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柔男子仿佛对多年前那件事颇为忌惮,他自从十五岁跟随段家家主,自然见识非同一般。他深知,今日所行之事兹事体大,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两脉视为威胁,在大战掀起之前他早就身死道消了。自古以来,两军交战必定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有些为世人所接受,有些为世人所不齿。胜之不武向来都是由胜利者来撰写,段家家主在密室中是如此之说,恐怕只是为一己私利罢了。可转念想来,愿意臣服于他的众人,那个不是为了以后封侯拜相才聚集在这小小的段府之中。
那毛糙汉子听到多年前的那件事也是心头一紧,发慌道“既然如此,还是早早在这里交接,将你我所觅的信息尽快传达回去,以免遭受无妄之灾罢。”
两人皆是拿出一枚似乎是半截玉佩,那阴柔男子将这半截玉佩合在一起,原来这两枚本是同一枚,“通心”众人皆用此物传递消息。只见这两枚玉佩合住之后便发出一道白光,不一会儿,变化为一只小型白鹤,成型之后,光芒皆散。那毛糙男子打开车窗,任那小鹤飞了出去。等到完全看不见踪迹时才想起来一件事急忙问道“刚才那光你确定没人看到?‘全己’暗中的探子可是多得很。”
阴柔男子见这毛糙汉子行起事来大大咧咧,这等小事竟然使他如此惊慌。便微笑道“放心吧,早在等你来之前,我便布好了结界。”
“哦,那就好那就好,啊?你的修为难道达到了?”那毛糙汉子又是一阵吃惊,这心刚放下,又被另一件事情激起波澜。
“怎么可能,你我都明白,在这个年纪没有什么大的机遇,已经再难有进步了。这结界不过是家主在我临行前私下送我的一件宝物布施的结界罢了。范围并不大,但足够你我二人将消息传递出去。”
毛糙汉子这才将心慢慢放回肚子里,自己这么多年努力,境界也不过才达到现在这个地步。想着便叹了一口气。
此番两人被派来查探李福根身处何地,计划能否实施,这决定这段家下一阶段的进程。同时也是两人是否将在这布满“全己”暗探的地方继续呆下去。
两人至今将那晚的事情铭记在心。
那个时候段家派出去暗中的修士已经查到李福根的住处,以及外出的时间。但据探子来报,每次外出之时,仿佛都有另一波修士在暗中查探,自己不能分辨是敌是友,因此并没有贸然行事。
在得到来自段家的反馈之后,他们便知晓了,李福根便是当年找到誓约之书的易在尘与白家大小姐的儿子。曾一度他们也曾怀疑那波人是来自白家,虽然段家家主断然不会承认易在尘这个女婿,但是对于李福根这个外孙,白家从未表态,因此他们只是在怀疑,而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回到李福根这边,李福根这几日闲来无事便去李府之中与他的几位朋友市场聊聊天,关于这暗流之下的涌动,李福根此刻是处于排斥状态,一个人在面对明知结果无能为力的时候,本能便是逃避。仿佛一切都是定数,各安天命。但伏先生生的一句话着实提醒了自己,自己不能再消沉下去。常人可以避开世事,但自己不能,自己身处风暴中心。或许段家对于这件事蓄谋已久,但若要不是自己与段秋立之间发生的事情,“全己”的境地也不会如此尴尬。
他要振作起来,多收集关于“通心”的资料,自己对于修士一概不知,倘若真的面对面的进行对决,恐怕自己的九段自由搏击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而内气怕是撑得了一时,但若真是无人救援自己还是要命丧他人手中。
要了解两脉之间的纠葛,最好的办法便是凌家藏书之处,湖心亭。湖心亭的藏书可能都不及某些大学图书馆,但要了解两脉之间的纠葛,天下恐怕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相传自从“全己”一脉创造文字之后,便有人将每天发生的事情用割绳记录下来。自此,“全己”一脉从不间断,将每日发生的事情统一记录,再由专门成立的机构在年末进行筛选,选出有价值的事情进行记录,然后编纂成书。
而那些编纂而成的书籍本是“全己”中的两大家族共同拥有,但在末年之时,凌家身居大后方,之后将这些典籍运往凌家,一路上全靠马车运送。两家均是派出众多人护卫运送,奈何时间紧迫,还是有部分丢失了。如此庞大的数量要说一本都不丢失那是不可能的,但即使如此,在当今世上这湖心亭仍是记载两脉典籍最为丰富之处。
