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不可能
姜白2025-07-28 18:085,099

  在这之后的事,即便江无畏含糊其辞不肯说,谢南睢不用动脑子想,指定也就是男女之间那么一回事。

  看他呆头呆脑这幅笨模样,肯定三言两语被那噬魂女五迷三道忽悠的不知道东南和西北。

  谢南睢还是刚刚发现江无畏这家伙,竟然有做冤大头的天真,这世上唯独不能信的两样东西,一就是男人花言巧语那张嘴,再就是漂亮女人那张脸。

  谢南睢道,“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啊。是不是你被吸进来落在这片槐树林之后,那个引你今天的神秘人立马就不见。以你的身手不可能发现不了这里的端倪,自然立马会立马察觉到噬魂女的存在。因为灭煞对她没有反应,你这个死性子自然不能对她拔刀。”

  火苗映着谢南睢那张黑白分明的眼眸明明又灭灭,谢南睢要说的话自然还没说完,他接着继续这个话题往下说。“噬魂女对你说,只要你能帮她出去,她一定对你大恩大德不能忘。”

  谢南睢忽而凑过来煞有其事问,“你呢?走南闯北这两年,也不是没见过漂亮姑娘,为什么会对这位美娘心软呢?”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江无畏在和噬魂女周旋中,不出意料没躲过噬魂女对他下的摄魂魄。

  她应该是自知自己不是江无畏对手,又清楚江无畏不熟阵法,不肯甘心放他走,下了这种旁人极为不熟悉的摄魂魄。

  摄魂魄和索魂有多不同,它只是潜意识里对人形成一种意识中的影响。从而使得江无畏误以为自己喜欢她,甘愿为他做任何事。

  包括引谢南睢他们进来,再就是之后事。

  江无畏头越来越低,甚至还不敢抬头看向谢南睢的眼。也是奇了怪,明明他们两个年岁相当,自己道法功夫也在谢南睢之上,可他就有一种处处被谢南睢看穿的窘迫。

  谢南睢见江无畏一脸沉默,“你不会真中了她的摄魂魄?”

  江无畏摇头,“公子,我就是单纯喜欢林美娘。”

  谢南睢顿时就有一种吃了苍蝇,没处吐槽的拧巴。“啥玩意儿?喜欢,喜欢一个有夫之妇。江无畏,你脑子怕不是进了水。难道你忘了百里村一直等你的映山红,她可是你的囝囝姑娘。江无畏啊,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江无畏不是谢南睢的随侍,自然有为自己说话的权利。

  “没公子想得那般龌龊,我和美娘只是单纯的朋友。她最开始只是拜托我去救任平生,后来看我笨嘴拙舌,又怕我吃亏。”

  “你别是傻了吧,据我所知,她都是娃儿她娘了。你竟然重口味到对娃儿她娘有此等非分之想和妄念。”

  “才不是,公子别胡说,美娘身旁那位是她的妹妹。而且,而且看她妆发生前必然云英未嫁,还是未出阁女。”

  “最重要的是,她和我说,她只是咽不下魏三欺她辱她那口气,她才不会对任平生这个负心汉有太多的感情。让他回来,只不过是不想便宜魏家人。”

  用林美娘自己的话说,老娘的男人就是阉了,也不能是个三心二意的随便主儿。

  江无畏这话谢南睢怎么听都觉得不敢相信,噬魂女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痴情女,她竟然能成噬魂女,自然心境不是一般人。

  怎么可能会对江无畏这个家伙有如此善心?虽然刚刚几人只是简单说了一会儿话,谢南睢对这位蓝眼睛的姑娘,不可谓印象不深刻。

  如果她真像江无畏说得那样好,也不会将花冯时留在那儿要挟他。

  谢南睢就在刚刚忽然想起,他似乎忽略了江无畏先前说过的一句话。

  “你之前说,这里过了子时不太平,具体是哪儿不太平?”

  他们在这儿烤火这段时间,应该早过了江无畏刚才说的子时。

  江无畏这方面倒是对谢南睢知无不言,“我们离得有些远,有异动的是刚刚我们待得那片槐树林。我们现在在的地方身处祁山山门,一般没有不怕死的鬼怪敢来这儿作祟。”

  这话说得倒也是,哪个瞎了眼的敢来这边送死。

  谢南睢看了看江无畏,又看了看自己。

  强装镇定说,“你看我干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兜风。再说,我又不是来送死,只是想来见识见识,十六年的人人赞不绝口的魏家到底长什么样?他们魏家是不是世人口中说得那样,个个都是人中豪杰,义薄云天最是飒爽。”

  不过话虽这么说,谢南睢可不受噬魂女威胁,他特别警告江无畏。

  “丑话说在前面,我人虽来了,不过是为了别的事。花兄弟的性命安危可全交在你手中,要是那个叫林美娘的后来反悔,花兄真出了点什么不必要的岔子。你可得去给花城人一个交代。”

  毕竟秋日围猎可是谢怀衣主事,谢南睢当然不能让谢怀衣背负一丁点儿不必要的麻烦来。

  “公子放心,美娘不是那样人。”

