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质问
姜白2025-07-28 18:086,141

  前后加起来不过半月时间,上京第一大剩女,喜婆见了绕路走的石铁匠家闺女,石虎妞,她今天终于…嫁出去了。

  可喜可贺!实在是可喜可贺!关键的是,她嫁的夫郎还是上京顶顶有名的裴家大公子,裴礼。

  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可那也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以前,怎么也不敢肖想的人物。没想到有朝一日妄想成真,山雀也能够上真凤凰。

  今儿不光石铁匠高兴,就连街坊四邻的看热闹的乡亲一个个都跟过年了似的。

  往年从哪儿见过这么阔气的娘家人,真可谓卯足了劲儿,把上次憋的那一肚子窝囊气,今儿一口气给赚回来了。

  石铁匠平日里最是抠搜,今儿大手一挥,好酒好菜吃好肉,眼睛眨都不带一眨,看得出来是真开心。

  逢人便乐呵呵着笑。

  “今儿大伙儿愿意过来捧个场,也不拘随什么礼金,来者都是客。我石某这辈子没什么大志气,能讨着一表人才的裴家大公子做姑爷,真可谓祖上积德,祖上积德啊!难得这么开心,大家伙儿今日吃好喝好,不醉不归啊!”

  搀扶新娘的喜婆眉开眼笑,抹在两边脸颊的浓妆艳抹,颤抖起来粉末扑簌簌往下掉,乐得眼睛睁不开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新郎官一表人才,新娘又是风华正茂,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壁人。”

  穿着一身红嫁衣的虎妞,人还是那个人,可要比上次在谢府看到时温婉多了,就连身段都开始有模有样。

  人还是胖,只不过再不是以往那种黝黑粗糙的模样,多了点儿姑娘家的白皙,虽然比不上谢南睢旁边的桑九。

  那也比她原先那副,令男人退避三舍的魁梧身姿好了不知多少?饶是谢南睢做足了准备,还是被一身喜服的新郎官给吓了一激灵。

  他指着人群中昏迷不醒眼窝幽深的裴礼,喉咙似乎有一团棉花堵住发不出声来。

  艰难问,“这家伙怎么变成了这样子。”这谁还能认出这家伙是裴礼?

  谢南睢举目四望,似乎大伙儿和自己反应差不了太多。

  有看不过眼良心发现的乡亲忽然站起身,面有难色劝诫道,“石大,人都成这样了。要不就让新郎官好好在新房里待着,别折腾他了,换只公鸡拜堂,意思也差不多。”

  “就是啊,规矩是规矩,人是人,还是可以变通。”不然这看起来也太惊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刚从棺材里挖出来的新鲜鬼。

  就说这和守寡有什么区别?谁家姑爷一张脸惨白,眼窝凹陷嘴唇犯紫,再清俊的皮囊也架不住没个人样。就这还是上了妆的模样,这要是没上妆岂不是根本看不过眼。

  要知道这幅样,没准儿刚才他们饭也不用吃了,转头走肯定不行,得马不停蹄往出跑。

  石铁匠见乡亲们反对,面有难色为难道,“可这我也…”没等他说完话,一直悄无声息的新娘顶着一张红盖头出声了。

  “成亲是大事,一辈子就这一次。夫君虽然行动不便,不过个各位叔叔伯伯们放心,我请了两位身强力壮的堂兄弟,可以在一旁搀扶住。拜堂而已,拢共费不了多长时间,不能随随便便来敷衍。”周围人没人应声,新娘冲着人群中的一人忽然改口道,

  “婆婆,你说媳妇儿说得是不是?”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老妇,曾经裴家当家主母裴夫人,老态龙钟没了以往那些端庄从容,讷讷点头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按你说的办。”

  周围人瞬间没了话,说到底在场这些人都是外人。人家亲娘都这么说了,旁人还有什么开口的余地。

  反正就是这意思,吃人嘴软,看不惯也得看呗。

  喜婆的笑容有些勉强,不过胜在多年见惯了大风大浪,扛得住这诡异,很快她就调整好自己状态,游刃有余开始主持大局走流程。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大家乐呵点儿,别扫了主人家的兴。吉时已到,高堂在坐,新郎新娘可以抓紧时间拜堂了。”

  两旁喜倌吹锣打鼓,主食的蒲公高声贺唱新词,喜庆祥和的氛围立马营造出来。

  两沉默寡言的农家汉子,架起新郎官往里走,新郎官耷拉的一双软绵绵的腿毫无支撑力。感觉下一秒整个人就能从喜服里滑溜出来,或者说那身宽大松弛的喜服束缚住了一个将要垂死的人。

  一股阴深深的凉气从众人脚底板升起,大家心头不由自主升起一个共同念头。

  “这、、、这怕不是阴婚吧!”

