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锁灵囊
姜白2025-07-28 18:044,062

  谢南睢平生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记仇,尤其不记姑娘家的仇。他虽然吊儿郎当不成样子,但做人嘛,多多少少应该有自己的一点坚持。

  谢南睢穿戴好腰封,给自己系了一个漂亮的发带样式,见桑九盯着自己,他笑容满面问,

  “爷这反手系发带的本事可还行?”

  桑九不语,谢南睢越来越嘚瑟,故意上前在桑九面前转了个圈,显摆自己的英俊倜傥。

  “是不是被爷的帅气晃着眼了?老实说,也是你们有眼光,全上京最优秀的公子被姑娘你遇到了,你可太有福气。虽说这强扭的瓜不甜,可这甜不甜姑娘不也啃了两口。”

  他笑起来眼睛里都在荡漾出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极不要脸。

  “怎么样?不亏吧。”

  桑九避开自恋鬼显摆,若无其事反击回去。

  “可我怎么听说,上京有位清风霁月,皎皎无瑕的水上公子,他也姓谢,若是没猜错,谢怀衣是你兄长吧。”

  桑九抿唇,难掩笑意,故意踩一捧一。

  “早知道,那会儿就多走两步路了,也不至于找回来你这么个浪荡子。……仔细说来,怎么能不亏,也不知道现在换你回去,你兄长会不会同意?毕竟比起你,他可值钱多了。”

  谢南睢笑容凝固,桑九见此悠悠又补了一刀。

  “听说怀衣公子笛子吹得极其好,若是他来我这后山,山高水长我可有福了。哪像现在这样,被困在水镜里,整日和一个嬉皮笑脸的二世祖面对面,你不嫌烦我还嫌糟心呢。”

  这话谢南睢怎么能忍,天大地大,兄长最大,兄控的占有欲无人能及。

  “那是我兄长,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怀衣公子,想嫁我哥哥的姑娘围着上京,队伍都不知排到了猴年马月,哪由得你有非分之想。”

  “再说,你都招惹了我,不许三心二意。”

  桑九不咸不淡望过来一眼,从容不迫道。

  “听说你哥哥很是疼你,就是捅破了天,他也愿意给你收拾身后的烂摊子。想来用你换他,别人不说怎样,怀衣公子怕是极为愿意。”

  谢南睢彻底笑不出来,“你认真的?你何时见过我哥哥?”

  桑九眼神不似刚才平静,眼神中闪过什么,可惜谢南睢看不出来。

  桑九收回灵识,反讽说,“不是你故意将他招了过来?我又如何见得到。”

  谢南睢坐不住站起来,桑九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你们谢家军可真是好本事,目测来了不少人。山脚下密密麻麻围了一大片,看样子这是想踏平整座山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哼!这么看来,你谢二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打头那位气质出尘的公子,想必就是你那位独一无二的兄长了吧。”

  谢南睢变了脸色,“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你是怎么看到?”

  桑九冷冷地道,“你说呢?”

  想也是问了一句废话,谢南睢弱弱笑了下,眼前这姑娘是谁?这可是人家的地盘。他真是昏了头了。

  既然都到这个程度,谢南睢知晓自己在人家面前没有秘密,他整个人放松了许多,凑上前赔着笑。

  “哎呦,我哥那也是担心我,你放心,他们肯定有分寸,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要你们肯放我回去,爷发誓,保证既往不咎。谁说谎谁是小狗。”

  “我,你信不过,我们谢家你难道还信不过?”

  桑九面色缓和了很多,却还是不苟言笑。

  “腿长在你身上,你有本事可以自己走。没本事就老老实实待着,我们的事…”话说一半,桑九僵了脸色,霎时变得透白。

  谢南睢忽然感受到一阵凉飕飕顺着对面飘了过来,不过眨眼功夫,桑九在他眼皮子底下冷面如霜,顷刻变成了一个冒着寒气的冰美人。

  谢南睢啐了一口脏话,退后两步不敢作声。

  岂料,人家根本没放过他。

  冰美人桑九抬起寒眸,冷声道,“过来。”

  谢南睢怂了,怕死了这种不带任何温度的逼迫。他不仅没过去,反而怂兮兮拔腿要往门外跑。

  结果脚下刚动,那条勒人的绳子又追了过来,轻车熟路将他像条死狗一样拖了过去。

  谢南睢当即撕心裂肺惨叫,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再吸的话,爷要被你吸干了。”又是熟悉的刺痛,又是原来的位置,谢南睢面如死灰。