  谢南睢冷嗤,“你最好能真的让我放心。”

  一个容貌不俗的弱女子,能在修士当道的祁山脚下蛰伏已久,只为等一个伺机而动的时机。时机未到,身心受阻。能在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中,一眼相中身手不凡的江无畏,并且成功引得这大傻个倾倒在她紫衣罗裙下。

  可见心计非同一般,不是寻常人。

  谢南睢还记得后来书中论述她的生平,只有短短两行字。

  任家媳林家女,未出阁时引得满城倾慕,素衣罗裙一朝嫁作他人妇。操持家务侍奉公婆,为夫君诞下一女,可谓再贤惠不过。可惜芳华易逝,红颜薄命,到死不过年岁二十二。

  谢南睢那会儿看见活生生有实体的人,从书中出来站他面前,哪怕是位世人所不容的噬魂女。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慨也是发自于肺腑,也难怪江无畏这呆子,不动心则已,一动心无奈。

  偏偏喜欢上不该喜欢上的人,好在看他样子,应该不至于陷得太深。

  真是江湖水深,稍有不慎,就会身陷情非得已中。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谢南睢也没什么想不通,他找了一块合适休憩的地儿,打算稍稍眯一会儿。刚闭上眼,忽然问向江无畏。

  “你知道她说的那位接应者是谁?寻常弟子可没有带外人进祁山的权利,能带我们进去的必然在魏家有一定话语权。”

  江无畏肯定知道这人是谁?他说话声音极为认真。

  “是公子刚刚口中想见的那位五少主。”

  谢南睢哧溜一下爬起来,难掩激动问。

  “真的是魏五?就是那个千杯不倒万杯不醉的魏五?”

  江无畏在谢南睢眼神热切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不解问。

  “公子怎么会很想见这个人?他是酒鬼没错,不过也是魏家最不受待见的一位,清平镇的人都叫他疯癫鬼。”

  谢南睢摆摆手,不想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多说。

  “哎呀说了你也不懂,他那是已经到了舍我其谁的境界,你们一般人当然不太懂。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听说他喝尽兴了,自己参悟了一种凌云百步绝无仅有的真功夫,我还真想去见见他。”

  江无畏面有难色纠结道,“公子还是不要对他有太多幻想,等你真的见了恐怕眉头皱得都会张不开。”

  谢南睢不以为然,“不就是不修边幅邋遢了一点儿,大家都是男人,不拘小节,爷又不是江白玉那个挑剔主儿。不会干这种以貌取人的小家子事儿。”

  江无畏在对谢家人不是很熟,第一次听到有人和他同姓还是很惊讶。

  “他也姓江?”并非他这么意外,实在是和他同姓的人实在很少了。

  谢南睢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魏五魏长满的豪云壮志,他那会儿可是刚刚及冠的年龄,就可以单挑数百人。

  魏家舍身取义共赴死那日,他可是魏家最为勇猛的常胜军,谢南睢光是他的威猛事迹,从说书先生那里就听了不下数十版。

  无一不是高大威猛,所向披靡。

  他最广为人知的就是,国是国,家是家。国不可一日无主,家无不可独善其身。若为大安,总要有人舍身取义,世人焉知,那人殊不能是我。

  谢南睢这会儿哪还有心思,回答江无畏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随口敷衍了句,“那人你应该见过,就是经常站我哥旁边笑起来贱兮兮的讨厌鬼。”

  为免江无畏多想,谢南睢补充道,“别想了,江白玉那家伙压根和你江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就是那会儿我家从牙婆手中讨来做随侍的一位野孩子。听我家人说,那会儿皮包骨头饿得只剩一口气,这家伙娇气硬是吃不惯干瘪的窝窝头。牙婆怕砸她手里落晦气,二十文钱就可以直接带他走。”

  “这家伙也是机灵,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被我家老头儿牵在手里的谢怀衣,他也不求谢老头儿,小小一个人趴在地上固执抓住谢怀衣的胳膊不肯松。声音细若蚊蝇求救道,求公子救救他。”

  江无畏感慨道,“怀衣公子真是好心,小小年纪竟然有此善心。真不愧是世人敬仰的谢怀衣。”

  谢南睢细细端详着夜空中的星星,接着往下说。

  “我哥只是扔了二十文钱,在牙婆那儿换他一条命。至于别的,他根本就没想。也没想着带着这个家伙回去,那会儿家里已经有了我。他又不缺弟弟,再说谢家家规,不准将了来历不明的人往家带,小孩也不行。”

  江无畏纳闷道,“那前些日子,我怎么能进去?”

  “笨蛋,你进的只是前院,我们家大了去。那块地方只是父亲为了处置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单独分出来一块儿地。”

  江无畏实在对江白玉很好奇,他很少会缠着谢南睢问这些话。

  “那后来他又怎么进去成了大公子身旁的得力人?”