  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冲喜冥亲,可一般都是有权有势的男方家里,有人病危才会干这种缺德事。

  还是头一次见着有姑娘,上赶着给人去守寡。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乌糟事都能遇着。

  蒲公贺完新词,扬声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灯花会上有一种牵线木偶做的皮影戏,新郎官现在的状态基本和那差不多。

  赵大婶,就是那个嫌弃谢南睢一连偷吃四只鸡的胖大婶,今儿她也来了。

  说起来她家闺女,当初还是和虎妞一起长大的伴儿。自从闺女婚前失德,后又休弃在家。

  赵大婶心头一直憋着一口气。人嘛,最怕比较,任凭她想破脑袋,怕是也想不到虎妞,这个她打心底儿看不起,五大三粗的老姑娘,最后竟然能巴望上堂堂裴家大公子。

  哪怕是个活死人,可那名头相貌也甩一般的粗野莽夫十条街。

  她今天攒足了劲儿,就是想看看,看看这位风光无限的新嫁娘能威风到什么地方去?

  石大这个出了名的吝啬鬼,竟然舍得下功夫请了来福酒楼的前掌厨,今天主动出来掂勺。

  真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赵大婶不光吃撑了,怀里还揣了一油纸包的碎点心。

  吃饱喝足,自然也要看看锦绣坊出来的红嫁衣有多精致。

  赵大婶越看,心里越觉得不得劲儿。若要论起样貌身段学识,她家闺女哪一样比不上石虎妞这个男人婆。

  就在这时,新娘转头红盖头被风吹起来一角,赵婶一不小心瞥到一眼,吓到惊声尖叫道,“啊啊啊鬼啊!”周围宾客不知所以,纷纷投过来异样眼光,赵大婶低着头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心有余悸不知道该怎么说?

  盖头下有一张看起来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大圆脸,惊悚的是她长着一双骨碌碌会转的死鱼眼。

  新娘温温柔柔问,“婶子,这是怎么了?”

  赵婶子紧紧抱住胖硕身子,哆嗦问道,“你你你……你不是虎大妞,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哪有活人长着一对骨碌碌乱转,能探出眼眶的眼珠子。

  “婶子说笑了,我不是虎妞又是谁?难不成,是你家那位不成器的闺女赵桃花。”

  正襟危坐的石大摆明沉了脸,没了好脸色警告道。

  “她婶子,要是吃撑了可以出去消消食。没道理在我闺女大喜的日子来闹事。你没看到因为你的一惊一乍,周围小孩都被吓哭了。”

  “哇哇哇……”小孩的哭声尤其刺耳,怎么哄也哄不住。

  “不哭不哭哦,囡囡不哭哦。”

  谢南睢从瓦缝中低头看去,果然有个半大不大奶娃娃吓得止不住声。

  原来刚才不止赵婶一人看到,小孩目光更是伶俐。

  赵大婶举目四望,周围无一人为她说话,可见平日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已经磨完了乡亲们对她最后那点信任。

  她气急道,“好好好,你们都不信是吧!那就等着被妖怪吞吃入腹当点心吧!”

  一道突兀声音传来,当了半天隐形人的裴夫人此时站了出来,声音幽幽说,“果然是位撒了野的泼妇,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儿大喜之日,岂容你在这儿放肆。哼!来人,给我把这位大婶请出去,这里不欢迎她来。”

  没人动,裴夫人倒也不尴尬,赵大婶还想再问问,谁知道搀扶住新郎官的两位壮实汉子,一左一右驾着她往出走。

  深秋的天,谁家好人选在傍晚这会儿成亲,凛冽的秋风吹得赵大婶鼻尖疼,刚出胡同,胖硕的妇人被毫不留情的汉子丢在巷子口。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伫立在临街后巷这一排排的农家小院,似乎被一股烟雾笼罩其中。

  她后知后觉察觉到,因为她的鲁莽,似乎她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

  赵大婶顾不上掉了一地的碎点心,连滚带爬滚出了这片乌糟地儿。

  ——

  赵大婶走后,拜堂仍在继续。

  谢南睢盯着面无人色的裴礼看了会儿,难得心中升起了点儿愧疚。

  嘴里的肘子嚼的没滋没味,肚子还饿,人却没了心情继续吃。

  桑九见状问,“吃好了?要是吃好了我们可以现在回,要是再等会儿,你想走估计都走不了了。”

  谢南睢吐出一口碎骨头,愤愤道,“回什么回?这都让爷给碰上了,还能真由了这女妖精作践了我这大兄弟。”

  “你不是和他关系不好?”

