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梁皇宫内的宵禁最为严格,夜色降临,覆盖住整个后梁皇宫,阴暗的气氛弥漫在马摘星的身边,她捏紧小拳头鼓足勇气,明知道几乎没有人能够在宵禁之后进入皇宫…还是国库。
可她还是不甘心想要尝试着去国库。
在某个小国家里存在过仙客这种草药,它能够恢复人记忆,几年前那个国家向大梁进贡了两株草药仙客就放在国库里。
好巧不巧的是,负责管理国库的禁卫军统领就是顾言之,顾相的儿子,马摘星的未婚夫…
风中一位黑衣女子在风中穿梭,腰间铃铛发出阵阵声响,她连忙把铃铛藏进胸口,踏着皇宫飞檐的屋顶快速前行。
此时另外一处也有只金雕在空中徘徊,时不时发出低声的长鸣。
“追日?!”马摘星停留在屋檐上,抬头看向天空中那熟悉的金雕,纹路清晰的棕色羽毛,一双强而有力的爪子…这绝对是那天见过的金雕追日!
如果金雕在这的话,那个男人应该也在,难道他已经知道国库里有仙客?
马摘星抬头要招手呼唤追日时,身后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趴在屋檐上,听到脚步声从远到近,吓得马摘星逼紧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好在对方要找的目标并不是自己,兜兜转转两圈之后又离开了这里。
从屋顶可以看到国库门口重重士兵镇守,想要闯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人愿意做诱饵引来这些人,可她单枪匹马而来又哪里找同伴?
难怪陈太医说什么也不让马摘星来。
“追日,你的主人呢?”马摘星压低声音呼唤追日,换来的是追日高冷抬头,根本没想理会她。
“追日…”
“我需要帮助!”马摘星挥挥小手,追日依旧不理,眼神里还是冰冷的排斥,似乎已经不认识她了。
马摘星把铃铛拿出来摇晃,随着风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追日听到后似乎有些熟悉,它低下头正准备降落而下,不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口哨声音,追日就像是听到命令极速掉头而去。
应该是他在附近,金雕追日只会听从于主人。
如果他也在附近,那他是因为仙客而来吗?
自己还有必要留在这危险之地?
马摘星才从屋檐上飞跃而来,还没走两步身后就有人叫住她。
“星儿?”
马摘星愕然回头,眼前站着的是一位身穿黑红色铠甲,头发被发冠固定住露出尖锐的眼神,两鬓之下,眉眼之间无一不是凌厉之情,却在看到马摘星后都融化成柔情。
“星儿你怎么在这?”
“我…”马摘星怎么也没想到她刻字离开国库位置和顾言之的巡视路线,还能在这里碰见他。
马摘星咬住下唇:“我从师傅那出来,时间太晚怕麻烦别人,就自己出来…反正宫中的禁卫军都认识我,会给我放路。”
此话不假,马摘星的确经常在宵禁之后才从太医院出来,以前顾言之不忙的时候都是她亲自送马摘星回马府,一来二去禁卫军们都认识马摘星。
“星儿你的病好点了吗?”顾言之眼底皆是担心,眼前这个女人原本将会是她妻子,却因为突如其来的病将婚约后移。
“好多了,陈太医说不是瘟疫,但还需要静养。”
“没关系,我可以等。”顾言之向马摘星招手:“星儿过来,我送你回去。”
马摘星欲哭无泪,怎么就在这里碰上顾言之了,她好不容易混进来真的要就这样被送回去吗?
“冷吗?”顾言之把自己的大袍解下来披在马摘星身上,顺势用大手从身后揽住马摘星,本就娇小的人被他揽在怀中有多了几分清纯。
“言之,其实我…”
“星儿你知道吗,顾府的后院种满了你喜欢的罗兰花,它们都在等你这位女主人的光临。”顾言之顿下脚步,目光深情不已。
马摘星诧异的看着他:“你不是对罗兰花过敏吗,怎么还种?!”
小时候马摘星并不知道此事,一次逃课她带着顾言之翻墙去后花园摘罗兰花,第二天顾言之就高烧不退,太医院的太医都说还好送回来得及时,顾言之是对罗兰花严重过敏。
“因为星儿喜欢。”
马摘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低下头:“其实你没有必要…”
“我喜欢罗兰花。”顾言之打断马摘星接下来要说的话,把她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眼神痴迷:“我喜欢罗兰花,我也喜…”
长长的口哨声冲破云霄,几乎所有禁卫军都被这口哨声音吸引住,其中也包括顾言之。
他就是追逐吹口哨之人而到马摘星身边。
“星儿你在这里等我,马上回来!”