  以前谢怀衣总打趣谢南睢,整日流连忘返在女人堆里,姐姐长姐姐短,没准以后碰上一难缠的甩都甩不掉,到时候报应就来了。

  可不,当时谢南睢不屑,现在他悔不当初。

  谢南睢原本精神奕奕的瞳孔,当下被吸的睁一眼闭一眼,没了刚才那股精气神。

  彷佛挨过了地久天长,谢南睢半边身子酸的动不起来。

  他万念俱灰,有气无力问怀里的冰疙瘩,因为身高的缘故,他还要迁就桑九微微低下脑袋,方便怀里的姑娘使劲,谢二公子何时有这般体贴过。

  “好了吗?再不好爷怕是要过去了。”

  桑九恢复原来的冷漠,忽然大发慈悲说,

  “想让我放了你也行。”

  谢南睢先是欣喜,后又觉得不对劲,将信将疑问,

  “是不是有什么条件?”他郑重其事开口,一脸认真。“提前说了哦,拿我换我哥哥可不行。”

  桑九心口舒服了点,不过还是用斜靠的姿势直视谢南睢。

  两人挨得可以说是,紧紧相偎,暧昧难说。

  纵横红楼多年,谢南睢头一次有了种砰砰砰小鹿乱撞的慌张感,桑九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她看人的眼神极为专注,此刻在她眼睛里,谢南睢能完完全全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不自在想往后退一步,两人拉开点距离。

  刚有这个想法,被桑九一把薅了回去。

  “别动。”要说区别,大概就是向来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的谢二公子,头一次在一个姑娘面前生了紧张感,她拿捏自己拿捏得死死。

  在她面前,谢南睢以往任何的甜言蜜语口若悬河压根不起作用。

  谢二公子咽了咽口水,“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人,现在这个距离有些过分亲密。”

  桑九不解风情,惊疑问,“我就是觉得靠着你挺舒服,你这么脸红干什么?”

  谢南睢脸色僵硬,唰一下爆红。“有吗?”

  桑九毫不避讳捏了捏谢二公子耳根,“可不都红透了,你是不是有些热?”

  谢南睢后退两大步,豁开桑九捏上来那只手。

  他羞愤难当,“不说了不许动手动脚,姑娘家要矜持,矜持你懂吗?”

  桑九哦了声,随即问,“那你还想不想让我放你回去。”

  谢二公子能屈能伸,上前两步亲自将自己耳垂递给桑九捏。

  “捏,别说捏耳垂,姑娘就是再吸两口爷都受得起。”

  谢南睢其实没想到兄长已经来了,更没料到桑九竟然知道,如果不是这个劳什子水镜困着,谢二公子也不用如此委曲求全。

  桑九并未立马开口,此时也对谢南睢的耳垂兴致缺缺。

  “你不听听我的条件?”

  谢南睢嘴未动,肚子先开始叽里咕噜乱叫,他憨憨笑了下。“有没有什么可以先垫吧两口?天大的事吃饱了再说。”

  桑九很是费解,“你怎么这么容易饿?”

  谢南睢恢复原来的散漫腔调,“人食五谷,又非草木,爷又不是你们这些修道之人,还是得混口肚子。”

  谢南睢平生追求不多,最大的爱好不过吃喝玩乐。即使现在身困囹圄,可他吃饱喝足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惜他现在吃不饱,和人对视,话还未说,气势便矮下去半截。

  “难道真没什么东西给爷垫吧垫吧,别到时候爷没被你们玩死,先给饿死过去,未免死得也忒冤了。”

  他料准了桑九嘴硬心软,满怀希望等着,结果等来了一只失了水分的生红薯。

  谢南睢难以置信,“你们沂蒙香火不断,前来的百姓都是一篮子一篮子瓜果蔬菜往上提,结果你就吃这个?”