而湖心亭之中,不仅仅收藏着两脉的“史书”。在末年之时“全己”也会大几次胜仗,而有些家族只顾逃命,家中的一些收藏便顾不得收拾。这些东西在大军行进过后,皆作为战利品由各军收纳。这些都不过是湖心亭所存储秘笈很小的一部分,收获最为丰富的当然属大将军在得到誓约之书后,带领“全己”转守为攻的最后一次战役。多少家族听信谗言,战死沙场之中。到后来还不是落得个侵略者的名声,但大将军念他们均只是受人命令,家族众人皆不追究。但挑唆起战争的人,除家众妇女儿童之外,凡年满十八岁以上之人皆处斩。终生以及后世子嗣不允修行。将家产全部充当战利品。
这些都是凌一铭告诉李福根的,李福根想去了解只能去找和这些有紧密联系的人,而那个人必然对这些有绝对的了解。
“阿浪啊,我可以明白你现在急切的心情,既然你有心,那么便随我去一趟湖心亭吧。”凌一铭此番的做法并不是宠着李福根,而是他希望在战争到来之前,李福根可以成长起来。那种层面的战争自己虽未经历过,但从以往的记录来看,光是“全己”之中经济的倒退便可以说明问题了。他自己身为教师,自然明白经济对国家的影响,对教育的影响。他急迫的想寻找到一种解决的办法,却深感无能为力。
对于古代士子的平生志愿,初次读到时觉得荒谬,颇有文人的酸腐气息,越往后越知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何等宏伟的志愿。而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又是怎样的风骨。如今他的也明白了高度决定能力,能力决定责任。
这暗中的涌流却是不知何时潮涨,自己只能尽自己的能力让身边的人有能力保护他们自己。对于凌一铭来说,李福根成长的快慢决定着这场战争发展的态势。于是他便带着李福根来到了湖心亭。
湖心亭位于凌家的一处别院之处,虽不是特别偏僻,但的确也不是什么风雅之地。远远望去,像是废弃多年的旧宅邸。凌一铭与李福根皆是两人前来,李福根心中疑惑,如此非常时期难道不用带护卫,说起来,凌家周围似乎都没有什么护卫的。
不解的他便问道“叔叔,据我所知‘全己’中人是不会修炼的吧,叔叔您也不会。那么为何还单独与我赴此偏僻之处,不怕段家修士半路截杀吗?”
只见凌一铭并未放在心上,一边开门一边缓缓道“我们凌家虽不懂的修炼之法,但是我们拥有的是科技。在科技的引导之下,任何人都无所遁形。他们真杀的了我,那我凌家暗堂的堂主估计只能已死向‘全己’中的长老们谢罪了。”凌一铭并不是自负,虽说凌家暗中的护卫与段家修士有差距,但身为凌家家主暗中的护卫,配备的是当下科技最前沿的装备,人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并且在还凌家的辖区内。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即是是段家家主段渊自己前来也于事无补。
此刻的另一名已经打开了这座别院的大门,两人大步跨进。门之后便是隔档,这并与一般人家无所不同,不同之处在于凌一铭并未带李福根走入那隔档之后,而是带着他从侧门进入,侧门之后是一暗室。这暗室机关设计的也十分巧妙,在暗室门的一侧放着一碗黄豆。只见凌一铭从那碗黄豆之中抓了一把。
便把头转过来对李福根说“你下次要还想过来,现在就要仔细观察看了。”说着凌一铭将那豆子按照顺序,左一九,右二八,按照这样的顺序将豆子分别抛洒在地板之上。只见那暗室随机发出轰鸣声,不一会儿,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入口。
“你可看出了这暗室机关的门道?”
“懂了。”李福根回答道。
“那就好,这里的大门几乎是不锁的,你想来便来。”另一名如此说道。
“叔叔,门不锁不怕别人误入吗?”
“这自然是不怕的,这里有一对老夫妻在这里看管。他们年轻时曾是凌家的人,因有功,但膝下却无是无子。于是百年被派到这里来看守,每个月除了给他们固定的薪资之外还有补贴。”凌一铭便走边向凌一铭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