  “我只是看不惯他平日太装,谁知道这家伙真那么弱,被爷一句话就能随随便便气厥过去。…不过该说不说,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他那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故意在讹人。”裴礼这件事,谢南睢一直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窝囊感。

  “你知道当初为了他这件事,我家上上下下节衣缩食了半年。就为了赔偿他这讨厌鬼,各种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往裴府送,结果人没救活,倒是养肥了裴府其他一堆人的胃。”

  桑九看着手背浪荡主蹭过来这几抹油点子,她面不改色蹭在谢南睢后背,装作若无其事解释道。

  “这事要说也不怪你,他是遭了鲤鱼精算计,被生生锁住生魂久睡不醒,成了你们口中所谓的活死人。”

  “要说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今天也站这儿…”

  听桑九讲完后,谢南睢沉默半晌头一次憋不住没了风度想揍人。

  “啊?真相是这样?他奶奶个腿,感情爷一直被人当成了冤大头,明里暗里都在被人宰。……不行!我要去讨个公道。”结果谢南睢刚一动,屁股疼得吱哇乱叫,惊动了底下一众人,大家纷纷抬起头往上看。

  谢南睢人是缩回去了,手中没端稳的碟子倾斜,掉了一地碎骨头,砸得底下一公鸭嗓的少年仰头破口大骂,

  “哪位龟孙子藏头露尾,既然来了也不知道吭个气?”

  谢南睢掀开两片砖瓦探出头去,肆无忌惮冲着一众人嚷嚷。

  “你们看清楚喽,是你爷爷我。”

  场面一时窃窃,七嘴八舌的讨嫌声比比皆是。谢二公子平日里最是喜欢这些人,一副看不惯他又不敢得罪的憋屈样。

  现在他不舒坦,谁也别想自在。

  “谢南睢你偷吃就偷吃,好歹也避着点人,这是一点都没拿我们当回事。”

  谢南睢无赖样,趴着不动叫嚣道。

  “你既然你说了偷吃,爷可不得做出个样子来。若神不知鬼不觉,怎么证明爷来过?鬼鬼祟祟也不是爷的作风,我谢南睢就喜欢创造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大家说,见到爷是不是很意外?”

  “哼!怎么?谢家二公子什么场面没见过,竟喜欢凑这种热闹。还是故意过来看看,看看当初被你气得半死不活的裴大公子,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找乐子。”

  谢南睢摆摆手,“你这话说得可不对,爷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证明一件事。”

  夹枪带棒的话一声没了又来一声,“二世祖能有什么正经事?昨个儿,不是才从仙门道家讨伐中艰难而退。今儿就有闲情逸致出来夜游。还是没见过大半夜娶妻,想过来凑凑热闹?……您啊,可真是闲得慌。”

  公鸭嗓的小哥讥笑道,“怕不是谢二公子,到了年纪也想讨个媳妇儿暖被窝吧?那你要和你爹说说,看以谢将军的脸面,这上京有哪家千金愿意屈尊嫁给你?”

  小哥旁边几人笑得肆意,“哈哈哈哈哈哈……那可真说不定,若是你兄长怀衣公子的话,没准儿还有些靠谱。可惜……你不是你哥啊!哈哈哈……”

  一堆飞沙瓦砾被惹毛了的谢二爷一脚扒拉下去。

  当然,他想法固然是好的,想借此起点震慑作用,吓吓这帮毛头小子。

  结果用力过猛,自己反倒从屋檐摔了下来,四脚朝天脸朝地,摔出了一大字型的人形巨坑。

  掉落的速度,快到桑九根本没来得及用手去抓。

  我们风流倜傥的谢二爷摔得四仰八叉,生生用自己这身躯体给今日的大喜放了一声响,真可谓落地有声响为乐。

  又是那么好死不死,刚好落在新娘脚底下。

  谢南睢抬头,就可以看见新娘那张扑所迷离般的异人脸。

  一阵安静后,周遭这些平日里受够谢南睢侵扰的百姓,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谢南睢,你小子也有今天。”

  “这就叫什么?人在做天在看,裴公子等了半年多的道歉,这不终于赶在他大婚之日这天等到了。”

  石大憋住嘴边的笑,乐呵着对伏地起不来的谢南睢殷勤说道。

  “谢小公子,快,赶紧起,我们的拜堂还没行完礼呢。”

  “是啊是啊,差点把这些事给忘了。”

  “慢着!”谢南睢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艰难抬起一只手,制止住旁人想来扶他的这股野蛮劲儿。“爷还想再看看我这位老兄弟……”

  喜婆急了,“二公子可别误了人家吉事,耽误了新郎官今晚的洞房花烛夜。”

  “咳咳咳咳咳……也不用这么急。”要真是这样,谢南睢怕真得耽误耽误事,救倒霉的裴公子一把,以免他醒来会想不开。

  谢南睢双手艰难撑起身,在桑九看不过的助力下,他终于能侧过身半趴着。

  他在人群中张望几眼,终于锁定目标开口对众人说。

  “要真是这样,我这位老兄弟,怕不是会被你们给活活气醒过来,……你说是不是啊……裴夫人?”