  提起这个谢南睢就一肚子气,“你怕是想不到,仅仅只有一个四岁的濒死孩子,能从市井爬过来。”

  “也正是因为他这股韧劲儿,最后家中决定收留他。不过不是直接进来,肯定是要通过层层的考验。这家伙也是机灵,明明各项考核都不是很出彩,偏偏有着异于常人的好脑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使了什么法子成功过了最后那道关卡来。”

  “不过最令我生气的当然不只是这些,家中多一个人少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最让我生气的是,这家伙原本是留给我身边做陪侍的小侍卫。可他偏偏好高骛远非要去我哥身旁当那个眼中钉。”

  江无畏很是不能理解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愿意留在公子身边。”

  谢南睢瞪了这个憨货一眼,怒气冲冲说,“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那家伙狗眼看人低,他明明和爷一般大的年纪,也敢说爷蠢。”

  别看当时谢南睢年岁不大,可该记得仇到现在都没忘。

  谢南睢一直等着那家伙被冷无霜他们打击,一直等到了现在。结果人家不仅坐稳第一陪侍得位置,现在还掌管谢家不为人知的影卫。

  谢南睢想起这些年,江白玉对他的欺压,心头那叫一个恨。

  他冷冷提醒江无畏,“别想了,你和那家伙根本不是一家人。就他那副坏心肠根本不可能是江家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捡了这么一个姓,非要说自己姓江,就连他那个矫情的名字都是自己给自己起。江白玉江白玉,爷还是第一次看到能有这么自恋的一个人。”

  江无畏陷入沉思道,“公子有所不知,世人只知江家只剩我一人。可我这些年东奔西走,还有另一个目的。”

  谢南睢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在找人?”

  江无畏点头承认,“我是我师父捡回来的孩子,虽然继承了他的衣钵,可我始终愧对他。”

  谢南睢从江无畏口中听到江家满门倾覆后来的一些事,当时江家家主在云家占卜那日,早已提前留好了退路。

  恐怕映山红都不知道,曾经她与江上浔还有一孩子。

  虽然不知江家家主如何保住了这丝血脉,但重要的是,江家确实没有完全覆灭。

  江无畏所说的师傅,不过只是江家鲜为人知的一个扫地师。

  危难之际,他受江宗主嘱咐,带襁褓中的婴儿出谷,务必要将他抚养成人,不求重振门楣,只求他一生无忧。

  那位师傅为护婴孩,免不了要受一些伤。

  虽然最后成功逃出来,却也是强弩之末惊弓鸟。

  按理说日子接下来也能继续往下过,如果按照江宗主的交代,未尝没有一条好路走。

  可江宗主算尽了一切,唯独算不尽人心。

  老师傅对襁褓中的婴孩怨恨太深,固执认为如果不是为了庇护他,他江家满门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罪魁祸首就是婴孩的娘,百里映山红。

  在老师傅眼里,母子连心,他们都是江家的罪人。

  婴孩在他有意忽视下,磕磕绊绊长到四岁多。

  一日疏忽,那么小的一个娃娃竟然不见了。

  看不惯是一回事,丢了他可就是另外一回事。那可是江家最后的希望,老师傅当然坐不住。

  可惜追悔莫及,他平日里对其关心的实在不够深。

  追寻无果后,他又觉得这合该就是命。

  江无畏是他第二年从路边捡的,不知哪户人家养不起孩子,竟然丢在了草丛里。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江无畏在老师傅教导下,终于长成了他满意的模样。

  大概人之将死,也信命。

  当初是他跪在江氏一族前,信誓旦旦指天发过誓,会好好将那孩子养大成人。

  可现在他还是没做到,心存芥蒂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他比谁都清楚是自己愧对于那孩子。

  临死之际,他嘱咐江无畏。

  “务必,一定要找到那孩子。不管他是何模样?现在又在哪儿?”

  江无畏追问道,“师父,可人海茫茫,我又如何找得到他?”

  “你身上带着江家最后那枚命印,命印知往前世今生,自然会替你分辨出那人。”

  江无畏为什么执着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他在谢家深切感受到命印的跳动。

  他语气格外认真道,“公子,出了这里,务必让无畏见一见谢家这位江随侍。”

  谢南睢对此有疑问,“不对啊,要说有感觉,你送我回来那日应该就已见过他,怎么那会儿没感觉得到。”

  故事是个好故事,就是谢南睢无论如何不能将兄长身边这位江白玉,和江无畏口中的江氏后人联系到一起。

  江无畏抿唇,“大概那日人多声杂,我下意识忽略了这个事。”

  谢南睢忽而想到了他们在百里村那件事,为什么寄身于小女孩的映山红一直执着于江无畏,就是她苦苦等待转世成人的江上浔。大概就是因为刻在江无畏心口这道无痕印。江上浔是江家少主,江无畏又身背江家印。

  他们二人之间自然会有联系,就是不知那个腹黑狡诈的江白玉,究竟是不是江家最后那根苗儿。

  谢南睢虽然觉得实在荒谬,嘴中也在极力否定道,“肯定不是,那家伙如果真是江家后人,我谢南睢的名字倒着写。”

继续阅读:第115章:魏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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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二祖宗所战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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