柬,走到还在拍打着衣服的沈茗嵩跟前,道“这是请柬,我要见你家大王!”
沈茗嵩笑道“好呀!莲花奶奶且随茗嵩来吧。”言罢沈茗嵩便要带着莲桢走时,莲桢突然喝道“站住!”
沈茗嵩回头道“何事?”
莲桢指着还蜷缩在地上的韩竞,道“你瞎了么?他是我的朋友,便也是你家大王的客人,你把他跟我一块儿抬进来!”
沈茗嵩看着地上的此时已然狼狈不堪的韩竞,笑了一回,道“都怪我记性不好,却是忘了,来人!把这位客人跟莲花奶奶一起太进去见大王!”
随即,便来了两个小妖,担着架子将韩竞抬起,莲桢则在韩竞旁边守着,他两个一起随沈茗嵩进了洞府之内。
只见沈茗嵩在前面打头,韩竞躺在架子上,莲桢断后,一路上,莲桢见韩竞脸上出汗,便赶紧给他擦拭,嘘寒问暖,出于愧疚之心,莲桢恨不能将韩竞搂着怀里,似疼儿子一般地疼他,无端地看见韩竞为了郑桢失了一只手,莲桢又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哪里受得住这份重的情义?
莲桢见如何走都不到头,嘴上恨道“狐狸精!到底何时才能见到你家大王?”
沈茗嵩听见莲桢如此称呼于他,心里老大不悦,只是碍于他向来不与人翻脸的原则,只是暗地里偷偷啐了莲桢一口,表明上仍旧只是笑笑。沈茗嵩道“快了快了,莲花奶奶莫急。”
原来,这沈茗嵩本家真是个狐狸精,狐狸自来狡猾,又能谄媚,样貌又是千娇百媚,头脑、脸蛋一样不少,能够博得风火大王的欢心自然是情理之中,只是这沈茗嵩阴谋不少,出得却是个个都是损人不利己的阴招,虽教风火大王多少年来风雨无阻,却也是结交了不少不解之仇。
又走了许久,这才见到主殿,看见那上面坐着个高高在上的人,一身虎皮,一脸英气,坐在那里好不威武,那人便是风火大王了,他坐在哪里,只给人一股不怒而威的感觉。
沈茗嵩笑道“二位,这便是我家大王了。”
抬着韩竞架子的小妖将那架子放下,韩竞便也下来了,忍着胳膊上的疼痛,莲桢搀扶着他,给风火大王作了个揖。韩竞道“大王有礼。”
莲桢随意作了个揖,道“老邻居有礼了。”
风火大王坐在上面,只还了莲桢的礼,笑道“有礼有礼,老邻居,何故来访啊?”
莲桢道“你可真是面子大呀!我与你为邻将近十年光阴,今日来访你,你却叫这个狐狸精给我十口大油锅下!你存心给我下马威是不是?”
风火大王笑道“素来耳闻莲花奶奶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莲桢手一挥,道“你少拍马屁!我且问你,你把我的朋友弄成了残废,你该怎么赔?”
风火大王寻思片刻,道“茗嵩,这是怎么回事?”
沈茗嵩刚要开口时,莲桢一个莲子飞过去,登时便把沈茗嵩的门牙给打掉了,沈茗嵩捂着嘴巴,随即便哭着跑到了风火大王的跟前,指着莲桢,却不敢再开口了,莲桢只拿眼睛瞪着沈茗嵩,亦是不说话。
风火大王气得拍着桌子,道“老邻居,你在我面前伤我的人,你这是何意?”
莲桢笑道“这个狐狸精废我朋友一条胳膊,我要他一个门牙,已是小巫见大巫,这只是意思意思,要怪只能怪他胡乱开口,这是他活该!”
风火大王怒道“老邻居,你这话说得未免过了些,我好歹比你年长,你说话时可否还记得长幼之分?”
莲桢“这个自然记得,只是初次见面,我便要给老邻居敲一回警钟——勿要为贤是举,用人之时,须得擦亮眼睛,别被一些小人坏了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
风火大王脸上愠色越来越重,道“这是我泰乔山的事情,就不劳老邻居费心了,老邻居若是无事,那便送客了。”
韩竞听见风火大王下逐客令,赶紧开口道“大王,我们费劲心思来这泰乔山见您一回,还废了我一条胳膊,话还没说几句呢,您这就要下逐客令了?”
风火大王看了韩竞一眼,似恍然大悟,笑道“噢,我还道这断臂之人是谁呢?这不是原幽冥界的白面判官白寅生吗?你近日为何落得如斯境地、来见我这个山大王呢?”
韩竞本是心平气和,无奈总有人揭他老底,但此时为了郑桢,不得不忍了,韩竞只当那句没听见,继续道“大王,北海龙太子郑桢您可识得?”
风火大王道“识得识得,判官在西海门前腰斩西海龙三太子阖筠,而后北海龙太子郑桢火烧睚眦王爷之子成琪,这两件事现在是天底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二位而今天下通缉,我怎会不识得?”
韩竞道“既然大王识得便好办了,郑桢于今早在贵山附近的枣子林里始终了,这位莲花奶奶莲桢便是郑桢的未婚妻子,我们两个都看见,是大王手底下的人拿走了郑桢,我们知道,此事该是大王在跟我们晚辈开了个玩笑罢了,大王也知道我和郑桢现在是疲于奔命,还望大王可怜我们则个,改日归来,必定重谢大王。”
风火大王听罢,笑笑“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扯谎的时候都不会脸红的吗?这件事情漏洞百出,郑桢太子在泰乔山附近失踪了,便怪到本王身上来了?”
韩竞诧异“漏洞百出?何谓‘漏洞百出’?”
风火大王却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一旁的沈茗嵩漱了漱口,开口道“第一个,便是郑桢公子在二位眼皮子底下失踪,这不是于笑话无异吗?第二,二位怎的就知道拿郑桢公子的人便是我们泰乔山的人?”
莲桢“那几个人分明都是穿着一身红色的?”
沈茗嵩冷笑一回,道“莲花奶奶仅凭如此便认定是我泰乔山所为,如此盖棺定论的说法实在难以服众,假如是有人对泰乔山心存叵测,故意身着泰乔山子弟的衣服去拿了郑桢公子,那莲花奶奶又何以解释?再说了,天底下红色的衣服如此之多,莲花奶奶怎的就认定是我们泰乔山的衣服,莲花奶奶不也是一身的红妆吗?”
韩竞“这些你不必管,我们若没有看得仔细,也不会如此造访泰乔山,若真是我们随意盖棺定论,那我的这条胳膊还算什么?”
沈茗嵩见韩竞有发作的意思,而莲桢也是拿着眼睛瞪着他,他只好望风火大王身后去了去,不敢轻易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