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之所以痛苦,往往是因为眼界高度不够,没有高度看到的都是问题,纠结的都是鸡毛蒜皮。
眼光放远,才活的敞亮,才能抗住压力,一个人能看多远,靠的不是眼睛,而是眼光。
“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就这么死了,多不值!家人会多难过……”回来之后,小乔实在想不通,“王婆婆,彩凤姑娘为什么会自杀?”
“她原是老太太满意的贴身丫鬟,又被派去给大东家当贴身丫鬟,在丫鬟中也算是头份的,将来成为姨奶奶,那也是早晚的事。如今却触犯了院规,被大姨奶奶抓住了把柄,还被当众掌嘴,给老太太脸上抹了黑,她以后还能在大院里立足吗?多好的一个姑娘,真是太可惜了!”王婆婆一脸无奈道。
换句话就是说,被人如此羞辱,颜面丢尽,身份一下子坠入深渊,必然逼她活不下去了。
“真傻!死得真不值!”小乔面色阴郁,自言自语,“人只有活着,才有报仇的机会。若是换了我,别说被她们掌嘴,就算被她们踩到泥里,只要我还活着,爬起来,忍过这口气,等有了机会,我就一个个把她们咬死!”
一股锥心刺骨的恨意透体而入,王婆婆心脏一个瞬间颤动,不由得放下手中针线活,吃惊看着她:“你…别说啦,小心隔墙有耳……”
“王婆婆,你是说彩凤姑娘挺好的一个人……”
“行啦,别说啦,管好你的嘴!”王婆婆怒声道。
“好吧,我以后再不提此事。”那股恨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小乔莞尔一笑,刚刚那股寒意,仿佛是王婆婆的错觉,“我缝好了,您看看行吗?”
“嗯,不错,你这丫头,别管闲事,用心做事多好。”王婆婆点点头,又看了眼外边的日头,“时候不早了,你还没吃饭,快去吧。”
“好吧。”小乔乖巧道,“我吃快点,早点回来,今天睡觉之前争取把活干完。”
她总是这么讨人喜欢,王婆婆点点头,心想,刚才也许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但小乔出了制衣房,却没有去吃饭,而是来到一个路边拐角处。
她心里堵得慌,现在没丁点食欲。
一闭上眼,就是彩凤自杀的惨状。
“这大院真是个鬼地方,简直就是地狱,一句真话就能害死人……”她低着头,一脚一脚踢着花圃砌石,发泄内心的气愤。
“胡说八道!”
小乔一惊,猛然回身。
她实在是太专心于发泄内心的气愤了,连身后来了人都没察觉。
观其鞋,便知是一位爷,抬头一看是三爷,她急忙低头福礼:“三爷安好!”
只听三爷厉声问:“什么鬼地方、地狱的?”
“快回答三爷!”张管家一旁喊道,心想,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
“三爷,没什么,我…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到了一个漂亮的大院子里,院子里有一个女妖,女妖因为听到了一个丫鬟说了一句她害人的真相话,那个丫鬟就被逼自杀了,我现在想起来还害怕呢,所以就……”王小乔愣了愣,然后把头低得更低。
“混账东西!这真是大白天说瞎话。”张管家训斥道,“什么女妖,在这大院里竟敢如此胡说八道!”
“好啦,她是谁管的?我怎么没见过,回头让管事婆婆好好管教。”三爷淡淡道。
“她是制衣房的丫头,才来不久,不懂规矩,她就是您过寿辰时给香雪裙子上涂玫瑰花粉的丫头。你看,我说这干嘛,三爷别生气……”
“好啦,回头让王婆婆好好管教!”三爷没那个耐心,或者说没兴趣将时间浪费在一个仆人身上。
“好的,三爷!”
“你这丫头,大白天胡说八道,找罚呀,快滚回制衣房,快滚!”待三爷离开,张管家骂道,然后他急忙追三爷去啦。
小乔顿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想:“如果刚才回答不好,受到了三爷的惩罚是小事,大姨奶奶定会饶不了她,自此之后,她恐怕在大院里寸步难行,或者搞不好会被赶出大院,姐姐的仇如何去报?”
眼角余光处,见他们几个人走远,小乔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酸软的坐在花圃围石上。
总算逃过一劫。
“啪!”
一个巴掌轻轻打在她后脑勺上。
“哎哟。”小乔回过头,惊讶道,“王婆婆,你怎么来了?”
“你这臭丫头!”王婆婆脸上冒着汗,“你就是不听话,就是管不住嘴,刚才又差点闯出祸来!”
被她这样责骂,小乔心中一时有了愧疚。
“你竟敢说这赵家大院是鬼地方,是地狱,幸亏三爷没深究,否则你不被赶出大院才怪!你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管住嘴!慎言!你到底给我记住了没有?!”她气怒道。
“我记住了,我以后一定慎言!”小乔叹气道。
“你叹什么气?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惹了祸,我跟着吃瓜落是小事,可我保不了你,快走吧,今天不准吃饭!”
没走多远,三爷忽然停了下来。
身后跟随的人都一并停了下来。
“三爷?”张管家疑惑看着他。
“我刚刚想着钱庄里的事儿……”三爷缓缓道。
张管家做出恭听状。
“所以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三爷忽然笑道,“现在仔细想想,那丫头说什么……一句真相话就逼得丫鬟自杀,这话好像有所指?”
三爷您才反应过来。
张管家心里想,面上却做出一副同样刚刚反应过来的模样,气怒道:“对,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的话有猫腻,那小丫头张嘴就是一个谎,该掌嘴!”
“三爷,我怎么看着像一个人。”旁边的一位年轻人道,他靠近三爷,耳语一番。
这位年轻人,相貌堂堂,风流倜傥,他就是三奶奶的亲弟弟李家才,现在是赵家最大钱庄赵氏昌隆钱庄的大掌柜。
“嗯,你这么一说,虽然她低着头,但大体上看着也有点像,张管家,抽空问问那个丫头,那句真相话是什么,她是谁家的孩子?”三爷边走边道。
“三爷,是…是…我一时想不起来,等会我就去问。”那个一身孝服装疯的丫头,他怎会忘了,但刚才没给三爷汇报,就是故意拖延一下,不然脱不了隐瞒之嫌。
这大院的大管家,可不是一般人,老滑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