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底的秘密
胡言言2021-11-01 08:483,151

  景白洲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三番四次的起来,瞧瞧春乔等人回来没有。

  今夜春乔不在,黎昱替他顶班,就在侧厅小木塌上躺着陪护太子,没有回自己的房里睡。

  秋日里的倾盆大雨下了一整夜,雨点沉闷,声如雷钟。

  终于,在天刚亮的时候,海棠居院里有了动静。

  春乔穿着一身黑色侍卫武服,快步走进来,衣角沾着泥沙和雨水。

  黎昱当即惊醒,翻身坐起,放轻脚步走到门边,看着春乔收起昏黄的油纸伞,拢在屋檐下。

  “人呢?”他压低声线。

  “殿下起身了吗?”春乔不答反问。

  “尚未。”

  “燕王淋着雨跑到郊外一处孤坟前,痛哭半晌,高热晕了过去,我让人把他安置在客栈厢房了。”

  “哦。”黎昱没什么反应。

  “他睡梦中一直在喊殿下的名字,我想问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春乔拿不定主意,只能跟黎昱商量。

  “不问,不去看。”黎昱声线森冷。

  “殿下说了不去?”春乔皱眉,那燕王看起来实惨。

  “嗯,我会跟殿下说,你回去歇息吧。”

  黎昱丢下一句,随后就把门掩上了。

  “哎,可我今日当值……”

  黎昱人真好,还主动替他守夜。

  春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才拎起油纸伞,朝侍卫院子走去。

  ——

  皇城天香楼。

  留下照顾景容的侍卫,端着盆脏水从楼梯走下去,一抬头却看到了姜旦瑜。

  “姜大人。”

  “你是太子身边的护卫?太子在这楼里?”

  姜旦瑜目送景白洲回宫后,就应邀去了一个酒局。

  应酬完那帮文官,喝了些酒,头晕目眩,准备就近在天香楼歇一夜。

  看见眼前侍卫袖口的洲字,只以为是景白洲出什么事了。

  “不,太子殿下在东宫一切安好,是燕王。”

  “燕王?他怎么会出宫住在这里?”

  姜旦瑜脑子有些迟钝,眼前浮现出白日里刚见过的小王爷。

  “姜大人,说来话长,燕王是被殿下赶出来的。”

  侍卫白天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景白洲,自然是知道姜旦瑜是自己人,说话也没隐瞒什么。

  “赶出来的?我去瞧瞧。”

  他皱眉,听到跟景白洲有关的事情,酒都醒了一半。

  “属下去换热水,您上去吧,走廊左转第二间。”

  “嗯。”

  一路走到第二间门前停下脚步,抬手敲了敲房门。

  里面没有动静。

  姜旦瑜也不多等,推开房门走进去。

  入眼是遮着玉色纱幔的床榻,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

  他一愣,返身把门关上了,随后才朝床榻走去。

  濡湿的衣衫上沾染泥沙,被人随意丢在矮凳上。

  掀开纱幔,内里的人连头发都是湿漉漉的,缕缕贴在额头。

  被子掖在胸前,敞开着的里衣露出一抹润白。

  景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明显是高热状态,泪眼朦胧。

  “燕王?”姜旦瑜试探着喊了一声。

  “二哥……你不要我了,二哥,你别不要我……”

  发着高热还在喊太子?

  坐在床榻边,他伸手试了试景容的额温,触手滚烫。

  饮酒后,略带着凉意的指尖一贴上去,就被人抓住手腕,结结实实的贴在脸上。

  景容只觉得有个带着凉意的东西,贴在发热的额头上,很舒适。

  “是不是你来看我了,二哥,景白洲,景白洲。”

  “……”

  姜旦瑜手足无措,但隐隐觉得眼前的燕王有些不对劲儿。

  景容抓着他的手,逐渐带着他抚上脖颈,还侧脸朝他掌心蹭了蹭。

  有些过分亲昵了。

  “我不是太子,我是姜旦瑜。”他皱眉解释,想把手抽回来。

  景容似乎很担心人离开,双手都紧紧抓住怀里的胳膊。

  “我不想让你娶妻,我不要你成亲,不要你跟女子成亲,二哥,你看看我,你多看我一眼。”

  “……”

  姜旦瑜的酒,全醒了。

  斯文俊秀的脸上,满是错愕和震惊。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难怪太子要把燕王赶出来!

  “你爱慕景白洲?可他是你哥哥,亲哥哥!”姜旦瑜声线都颤了。

  这个惊天秘密要是传出去,太子无立身之处。

  景容突然哭的更凶了,嗓音断断续续,饱含痛苦。

  “我宁愿是那个侍卫,或者是个旁的什么人。”

  那个侍卫。

  哪个侍卫?

  姜旦瑜忍不住想套更多话。

  “当个侍卫有什么好的?”

  “侍卫可以陪着你,可以跟你一起吃饭,可以为你做事,二哥,我也可以,我不比……黎昱差!”

  “黎昱啊。”姜旦瑜垂眸,若有所思。

  “二哥,你不要走,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二哥……”

  景容突然拽着怀里的手,凑近嘴边,啄了一口。

  姜旦瑜指尖一颤,用了几分内力,把手抽了出来。

  景容微怔,指尖被人掰的一阵刺痛,抹了把眼泪,抬头分辨来人是谁。

  “怎么会是你?”

