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困惑
姜白2025-07-28 18:525,409

  知道他是任平生又能怎样,谢南睢认清了主仆俩长什么样子,转身悄摸溜出来这个小院子。

  他能这么快找到任平生,当然少不了要拜托这里的一些东道主。

  一只扑闪着翅膀的山雀叽叽喳喳问谢南睢,“公子为何坚持要找魏家主?清风阁我们可是半个胆子都不敢靠近。公子要找的人就在那儿,家主除了必要的场合不怎么出来。”

  谢南睢来这儿目的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找刺激,他来这儿当然是要找自家老头儿,弄清楚他来这里的目的。

  昨日看老头儿情绪,少不了发生了什么事。

  更重要的是,他实在很想搞清楚大哥那是怎么一回事?那晚做了一宿的梦也不知道里面的事当不当得真,最令人抓耳挠腮是,好好一个梦,竟然有头无尾,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受。

  若直接去问老头儿,恐怕他勃然大怒一准儿用那杆子枪,能将自己轰出来。

  哪怕是对他好说话的谢怀衣,也对这个问题避之不谈。

  谢南睢始终心中都有疑问,既然碰上了少不了一探究竟。

  若不是谢南睢自身拥有得天独厚的驭灵术,恐怕少不了在这偌大的魏家兜圈子。

  “这什么清贵世家,爷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哪家这么豪横能将府邸修成宫殿,占据了一块山头做根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想占山为王,想要自己做主宰。怪不得最后魏家这么多人一个活口都没留,敢情这是早早碍了人家眼。”

  谢南睢一直对魏家百人赴义的那场浩劫,心存疑虑。明明当时有那么多世家,为什么没有一家去出手援助。而且,最令人疑惑的是,为什么从那之后,再也没了祁山这座山。

  包括山脚下歌舞升平的清平镇,这么多人去哪儿了?

  今日是魏家一年一次的应试大赛,不少人挤破了头想挤进来。也正因为如此,魏家防卫比以往要松懈。这种梁上君子,谢南睢一贯驾轻就熟。

  没人再比他更清楚,躲人怎么躲。

  人有多轻狂,路有多忐忑。

  这不,谢南睢手脚矫健跳下墙头的功夫,抬眼就看到了一位算是比较眼熟的姑娘。

  是昨日在楼阁前抛绣球的姑娘,不过令谢南睢纳闷的是,她的住所为什么会这般寒酸。

  姑娘似乎没认出他来,“你是谁?哪个院子的?也敢光天化日闯入我院落,来人呐!给我将这位登徒子…呜呜呜呜你放开我,我一定让人砍了你脑袋。”

  谢南睢一个飞快上前,动作迅速捂住姑娘嘴巴低声警告道,“你安分点儿,我只是不小心迷路了,不是故意冒犯你。”

  谢南睢再不济,对付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

  大概是谢南睢顶着满脸红肿实在没有杀伤力,魏可倾姑且声音弱下来。

  “我放开你,你别叫行不行,不然我少不了对你来硬的。”话说得流氓,人却根本不像那么一回事。

  魏可倾在谢南睢注视下,缓慢点了点头应允。

  谢南睢小心翼翼放开手,结果人家小姑娘根本没在怕。

  反而指着谢南睢的鼻子说,“我认识你,你就是昨日那个当街狂妄的死断袖。说,你怎么会跑到我家来?”

  谢南睢理不直气也壮,“当然是有人邀请我才能进来,不然怎么进得来你们魏家山脚下的那尊威风凛凛的山门。”

  魏可倾半信半疑道,“我怎么不知我家有谁和你交好呢?”

