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狼狈回家
姜白2025-07-28 18:083,507

  谢家,庄严肃穆的大门外,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缩头缩脑藏在石狮头后,谢南睢先是蹑手蹑脚探出头,一双眼睛骨碌碌四周打量了几眼,又及时缩了回去。

  谢家门口两个带刀守卫站姿笔直,目不斜视,谢南睢觉得他们,经年已久都快站成了活化石。

  他唉声叹气面带忧愁,如今不想回去也又不得不回,短短半个月,他就活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谢南睢长吁短叹一声,后又自己给自己打气,“唉——男子汉大丈夫,就得能屈能伸,这不老头还没回来,危险程度应该不大。”就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兄长有没有消消气?应该差不多了。

  楚淮河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很靠谱,他对谢南睢的承诺将信将疑,仰头讥讽,“喂,你回自己家怎么跟做贼似的?要不是我真知道你是谢二公子,没准以为你是从哪个夹角旮旯跑出来的毛头小贼,一点都没有骨气。”

  谢南睢弹了小鬼一脑门,“目无尊长,怎么和哥哥说话?不是说了跟着我,以后得态度恭敬喊我一声二爷,怎的过了这么些天还是不长记性,是压根不情愿还是真的喊不出口?”

  谢南睢看出小孩别扭不服气,却又拿自己没办法,他嘿嘿一笑,贱兮兮半蹲下身,特别提醒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楚淮河,你是个小男子汉,既答应了做我小弟,可千万不能反悔,不然小爷第一个看不起你,让你在你那些弟弟面前抬不起头。”威胁一个小孩,谢南睢还真好意思。

  小淮河有骨气,瘦弱的身子骨看起来没二两肉,却十分有力气,他一张小脸青涩眼神倔强。

  “你放心,我答应的事肯定会做到,倒是你,一定要说话算话,阿七还在等着你的糖葫芦,你可千万别食言。”

  谢南睢手欠,捏了捏小孩软乎乎的脸蛋,一本正经承诺,

  “小鬼放心,不就是银子的事,我堂堂将军府家大业大,区区百十两银子,根本不在话下。”

  楚淮河板着一张嫩生生的脸,毫不留情戳穿谢南睢的装腔作势。

  “可你这些日子都在靠我们接济,就连你身上这套衣服,都是临时找顺子哥借的,前些日子不知从哪儿坑蒙拐骗了一身锦绣华服,我拿去当铺,人家根本不收,说是天家东西根本没办法典当,”谢南睢揉了揉鼻子,被一小鬼说得很不自在。

  小淮河还在抱怨,“谢二公子,你这次回去,能不能带出来点用得着的,比较实用的东西,我弟弟还……”

  “好了好了,小唠叨鬼,爷知道了,不就是带点银子带点药,要是实在没有银子,大不了我去我娘那儿偷两件不起眼的首饰,阿七的药钱怎么都凑得出来。”

  “没出息!”楚淮河暗自嘀咕了声,不敢太大声。

  可惜谢南睢耳尖,他抖着肩膀转脖子,“没出息也没法子,你现在只能指望小爷我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谢南睢扭扭肩膀活动活动筋骨,为接下来做准备。

  谢府为防止自家谢二公子半夜偷家,谢家守卫这段时间,可真是做足了准备,东西两侧采买的小门被牢牢封死,后门更是挂了把沉甸甸的黄铜锁,不出不进,

  除了正门,谢家凡是人能通行的地方,都有设置关卡,就连谢南睢平日里挖得那几条地下通道,包括不显眼的狗洞,都被聂管事派人用砖块堵得严实。

  谢二公子觉得难过,西子捧心装小可怜,“哥哥这是厌弃了我,有些日子不见,他是不是有新弟弟了?为什么这么防备?就连我赖以生存的狡兔三窟都没有放过。”看来气还没消,谢南睢心头打鼓。

  楚淮河疑惑,“你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谢南睢黯然神伤,“可能,是因为我是从垃圾堆里抱回来的,没我兄长出息,家里人觉得小爷有辱门楣。”若不是一张脸撑着,就谢南睢现在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楚淮河真的忍不住想打他。

  楚淮河没有耐心和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二世祖耽误时间,“不是给你留了一条路?”

  谢南睢左右张望,一转头,红发带打在楚淮河脸颊,谢二公子还在疑惑。

  “在哪儿?”

  楚淮河捂着脸,指了指正门,“喏,那不是你家大门,直接走进去就成。”

  谢南睢拍了下小孩脑袋,

  “拿爷打趣儿呢,门口那么一大块警示牌,上面写着谢南睢与狗不得进入,小爷又不是眼瞎。”

  楚淮河沉默,两人僵持下来。

  谢南睢忽然脑筋急转弯,想到一个地方。

  “走,爷想到进去的好法子了。”他沾沾自喜耀武扬威,似乎有被自己的机智折服到。

  “还是爷聪明,这地方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楚淮河将信将疑跟了上去,直到他们从一鸡窝架子外围,一形似狗窝却还不如狗窝的黄鼠狼洞,匍匐爬了进去,他才真的有被无语到。

  谢南睢洋洋得意向小孩显摆,

  “是不是被小爷的聪明才智成功折服,这地方不说别人想不到,怕是连最了解我的兄长都没办法提前预料。”

  遍地鸡粪,有的鸡肠胃不好还在拉稀,一不小心就会踩到。

  入耳可听母鸡咯咯咯,公鸡咕咕咕,还有嫩黄色的小鸡叽叽喳喳,谢南睢顶着乱蓬蓬的鸡毛,窝在鸡圈里,笑得像个实实在在的傻子。

  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噎人,这不,谢南睢刚带着小淮河从鸡圈里爬了出去,他那只心头爱的癞皮狗立马闻着味追了过来,