  “清醒了吗?”

  姜旦瑜咬牙,脸色阴沉,与平时温文尔雅的面容,大相径庭!

  “……”

  景容脸色瞬间煞白一片,他心底的秘密,竟然让这个人知道了!

  “把你的心思,牢牢捂在肚子里,你要是敢对旁人说,太子就完了,到时候,我保证你也活不成!”

  “姜旦瑜。”景容后背发凉,这人眼里的杀意,极浓。

  “你还告诉过谁?”

  “没有。”景容连忙摇头。

  “太子知道你对他的心思?”

  “不知。”景容再次摇头。

  姜旦瑜站起身,冷冷看着床上的青涩脸庞。

  “搬出东宫,不要再靠近他。”

  景容一愣,眼底的惧怕褪了几分:“我要是不答应呢?”

  话音刚落,一把玉骨扇就抵在了他下颌处。

  “我会杀了你,你不配玷污他的名声。”

  闻言,景容突然笑出声,睨了一眼俯身的人。

  “原来你跟我一样,真是可怜。”

  姜旦瑜没有应声,只最后沉沉的盯了景容一眼,撤开玉骨扇,拂袖离去。

  床榻上,景容把自己缩成一团,侧身拢着被子,眼底弥漫血色。

  “好多人要跟我抢你啊,二哥,你只能是我的,不论生死,都是我的。”

  门外走廊上。

  姜旦瑜刚出门,就看见了端着热水等在门前的侍卫。

  “今夜,一直都是你在守着燕王?”

  “是。”

  “嗯,我有些酒醉,劳烦送我回房吧。”

  “姜大人客气了,这边走。”

  “……”

  片刻后,某间厢房里,有重物倒地的声音传出。

  姜旦瑜擦着玉骨扇上的血色,轻轻把夹在骨扇里的刀片收了回去。

  脸色森然。

  “白粥,任何能威胁到你的存在,我都会一一清理掉,你尽可放心安睡。”

  ——

  清晨,海棠居。

  景白洲揉着眼睛翻身而起,并没睡好,但他总觉得揪心。

  好像发生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黎昱!春乔!小福子!”

  话音刚落,三个人都从门外快速走进来。

  “殿下,您起身了,奴才替您更衣。”

  小福子走到衣柜前,拎出红装,作势要伺候人穿衣裳。

  景白洲抬手制止,只转头看春乔:“景容呢?”

  “燕王淋了雨,有些发热,属下把他安置在天香楼了。”

  “发热?怎么会淋雨,请医师瞧过了吗?”景白洲皱眉。

  “瞧过了,说是无大碍,燕王不肯上马车,坚持淋雨。”春乔解释着。

  “随他去吧,他要是回来东宫了,就带过来见我。”

  “是。”春乔点头。

  “更衣,去华安殿给肃嫔请安。”

  他有几日没往华安殿去了,也不知道母后好不好。

  东宫的步辇上,景白洲穿着一身红装,窝在轿子里昏昏欲睡,眼底有些倦意。

  “一会儿给肃嫔请了安,我想再睡一会儿。”

  黎昱就跟在撵轿旁边,闻言点头:“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去看看景容,问他是不是不想搬出去,等到我大婚之前再搬也行。”

  景白洲想着,教育孩子也得一步步来,就这样突然把人赶走了,有些激进。

  “噢。”黎昱应了一声,脸色冷的吓人。

  景白洲皱眉,抬手拧了一把这人的耳朵。

  “以后笑着跟我说话!”

  “……”

  黎昱转头,朝着撵轿上的人扯了扯嘴角。

  “好丑,瞧瞧鱼蛋,人家那叫一笑倾城,春暖花开,你活像是要吃小孩。”

  “……”黎昱沉默。

  景白洲十分嫌弃的把头转到另一边,闭着眼假寐。

  华安殿里。

  刚巧皇帝也下朝后过来用早膳,一家三口碰面了。

  膳桌上,景白洲亲手盛出两碗鸡丝粥,恭谨的端到景万重和肃嫔手边。

  “太子愈发懂规矩了。”

  景万重满意的点点头,连喝了几勺儿子亲手盛出的粥。

  “都是父皇教导的好。”景白洲笑了笑。

  另一边的肃嫔满脸温柔,慈爱的看着景白洲。

  “身上的红衣有些旧了,要是不嫌弃,本宫再给太子做两身吧。”

  “肃嫔娘娘,儿臣不嫌弃!”景白洲笑着点头。

  景万重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十分珍重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真龙手帕。

  手帕一角,有朵朵海棠花。

  “太子,你瞧瞧这帕子,这是肃嫔绣出来的。”

  景白洲不动声色的接过去,随后声线惊喜:“父皇,这!!”

  景万重笑的开怀:“朕没认错人,德妃和刘贵妃换着法儿的说朕认错了,朕就知道,错不了!”

  肃嫔和景白洲对视一眼,各自安心了。

  “后日,皇后宫里的金菊盛放,想叫你去热闹热闹,朕知道你不喜人多,但总闷在华安殿也不好。”

  “是,臣妾听皇上的。”肃嫔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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