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彪看了看杨元耀,又看了看同样不知所措的小彬子,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这位阿姨,您先别着急,听我说几句。”杨元耀放下暖瓶,对孔妈说道,“孟社长德高望重,我们巡逻队的弟兄们一向对他很是尊敬,这次他的千金被人绑架,显然干系重大。”
“那可不咋地,人命关天的事儿啊!”孔妈连忙接茬说道。
“不过,眼下滨城的状况你可能不知道。”
杨元耀伸出手示意孔妈不要插话。
“前些天许师长突然从海城请了个公子哥来我们警察署当署长,今儿个早上,身为滨城政府首脑的洪大人又突然失踪,整个滨城一夜之间就没了当家主事的……人心惶惶啊!特别是我们这帮穿警察皮的,今后具体谁来管事,还没个清晰的说法。”
听杨元耀这么说,孔妈大为不解,转头看向了任彪,任彪羞愧地低下了头。
“要不我看这样吧。”杨元耀继续说道,“你先回去告诉孟社长等一等,按照绑匪的要求筹措一下赎金,我们这边先记下这个事,新来的警察署长到位了,我们立刻就上报,然后制定完善计划,统一安排部署,等到拿赎金换人的时候,我们派人过去人赃并获,你看怎么样。”
“那……新的署长老爷什么时候来上任呢?”孔妈继续问道。
“你们《三江日报》这几天不是把今儿个许师长给那位公子哥开什么欢迎舞会的事宣传的挺热闹的么?”小彬子插嘴道,“等接风的酒喝完了,他大概就会来管事了。”
“绑匪要是撕票了怎么办啊?”孔妈仍旧不依不饶。
“绑匪如此大费周章地绑架一个人,必然是有所图。”杨元耀宽慰道,“在得偿所求之前,肯定是不会轻易伤害孟小姐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先回去等等绑匪的下一步通知为好。”
“可是……我……”
孔妈将面前这三个人的眼神打量了一遍,没有一个人的目光能给她安全感。
“我不管,我就在这等!等到你们的署长老爷来上任!”
孔妈四下打量,在墙边发现了一排椅子,于是便坐了过去,并用埋怨的眼神看着任彪。
“那你请自便吧。”杨元耀不再理会她,将任彪面前的茶杯盖上杯盖,“师父,咱们真的该出去准备迎接新署长了。”
任彪站起身来,拾起放在桌子上的警帽时迟疑了一下,稍稍低了低头,才将帽子戴上,而后又将帽檐尽量拉低,挡住视线孔妈的视线,之后才匆匆逃离了办公室。
“师父,您别怪我不懂事。《三江日报》的名气在咱们整个北疆都是数得上的,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突然绑了孟社长的闺女,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杨元耀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手枪开枪的动作。
任彪一言不发,径直来到警察署大厅,与他那些绑着绑腿的巡逻队徒弟们一起站在右侧。
“洪爷在咱滨城当了这么多年父母官,今儿个却带着大部分心腹直接跑路了,说明姓许的定然是真的动了杀心。可结果却扑个空,你想姓许的心里得有多气?”
杨元耀继续解释道。
“整个滨城现在大概就剩下这位孟社长没跑掉了。洪省长肯定不会撇下他不管,许师长也一定会紧盯着这个突破口。神仙打架,咱们一帮脚巡,上去当什么炮灰呢?”
大厅的另一侧,腰间统一系着黑腰带的侦缉队成员们正与他们怒目相对。
“道理我都明白,你不用再说了。”任彪叹了口闷气说道。
“那就好,等新署长来了看他怎么办吧。”杨元耀也长叹了一口气,“这次真的不是咱们没良心,实在是咱们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