  鸡圈里的鸡刚经历过一场山崩地裂,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又被一只满是褶子的癞皮狗成功吓到,这下真的应了那句成语,也让谢南睢再一次看到了什么叫做鸡飞狗跳。

  “汪!汪汪汪!”灭霸追着一只肥硕的老母鸡,舔着舌头一个劲儿追,鸡毛飞了一地。

  毛茸茸的小黄鸡躲在角落里战战兢兢,狗是它们天敌,任何时候都是。

  谢南睢上前,惊恐捂住狗嘴巴,也不嫌弃沾了一手的黏口水,求爷爷告奶奶似得祈求自家大宝贝。

  “我的二大爷,可千万别叫了,要是把四大娘招过来,你我今天都要玩完。”

  癞皮狗一脸蠢样,还以为谢南睢在逗它玩,狗尾巴摇得欢快,眼睛里都是崇拜。

  谢南睢有被安慰到,对自家心肝大宝贝,他还是很有耐心。

  “我现在放开你,你可千万别叫了。”

  谢南睢刚松开手,灭霸懵懂看了主人一眼,未等谢南睢松气,它叫得更欢快了,摇头摆尾,一脸邀功。

  果不其然,四大娘无处不在。

  “谁!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将狗放了进来,不是大公子交待过,整个将军府都不能看见一只流浪狗,一根狗毛都不行。”

  一声尖利的大嗓门老远传了过来,必是掌管鸡鸭禽舍的四大娘无疑,仓惶之下,顾不上憨头憨脑的蠢灭霸,谢南睢带着神游天外的楚淮河,一头栽进了一旁半人高的泔水桶,臭味扑鼻而来。

  他抱住楚淮河不让小孩挣扎,一手捏住鼻子,一手艰难盖好盖子。

  谢南睢这手猝不及防,又毫无预兆的举动,不光惊呆了他的爱宠灭霸,更令楚淮河不敢置信。

  灭霸还算机灵,赶在四大娘过来,又从鸡圈钻了出去,引得那群老母鸡又一次诚惶诚恐。

  四大娘不光声音尖利有穿透力,就连体型都庞大到很有存在感。

  “咦—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狗洞,我怎么不知道,准是那个活祖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得空子,聂管事也太不仔细,找了几遍竟然还有遗漏,好好一将军府都快被他捅成了窟窿,四面招风,什么野猫野狗都敢进来溜达。”

  “不行,我得找人封住,不能在我这儿出了茬子。”

  四大娘没待一会儿就走了,听这话,似乎要去找聂管事填补墙洞,谢南睢捂了捂脑袋,捶胸顿足道,“真是可惜了这块地方,怕是保不住了。小鬼,趁现在有时间,我们赶紧走,免得待会儿被人抓住现行。”

  泔水桶未被倒满,刚刚没过谢南睢腰腹,却是漫过楚淮河肩膀,小孩被臭的眼泪掉了出来。

  沾了一脑袋花菜叶子,实在没忍住啐了一口谢南睢,“你个窝囊废,这不是你家吗?那个老妇人再厉害不过一下人,你好歹一公子哥,做什么贼头贼脑蹑手蹑脚。”

  谢南睢心虚,“唉呀你不懂,你不懂爷的处境有多艰难。”

  一大一小湿漉漉的两条落水狗,从泔水桶艰难爬了出来,什么叫做出师未捷身先死,大概也就这样了。

  就在楚淮河怀疑人生的时候,谢南睢竟然斗志昂扬。

  他拽着一生无可恋的小孩,从一旁侧门溜了出去。

  仗着地形熟悉,穿梭在九曲长廊,成功躲过下人视线。

  只是臭味如影随形,楚淮河不得不提醒他面前这个二世祖,“姑且不说臭不臭,就我们走过这条路,傻子才看不出地上黏答答的水渍,你们将军府的人,应该多少比你聪明点,不会察觉不到异常。”

  谢南睢挥挥手,无所顾忌,“放心啦,小爷怎么会想不到,这不,法子来了。”

  楚淮河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湿哒哒的臭水顺着裤脚往下流,这下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叫花子,他抬头看谢南睢,对方没比他好哪儿去。

  奇怪的是,都成这幅鬼样子了,谢二公子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眼睛里的笑意晃着人眼,看得楚淮河眼睛疼。

  他噘着嘴不甘心问,“什么法子?”

  谢南睢不答反问,忽然问了一句,“小鬼,你家住在淮河,应该从小就会凫水。”

  楚淮河不解其意,下意识点了点头。

  谢南睢笑得蔫坏儿,“那就好,小爷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楚淮河来不及多想。

  下一秒,没有任何防备,竟被这个人神共愤的二世祖,一屁股踹进了莲花池。

  谢南睢笑得前仰后翻,他乐得没边儿笑够了,一个扎猛子,动作矫健跟着跳了下来。

  因为动作过大,池中溅起一片水花。

  一群悠然自得,无忧无虑的红鲤鱼被这位活祖宗惊得四下逃窜,楚淮河缓过气,听见谢南睢在自己身旁说,

  “跟着我往上游游,扎得深点,有荷叶挡着,一时半会儿没人发现得了我们。”

  楚淮河噎得没了话,他只是一个刚刚年过十岁的孩子,未曾见过世上有如此放荡不羁之人,压根不按常理出牌。

继续阅读:第20章:腹黑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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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二祖宗所战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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