  这玩意不知放了多久,丢给他家的灭霸估计都不带闻的。谢南睢跟着叫花子讨饭那几天,吃得伙食都比这东西要好。

  桑九板着脸,无可奈何,“婆婆让我们自力更生,说种不出来就饿着。你也看见了,我们确实种不出来。”

  谢南睢没了话,后山光秃秃的连只野鸡都落不住脚,还说种东西。

  他嘴没把门,讽刺道,“就姑娘这体质,别说种东西,耗子来了都得冻层皮。”

  两人逐渐熟稔,谢南睢在桑九面前更是放开了许多,或者说他从开始就没收敛过。

  谢二公子苦着脸,不得不妥协,“聊胜于无,还能怎么办?将就着吃呗。”

  得亏谢南睢牙口好,否则一般人根本咬不动这糟心玩意儿。

  桑九抬眸,认真道,“我放你出去,不过你得带着我一起走。”

  猝不及防,完全是猝不及防,谢南睢一口下去没咬着红薯,反倒咬到了自己舌头。

  他张着嘴呼哧呼哧哈着气,不知是疼得还是硌得。

  实在匪夷所思,“带着你?带你去哪儿?这不是在开玩笑。”

  桑九不像开玩笑,她思索了下开口,“无所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反正这个时候我也离不开你。”

  此话一出,谢南睢差点闪了腰。

  “说归说,可你别说得这么暧昧,……这种事换个人不行吗?怎么非要巴望着爷。”

  桑九抢过他手中啃了一口的生红薯,当即冷了脸丢出去。

  威胁道,“此事非你不可,你躲不了的,不愿意也得愿意。”

  桑九说完这话,转身竟然真的收拾起了东西。

  谢南睢追着上前问,

  “你这么大一个人,为什么要偷溜?再说,我要怎么带出去?这不是在开玩笑,就你家那个老妖婆,要是被她发现,她一定会吃了我。爷活得好好的,可不想英年早逝。”

  桑九其实没多少东西,谢南睢见过很多姑娘,就连他娘身边的绿杏红衣,少不了都有一匣子首饰,漂亮衣服更是不用说。

  城北卖包子的玉娘子,别看只是个食肆老板娘,时下出了什么最新样式的胭脂水粉,她比谁都消息灵通。更不用提红楼里的漂亮姑娘,花团锦簇,衣衫罗裙更是必不可少。

  当然,不能把桑九和她们相提并论。

  可桑九是谁呀,她是护国天女。

  谢南睢跌破眼球,“你是不是冒充的天女?”

  桑九一个冷眼扫过来,谢南睢急忙给自己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问,他们为什么这么亏待你?”

  有谁见过,一姑娘长发素钗,身无点缀,就连换洗的衣物寒酸到也只有两身。

  谢南睢这才发现,桑九一脸素净,说得好听点叫出水芙蓉,说得难听点叫清汤寡水。

  桑九一脸平静,“没人亏待我,身外之物,不足挂齿。”

  谢南睢最是怜香惜玉,江白玉曾嘲笑谢二公子怜惜姑娘家,施舍出去的银钱首饰,都快被列为上京名副其实的第二冤大头。

  至于第一,就是那个站在天桥上面当散财童子撒钱的憨子风尚觉。要说他俩真是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看不起谁。

  谢南睢信誓旦旦拍胸膛承诺,“等爷回去,别说胭脂水粉,爷把如意坊买下来送你都成。哪有姑娘家过得一贫如洗,这都不能叫寒酸了,城北要饭的叫花子都比你来得体面。”要是有熟悉的人,一眼便知他家二公子又在吹大话。

  桑九冷了眸,眼刀子唰唰丢过来,谢南睢及时闭住嘴。

  见他识趣,桑九丢过来一只闪着符篆的香囊,像香囊又不像,破破烂烂没个好样子。

  谢南睢嫌弃道,“你要送爷礼物,也不知道挑个好一点的,哪个姑娘会拿这么破败的香囊出来丢人现眼,你也太看不起爷。”

  桑九丢过来一眼刀,“闭嘴,那是锁灵囊。”

  “啥玩意儿?”谢南睢一头雾水,

  桑九懒得浪费口舌,在他面前演示了下什么叫做大变活人。

  谢南睢差点瞪瞎双眼,眼睁睁看着桑九像一缕风,嗖一下钻进了他手中不屑一顾的锁灵囊。袋口动了动,桑九在里面和傻了吧唧的谢南睢说。

  “就用这个东西,带我出去,不会被婆婆发现。”

继续阅读:第42章:寒酸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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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二祖宗所战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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