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惑地蹙眉,目光呆滞,一头长发蓬乱,显然还未清醒。
我强忍心头怒火,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妇人,我问你宋婉柔可曾归来?”
我本就不愿见她,对待这等人也无需讲什么礼数。
但为了寻得宋婉柔,我只得忍着心中厌恶来叩她的门。
方才宋婉柔的同窗告诉我,她生母曾欲将她许配给某个富商,宋婉柔在书院躲藏两月不敢归家,她生母便直接闹到书院来。
自那以后,书院里的人一直在议论宋婉柔,她便鲜少再去上课了。
我心中愤懑不已!
半个时辰后,我踏入衙门大门。
“老李,我要报官!”
老李见是我,揉了揉额角,面露难色。
“大名角儿,你不如在衙门设个居所算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妹妹不见了,我要报官。”
边说着,我边取过纸笔,准备记录。
我心中焦虑,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
12.
顾临风刚好出外办案归来,听见我的声音,立即走了过来。
“姜悦,莫要慌张,慢慢道来。”
我心中稍安,将事情原委向他娓娓道来。
在顾临风的协助下,我得知了宋婉柔的具体下落才稍感宽慰。
城郊一排简陋屋舍中,我终于寻得失踪七日有余的宋婉柔。
我刚欲上前,一辆华贵马车停在不远处。
适才那妇人已是妆容精致,一下车就怒气冲冲地直奔宋婉柔面前。
宋婉柔还未开口,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娘……”
宋婉柔捂着脸颊,眼中泛起泪光。
她娘瞪着眼睛,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休要唤我娘,我岂是你这等贱种的娘!”
“小蹄子,回你爹那儿过了几日富贵日子就不知自己是谁了?与哪个野男人厮混去了?你怎不去死?你怎不死在外头?”
她娘边骂边推搡她,越骂越是难听,扯宋婉柔的发髻,还打她的头。
我远远看着都觉窒息,刚想冲上前去就被顾临风拦住了。
“你此刻过去,只会让事态更加混乱,你在此等我,我过去。”
眼见围观之人越聚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顾临风上前劝阻,却根本无济于事。
我再也按捺不住,快步上前,挡在宋婉柔身前。
宋婉柔抬头看我,眼中满是惊诧:“姐姐,你怎么来了?”
“你娘打你,你竟不知躲避?”我又气又无奈,心中暗叹可怜人必有可恨处。
可接下来我发现,宋婉柔她娘已是疯癫之态,根本无法沟通。
很快就变成她一个人在那里自顾自地叫骂,我和顾临风面面相觑。
我自小在府中长大,与人交锋从无败绩,今日竟输在一个疯妇手里。
最终还是宋婉柔她娘自己太过激动,疯病发作,倒在地上又哭又闹。
我皱眉站在一旁,听她一会儿哭喊:“我的孩儿啊”,一会儿咒骂:“天下男子皆薄幸。”
我百思不得其解,父亲当初怎会看上她。
待到疯人院的车把她拉走时,她还在喊叫不止,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姜府花园的凉亭里,我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宋婉柔。
她面颊绯红,举止拘谨,宛如等待训诫的幼童。
“你为何要逃走?”我轻声问道,却见她身子一颤。
“我恐姐姐动怒,故不敢归来。”
宋婉柔说这话时,脸上泪痕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