  谢南睢四处打量了下这座颇为寒酸的院落,胸有城府道,“你肯定没办法知道,好好一个小姐,住在这块穷困潦倒的地方,比我们家的丫鬟都寒酸,也敢当街指着我们骂断袖。”

  “你放肆!我魏可倾再不济也是魏家的小姐。哪由得你一个外人看不起。”

  谢南睢心中暗暗纳闷道,“为什么当初记载魏家事的薄籍中,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位魏可倾。”

  “你别不是冒充的吧,你看谁家的小姐哪像你这样,身边既无丫鬟侍奉也无婆子洒扫。”

  谢南睢实在嘴欠,三言两语逗得小姑娘红了眼。

  她还真是没有警惕心,也可能一个人待在这里很寂寞。哪怕谢南睢嘴巴坏,也没和他多计较。

  看日头,时间确实不早。

  谢南睢没多少功夫和魏家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唠叨,单枪直入说,“魏家家主在哪儿?我带你过去讨个公道,哪有姑娘家这么不受重视呢。”

  谢南睢真是说得冠冕堂皇,这和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有什么区别。他倒是会算计,本着一石二鸟,打着为魏可倾讨公道的说法见到魏家主,还能堂而皇之摸清魏家的情况。

  谢南睢算盘倒是打得很好,就是忘了这里唯一的决定因素魏可倾。

  人家当即摇头,言辞坚决道,“你可别扯了,谁知道你来这儿要干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看得出你不怀好意。哼!想见我爹,你也配。”

  见谢南睢不说话,她挣开谢南睢双手退后两步说,“是不是想借着我的名义让我爹去走后门,我告诉你痴人说梦。我魏家哪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你当这是什么地儿。”

  “搞清楚,这里可不是我院子。也幸亏是我过来,若不然巧儿恐怖真中了你毒手。”

  谢南睢嘴角咀嚼这两字,“巧儿,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魏可倾不屑道,“已经都这时候了,还想套近乎。巧儿不过是我家一个丫鬟,不是什么大小姐。”

  她见谢南睢没反应,转身冲房间里面喊。

  “巧儿,不是三姑姑那边的人。你可以大胆点儿出来。”

  门里脚步声似有若无,谢南睢似乎听见一声熟悉的咳嗽声。

  紧接着,木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位很是眼熟的小姑娘。

  谢南睢当即瞪大了眼,吃惊道,“阿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口无遮拦也就算了,还想冲上前去动手。

  魏可倾气坏了,“你放屁!看清楚这是谁?眼睛要是瞎了早点去看大夫,这是我的丫鬟苏巧儿,她还没你这个坏小子岁数大。”

  谢南睢站定身子,眼睛盯着苏巧儿的面容眼睛一眨都不眨。

  “没道理啊,按理说十六年前,我今年少说也出生了。你怎么这会儿只有这么大点儿,甚至夸张到只有十二岁。”

  苏巧儿躲在魏可倾身后,战战兢兢不说话。

  谢南睢这会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院落外传来一声跋扈。

  那位传说中的魏三姑娘,终于听到她声音。

  “魏可倾,也不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好好的阁楼不待,也敢不听姑姑话跑到这儿来。不过是一个丫鬟,送了便送了。大不了姑姑再给你找两位。”

  魏可倾这会儿顾不上谢南睢这个登徒子,她将年幼的苏巧儿一把推入房中仔细嘱咐道,“好好躲好,一会儿机灵点儿,她们要是敢进来直接对你动手。你就拿凳子砸人,反正除了姑姑,也没有几个会点儿真本事。”

  至于谢南睢,魏可倾这会儿也顾不上他是谁,对他威胁恐吓道,“一会儿人进来,你守住这道门。若是巧儿被她们抓走,我一定告诉父亲你故意冒犯我。”

  谢南睢这会儿还有什么不答应,魏可倾很是对他不放心。

  威胁完了少不了给点儿甜。

  “你刚才不是说想见我父亲,我答应你。只要护住巧儿,我可以在父亲面前引荐你。”

  谢南睢哪儿还记得刚才自己说什么?他现在满脑子疑问,恨不得直接冲进去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阿娘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嘴角那颗痣的位置都差不了。”

  就是再离谱,也没有十二岁的姑娘能生出一个孩子来。

  困惑中的谢南睢一把被人推在柱子后,院落门摇摇欲坠,打头进来一位容貌艳丽的女人。

  “小倾,难道你连姑姑的话都不听了?”

