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串响亮的掌声突然响起,看客们再次转移了视线,因同样喝了不少酒而面色微红的许肃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缓步朝胡承槊和袁述走去。
“老一辈儿的人常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诸位,这些后生为啥可畏,大家今儿个算是看明白了吧!”
几句中气十足的话,一副八面威风的气势,许肃刚开口,就镇住了整个场子。
“今天许某人请诸位前来,就是为了借我这个即将在咱滨城走马上任的署长侄子的光,请大家一起聚一聚,乐一乐。没想到我这个大侄子一来就给大家整了这么个大惊喜,我说诸位,这小伙子表演的魔术精彩不精彩?”
“好!”曹醇当先给许师长捧场,喝了声好,随后满堂的看客们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好,有大家这阵掌声,我许某人的大洋就没有白花!”许肃朝着曹醇一挥手,“曹醇,带这小子下去领赏。”
“许师长,在下真的受之有愧……”
袁述仍在试图推脱,可许肃径直走向会场中心的话筒,没有理会他。
“废什么话,跟我走。”曹醇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将他拽了出去。
胡承槊见自己被晾在原地,没有说什么,径自走回了刚刚的座位,想要重新为自己倒杯酒宣泄下郁闷的情绪,却发现酒瓶都已空了,于是只好喝茶。
“舞跳完了,魔术也看过了。差不多是时候聊聊正事了。”
许肃挺直了身板在话筒旁站定,双手背在后面,一边说话一边将在场众人扫视了一遍。看客们随即再次噤声,摆出专注的神情听许肃接下来的讲话。
“诸位都是我滨城数得上的才子佳丽和能人高士,今天能应许某人的邀请,来参加这个欢迎宴会,不只是给我大侄子捧了场,也是给足了我许某人面子。”
“许师长,您这是要同大家讲讲洪省长自昨晚起就突然下落不明的原因么?”
一个耐不住性子的年轻男记者突然站了出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大家都知道,如今天下乱成一锅粥,只有咱们关外还算得上是个安生地方。”
许肃瞪了那人一眼,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许某人和手下的兄弟一直致力于维护咱滨城,乃至整个北疆的安宁,功劳不敢说,苦劳多少还是有的,对吧?既然有记者朋友问到了,那我就借这个机会跟大家唠唠这个事。”
“许师长,您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承认了洪省长的突然失踪与您有关?”
刚刚插嘴的年轻记者一边在纸上记录着许肃刚刚所说的话,一边继续火上浇油。
“你他娘的,懂不懂规矩!”
许肃突然毫无征兆地指着那年轻记者吼了一句,吓得他手中的笔都掉了。
“老子会把你们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乖乖听着就是!”
被许师长这么一吓,在场所有人全部噤了声,会场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洪省长主政滨城,至今已经有三年了,民主共和那些屁用没有的话喊了无数遍,可经济民生却一直搞不上去,财政税收捉襟见肘!刚才那小子问我,洪省长的失踪是不是跟我有关,我可以告诉大家,对,是有关系。因为前几天我跟姓洪的索要军饷,明确告诉他,我手下的兵因为拖欠军饷已经开始闹事,再不发军饷,我就要被自己的部下打黑枪了!”
许师长这话,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台下隐隐爆发出了一阵小骚动。
“他姓洪的拿不出钱来,又怕自己被牵连,所以就丢下这个烂摊子连夜逃走了。我知道这话很多人都不信,没关系,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就跟大伙儿好好唠一唠我肩上扛的担子。”
许肃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记者们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小,很快,台下便再次鸦雀无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