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安见状,知道强求无益,便也只得轻轻放手。
信宛林给梅雨安作了个揖,而后便又重新回到将军府中干活,梅雨安此后便也再去找信宛林,只怕她烦自己,只是时常在背后打点,深怕信宛林受了这些老婆子的气……
这夜安将军府中欢声笑语,打开酒宴,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愁’,那忧愁的人极好面子,要忧愁,便也要猫到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去。
韩竞见时辰已深,见侧门巡逻兵交替之际,便趁机自己逃了出去,他怕运作腾云术会被人家发现,便干脆运作遁地术,直奔山脚的判官庙。
韩竞到了判官庙门口时,并未先进去,而是先蹲在门口挖了起来。韩竞拿出屠羊剑便在那地上挖来挖去,不多时,便挖出了一坛子酒来,韩竞笑道“我还道是被谁偷走了,原来是在这里!”
韩竞正笑着,那庙中便突然出现什么东西粉碎了的声音,韩竞听见里面有人,便赶紧收了笑声,捧着那坛子酒便轻步进了庙中。
韩竞一进去时,迎面便有一个酒坛子飞了过来,韩竞机敏,一低头便躲过了,待韩竞抬头看时,发现那人原来却是他——刘显。
韩竞先是愣了一回,刘显看见韩竞,亦是一愣,待他两个缓过神来时,却是相视而笑了。
韩竞和刘显面对面坐在了一起,中间放得尽是酒、酒、酒,他两个便是喝!喝!喝!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两个此时心意消沉,不须酒来迷醉,心早已混沌了。
韩竞笑道“你以为我在这里被你们抓到一回,便再也便会来了,殊不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刘显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提那些事情做什么?一看你便知道是个小肚鸡肠好记仇的人。”
“你不是小肚鸡肠,你宽宏大量,那今晚梅雨安设宴你为何不去?独自跑来这里饮酒?”
刘显冷笑道“你曾经百般地帮助梅雨安,开罪了那么多人,可是梅雨安还是记恨你谋取信京河的秘密,从而导致教主讨伐信京河的事,亏你还是监官,连看人都看不准,从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主子,另谋新政,你还看不出来么?”
“我看出来了,良禽择木而栖,我不光看出来梅雨安的人品,我还能看出来你——平日里十分张扬,教主看在眼里,你觉得教主没说就代笔教主真的不知道么?梅雨安就是教主给你安排的宿敌,你!从今往后要小心了,你的对手已经不再是我这个小小的监官了,他的地位和你一样,论头脑、论身手,全都不输你,当心他和你抢功绩。”
刘显听罢,哈哈一笑,道“谢你指引了!”
韩竞笑道“你我认识多少年了,同朝共事,说到这样的坐在一起喝酒,还是头一回。”
“没想到你我竟然还是如此的投缘,那为何今天才聚在一起?”
“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言罢,他两个又各自举起酒坛,互敬了一回便纷纷开饮。
饮了多时,韩竞和刘显醉到深处,便开始切磋起来,韩竞用的是《弥阴十二大法》,招招尽逼刘显身上各大致命穴位,但是都是点到为止的,数十回合下来,却是只有大半招式致命刘显,韩竞好奇道“你用得是什么法术,竟然能够躲得过我的《弥阴十二大法》?”
刘显听罢,惊讶道“我还道你到底用得是什么法术,竟然招式如此玄妙,原来竟是传说中四大神功的《弥阴十二大法》,你跟柳恽真人是什么关系?”
“此事却是说来话长了,反正因缘巧合便学到了这一门神功。你使得是什么法术?”
刘显只是笑了一回,道“区区茅屋之术,不足挂齿了,喝酒吧!”言罢,刘显便拿起了两个酒坛子自己一个,递给韩竞一个,韩竞虽是手中接下了刘显的酒坛子,但是心里甚是讨厌刘显这种小气的人,连个法术的名字都不肯说。
……
这日,韩竞照常在擒伥教中来回游走,巡视不轨之人,只见,这教中的下人——特别是丫鬟一个个的忽然都忙碌起来了,韩竞看见了甚为好奇,抓住一问道“怎么回事?”
那丫鬟道“是夫人旧病复发了,监官休得耽误了时辰,奴才是要挨骂的。”
韩竞听罢,便叫那丫鬟走了,韩竞心里暗忖“怎么认识她这么久,我都没听说过她有什么旧病?”
“韩监官!教主在大殿召开集会,看样子非常紧急,你快去吧!”
韩竞回头时,原来是一个教徒叫他,韩竞听罢,便赶紧匆匆奔往大殿。
照常,韩竞还是习惯地站在角落里,头一排便是四大堂主、左右将军、温执事等,第二排便是周海星一类,本来韩竞是应该站在第二排的,但是韩竞不愿意站在前面,看誉培青的脸色,誉培青也不愿意与韩竞低头不见抬头见,便也是由得韩竞站在门口了。
誉培青一到大殿上,众人便看见他脸色煞白,离得近得更是清晰可见他脖颈上的细汗,殿下之人面面相觑,各个先自在心底安放了颗‘定心丸’,以防誉培青心情不好,挨个收拾。
誉培青道“夫人近日因旧伤复发,性命攸关,教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诸位哪个知道名医的,赶快请来,本教主自有重赏!”
周海星头一个道“禀报教主,属下知道南瞻部洲有神医名盛林,本是西牛贺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南瞻部洲,我叔叔说她就在南瞻部洲边界,很好寻。”
誉培青道“赏周审官!那么周审官现在便去南瞻部洲将那位盛神医待过来吧。”
“这个……禀报教主,便是属下不想为教主效力,只是而今属下跟叔叔周文豹闹生分,属下因此才来西牛贺洲,遇见教主的。”
誉培青并没有搭理周海星,而是直接问的“哪个愿意去南瞻部洲将那盛神医请来?”
一提到南瞻部洲,韩竞突然想起自己在那里还有许多的诺言没有兑现,由是,韩竞便自荐道“禀报教主,属下韩竞愿去。”
韩竞此话一出,那大殿上前面的回头、后面的抬头,纷纷都看向韩竞,他们如此却便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韩竞自打进了擒伥教以来,都未曾自告奋勇做过什么事情、更没有在大殿上说过一句话,在旁人眼里,韩竞始终都是靠着温如俍才坐得监官之位、才活至今日;而今,突然看见韩竞要主动做事,想要立功,旁人不禁猜想“是不是韩竞看见温如俍时常有病,怕是活不久了,所以这韩竞才要赶紧自创功绩,免得到时候一点功绩没有,温如俍这个靠山一倒,韩竞便会沦为众矢之的。”
誉培青见此时火烧眉毛,也顾不得其它了,便道“那便好,韩监官现在便启程去南瞻部洲吧,尽量早去早回,万万不要耽搁了时辰。”
韩竞刚刚应了声,梅雨安却开口道“禀报教主,韩监官一人去南瞻部洲难免危险,为了防止路上出什么意外,属下请求跟韩监官同去。”
誉培青亦是一心记挂着温如俍的安慰,便是直接答应了,由此,梅雨安便与韩竞当即启程,在那擒伥教大门门口一起运作腾云术,直奔南瞻部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