  魏可倾张开手臂拦住人,义正言辞说。

  “姑姑为何一定要强迫巧儿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二叔叔今年都那么大岁数,他都快能做巧儿的爹。再说二叔母也不是个眼里能容人的性子,哪有这么荒谬的事。”

  是的,就是这么荒谬。

  墓冢里那位上谢南睢身的魏英长,因为子嗣无缘,已到而立之年,迟迟没孩子。

  托云家占卜,说是得找一位阴时女结缘,能顺利生出一孩子。

  刚好,碰巧魏家就有一位阴时女。

  没错,这也是魏三为什么对任平生情有独钟的最直接原因。

  修士修的是道,却信卦。

  就说为什么谢南睢为什么会那么看不惯云知术,皆因为云家占卜不看缘分只看利。

  如若不然,云知术那个家伙哪来的东西三天两头送谢怀衣,以前谢南睢对这些嗤之以鼻,后来还是发现他太天真了。

  若谢南睢没记错,魏家到死都没生下一位继承人。

  就连这位魏可倾,后来也不知去向,更夸张到查无此人。

  那位魏三姑娘谢南睢对她倒是知晓的倒不少。

  “苏巧儿不过是苏家送你的一个玩意儿,也值得你如此为她费心思。侍女而已,能有这个命也算是她的造化。”

  “不行,我和巧儿情同姐妹,怎么能答应姑姑这么无理的要求。你能不顾礼法随意将别人的夫婿占为己有,可倾却没办法将自己情同手足的姐妹送去给二叔叔当暖房。”

  “她才十二岁,我既然从苏家开口要了她,自然要护她周全。今天不管是谁过来,我都不能让这个道儿。”

  魏三魏长荣根本没把这些小辈之间的情谊当回事,对魏可倾刚才言语中的冒犯也没出声去否认。

  “左右不过是一个丫鬟,也值得你这般对姑姑大呼小叫。真是平日里惯着你,昨日下山和那些不入流的姑娘们,一起搞那什么丢人现眼的抛绣球我也就不说了。今日还敢在这儿和姑姑叫板,难道你真以为姑姑舍不得惩戒你。”

  魏可倾胆子不大嘴挺硬,人又特别认死理。

  “要是姑姑打我一顿,能换巧儿一条命。可倾自然没什么不愿意。若是姑姑只是找个由头惩治我,依旧坚持送巧儿去二叔叔房中。恕可倾没办法答应。”

  院落偏僻,今日魏家多数人被调去道场维持秩序,恐怕没几个人听得见这里的动静。

  即使听见了,恐怕也不敢进来。

  这位魏三姑娘倒是和书中说得一般无二,长着一张过分美艳的脸,眼睛里却尽数是冷漠。

  “难道你忍心看你二叔叔膝下无子,老无所依吗?”

  魏可倾声音带着点哭腔控诉道,“卦象卦象,你们只认卦象,卦象不是还说我们魏家最后不得善终,全家都死绝了,你们怎么没有一个人愿意信。”

  一声清晰可辨的巴掌印落下,拉回了谢南睢一点儿理智来。

  魏长荣声音冷厉道,“放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真是家里对你太娇惯,平日里口无遮拦也就算了,今天这种日子,你也敢随意咒自己家。”

  “姑姑,我没有。”

  “来人,送小姐回房面壁思过。这几日没我的允许,不准有人放她出来捣这个乱。”

  两位侍女一左一右牵制住魏可倾,压着她往门外走。

  “我不走,姑姑,你不能送巧儿去二叔叔那儿。二叔母必定容不下巧儿,你不能害她去送死。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姑姑!”

  门里一直没说话的小姑娘呜咽道,“公子让开,放我出去,我不能看着她们明目张胆欺负我家姑娘。”

  谢南睢听着长得和缩小版的阿娘哭着鼻子,委曲求全要出去。

  他心里怎么这么不得劲儿。

  不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救下这位小姑娘。

  谢南睢挺身而出安抚苏巧儿,“你老实在这儿待着,我去会会这位三姑娘。”

  “公子千万小心,三姑娘可是出了名的面冷心冷,得罪了她,小心她将你拖出去喂狼。”