  人群中的裴夫人没敢直视谢南睢,眼神逃避说。“谢二公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一个听不懂,你说裴礼要是知道,他被他亲娘给卖了。”谢南睢看了眼自从他出现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新娘子,接着又问裴夫人。“您说,他还愿不愿意醒过来?”

  “他可是才富五车,六岁就过目不忘,为裴家出谋划策另谋出路的裴礼啊!”不然,就以当年裴家作死走上那条路,大罗神仙来也扭转不了那场必死的绝路。

  裴夫人闻声控制不住呜咽出声,崩溃道,“没人记得啊!没人记得我儿有惊世绝伦之才,世人只记得裴家是条走狗,记得你家谢怀衣名冠上京。谁记得我儿裴礼是谁?!我得救他啊!”

  谢南睢摔过喜婆手中端着的喜酒,摔得一地稀碎。

  好好的一场喜事,现在竟变成了一场大型的撕逼现场。

  掷地有声道,“一派胡言!裴家哪怕现在就是没落了,裴礼也是裴老爷子寄予厚望的嫡孙。可你又看看你在干什么?是你一步步毁了他,毁了你的亲儿子,裴家最有名望的接班人。”

  谢南睢三言两语刺激的裴夫人再也站不住,她情绪激动,说话颠倒黑白。

  “才不是,老爷被二房那个狐媚子迷了眼,枉费我费劲心力为他操持家务数十年。落魄之际入不敷出,那一日日的开销都是用我的嫁妆来补贴家用,在外有我儿为裴家光耀门楣,在内有我这把病骨头为裴家打理家务。”

  裴夫人既然说开也懒得装了,“可惜人心不足吞蛇象。他裴冀好大的脸,也敢一边依仗我们母子,又一边看不起我们母子。说得好听,裴家接班人。这上京谁不知道,如今的裴家就是一块上不了台面的烂摊子。”

  世家八卦秘辛,现场没人敢动。

  裴夫人上前将没有知觉的裴礼,像小孩那样搂在怀里,眼神中充满了心酸与讥讽。

  “男人嘛,脏了也就脏了。大不了不要了,我娘家家境殷实,陪嫁颇丰,良田千顷商铺十数,裴冀嫌弃我们富商女子市侩,我又看不惯他前后虚伪。弃了也便弃了,没什么可惜。”

  “休弃和离差不了多少,也没大所谓。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说一套做一套,嘴上口口声声说着女子嫁妆安身立世之用,男子汉顶天立地,怎能如此没有骨气。哼!说的倒比唱的好听,看不惯我,却用我的私房去奉养他一家老小。看不惯我儿,觉得我儿裴礼挡住了他的光芒,让他这个老子自尊心受挫不受人待见,落不着好还想让我儿为他裴家当牛做马,简直痴人说梦。”

  “想得倒是挺美,我也是有铮铮傲骨的不屈之心,容不得别人践踏。可这世道待女子不公,孝字又大于天。我得为我们母子求一条生路啊。”

  谢南睢一时语塞,看了一眼泛着幽幽暗光的新娘,扒住刚才那位叫嚣最为厉害的小哥站起身。

  一步,两步,挪到裴夫人面前。

  坦言道,“裴夫人真是好算计。所以自始至终,你根本问都没问裴礼,自己做主决定了这件事。时间又拿捏的那么刚刚好,恰好碰上我与裴礼半路发生争执,当了这个冤大头。”

  裴夫人讽刺一笑,“那也怪不着别人,只能怪谢二公子活该。谁让在这上京里,我儿最看不惯你呢。没人比你更合适当这个冤大头。”

  “……不过,你倒比我想得要聪明得多。可惜了,可惜再聪明也无济于事。既然作死来了这里,干脆也别走了。”

  谢南睢眼睛没带眨,嘴里冲周围人努努嘴道。

  “听见了没?来了就不能走。说的可不光是爷,还有你们这些冤死鬼。”

  小哥不屑,“说什么呢?你才是冤死鬼,人家说的是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谢南睢耸耸肩,无所谓道,“没关系吗?既然你们不信,就去试试,看现在能不能走出这道万障迷踪阵?”

  “…你说是不是啊新娘子。”

  新娘诡异一笑,一道斜风细雨挂过,再一转眼,大家纷纷陷入了一汪死水中。

  变成了一个个活生生,动也不能动的人偶娃娃,有意识却无知觉。

  庆幸的是,可以开口说话。但更惊悚的是,还不如不说。

  因为他们,只要一张开口,控制不住嘴巴就开始往外吐泡泡。

继续阅读:第87章: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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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二祖宗所战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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