  魏三的凶残,谢南睢多少从书中了解道。

  这位可是魏家出了名的狠角色,别看是个姑娘,手段却要比她两位哥哥还要来得硬。

  虽然最后下场不算好,不过她也算是魏家不可多得的人物。

  魏大魏丛刃为人宽和,魏二魏英长却是个狭窄的性子。魏三若不是个姑娘,当初魏老爷子很有可能会将家主之位传给她。

  至于魏四和魏五。魏五是个酒鬼,至于那个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少主,却是个泥捏的性子。

  从小就是个软脾气,谁见了都能训两句。

  明明都是一个爹妈,人与人却大为不同。

  谢南睢怕自己这会儿不出来,一会儿就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身。

  他言语漫不经心,人却一点儿没再怕从柱子后走出来为魏可倾说话。

  “想必这位就是姑姑了,怎么对小倾这般粗鲁。您没看到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哑了吗?亏你还是她姑姑,一点儿都不带心疼她。”

  魏长荣听到谢南睢说话,眼神轻蔑看过来。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丑八怪?”

  那种被毒蝎子盯上的战栗感莫过于此,谢南睢心中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一个眼神都没带闪躲。

  谢南睢笑得格外灿烂攀交情,“姑姑没见过我也是正常,我是昨日小倾抛绣球被砸中的那位上门婿。”

  此话一出,不光魏长荣看谢南睢的眼神不对劲儿,就连一脸挣扎的魏可倾都骤然睁大了眼。

  谢南睢明目张胆对她眨了眨眼,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不过这也是谢南睢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说辞。

  魏长荣可没有魏可倾那么好应付,前者是魏家雷厉风行的三少主,后者不过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两项取其害,谢南睢还是借着魏可倾来忽悠魏长荣来得比较好。

  那边魏可倾看到谢南睢对自己眨眼示意,瞬间领悟到谢南睢意思。

  打配合说道,“姑姑,你这样随意惩戒我,日后我还如何在夫郎面前抬起头做人。”

  “哦~我怎么没听说过昨日你有中意的郎君。”

  魏可倾赶紧低下头给谢南睢眨眼,

  谢南睢揽过话头,半点儿都没带慌。

  “姑姑有所不知,昨日我与小倾闹了那么一点儿矛盾。今日托五少主福,特意赶来给小倾道歉。以求她的谅解。”

  魏长荣这会儿也不急着去抓苏巧儿,几人站在院落面面相视,谢南睢硬着头皮对她笑。

  “姑姑为何这般看着我?”

  “小倾又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癞皮狗。我可是知道,平日里她最是喜欢那种容貌俊俏的公子哥。”

  说到这儿,谢南睢可免不了为自己多说两句话。

  “这还不是昨夜守在山门等人,喂了一夜的虫子,那虫子也是可恨,非盯着我的脸来。”

  谢南睢惯会顺着竹竿往上爬,因时度势自己找话说。

  “如果不是姑姑这会儿过来,我还不知道要被小倾藏在人后多久。为免夜长梦多,既然姑姑来了,不妨带侄婿去见见其他几位长辈,顺便说说我和小倾这桩事。”

  “什么?”魏可倾先是惊讶谢南睢的胆大,见自家姑姑眼神扫过来,她急忙道,“这是不是太赶了,要不我们还是等一等。”

  结果谢南睢压根不搭这个茬,坚持己见道,“民间有句话说丑媳妇怕见公婆,小倾可能是嫌弃我现在有些拿不出手。不过我既然来都来了,要是不去见见各位长辈实在有些不礼貌。一会儿烦劳姑姑在旁为侄婿说两句好话,来得匆忙,赶明儿侄婿一定为姑姑选件称心的礼物。”

  不管魏长荣信或是不信,谢南睢该说得话还得说得周全点儿。逢场作戏不就讲个身临其境,谢南睢真是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欣慰。

  得亏刚才没带江无畏那个憨货,那家伙若是在这儿,指不定这会儿功夫,已经和魏长荣打起来。

  噬魂女说得招婿,虽然事出从急,谢南睢选了魏可倾。

  不过真要硬着头皮去追这位毒蝎子一样的三姑娘,姑且不说人家看不看得上他,谢南睢首先一千万个不愿意。

  他怕自己有命进来,没命走。

  至于救任平生出去,少不了再想想别的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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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二祖宗所战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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