说完顾言之便冲向口哨的声音处而去,留在马摘星一个人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她怕吹口哨的人真的是他,那不是有危险了?!
“两天没去找你就想我了?还特地跑过来找我。”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外屋檐上,与无尽黑暗不同的是这个人身上似乎散发着微光,和夜空中点点星光相互辉映。
“你果然在这!”
“马小姐对我在哪里很上心。”疾冲一袭隐入黑色中便衣,他捏住鼻尖揉了揉,空中那金雕就收到指令不停徘徊,惹得全皇宫禁卫军跟跟着转悠。
“你好大胆子皇宫也敢闯,被禁卫军抓到是要砍头的罪!”马摘星被调戏肯定生气,她鼓起可爱的腮帮子想吓唬吓唬疾冲。
“禁卫军是你未婚夫,自然也是我朋友。”疾冲在屋檐上晃晃悠悠走了两圈,纵身一跃跳下,动作很大落地却没有任何声音。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关于我这么多事?”
“好奇吗?”疾冲走近马摘星身边,贴近她耳朵:“跟我走我就告诉你。”
“我不跟你走,你身份不明确…你到底是谁?”面对一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人,而马摘星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实在令人后怕。
疾冲挑起眉头:“恐怕由不得你。”
他把手指放在嘴边吹起一个长而响亮的口哨,追日听到后立刻在空中调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飞来。
“你干什么?”追日飞过来禁卫军都会跟着过来,他们两个人就会被发现。
“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疾冲伸出双手笑容里带着痞帅,他挑起一边眉头又问一次:“嗯?”
马摘星气不过又没办法,不能在这里暴露了身份,到时候禁卫军真的把她送去太医院一问就知道她在说谎。
疾冲满意的抱着马摘星在屋檐上飞檐慢步,疾冲的轻工是一等一的好,马摘星自身也会点武功自然知道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轻工要做到身轻如燕,每一步下来发出落地声最小就说明轻工越好。
疾冲抱着个人还能做到落地几乎没有声音,这种人轻工可怕,武功就更不敢想象了。
落地处在国库的外院里,国库里有重重士兵把手根本进不去,疾冲也根本没想着进去,他随便打开一间客房的门进去坐下。
马摘星惊讶疾冲竟然对皇宫里这么了解,他就不怕开门的房间里有人吗?
“你来过这里?”
作为常客的疾冲当然是笑着回答:“没有。”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我们是为了一个东西而来。”疾冲痞笑的样子很有一些欠揍。
“你到底是谁?”
“叫我疾冲就行。”疾冲顽劣的把茶壶里的水倒进杯子里:“别急坐下来喝杯水,咱们慢慢聊。”
谁要跟你慢慢聊,这种情况下随时都有可能被顾言之带人抓住,一抓就是两个人,到时候就不是太医院能解释得清的话。
“上次山崖一别,我挺后悔没有拿走你的铃铛,回去后我茶不思饭不下惦记你这宝贝。”疾冲走过去用手指勾起马摘星腰间的铃铛,丝毫没有忌讳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借我两天?”
“不借。”
“不借啊…我记得有人在山崖上不惜性命也要拿到紫罗兰,回府后马上就得和瘟疫一般的病,顾府的婚事往后继续推迟,也不知道这其中和紫罗兰有什么关系。”
马摘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好讨厌,之前累积的好感全无,她瞪着疾冲:“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这里是皇宫重地没事不要在这里晃悠,带着你的追日赶紧离开,顾言之不是好惹的人。”
对于顾言之马摘星再了解不过。
“不就是个顾言之吗,他打不过我。”
顾言之出生在宰相府,是个文人之家从来没有武将,偏偏到了顾言之就不同,他从小体弱多病被送去习武,归来之后皇上直接安排他进入禁卫军,几年之后便是今日的禁卫军统领,皇上的左右手。
如果顾言之都打不过疾冲,那疾冲得是多厉害。
“话说回来我很好奇,你心里有人…不会是我吧?”
马摘星真恨不得锤他一拳:“我和顾言之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吗,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出现?”疾冲解开他袖子上的麻绳,变把玩边开始围着马摘星绕圈。
马摘星被疾冲突然的动作镇住,再反应过来已经被麻绳五花大绑得动弹不了。
“你…”
“嘘。”疾冲从后面捂住马摘星的嘴巴,靠在她的耳边:“你要把顾言之叫过来看?”
“当然我不是介意。”
“我们做个交易,你用仙客来换走你的铃铛。”说话时摇铃已经被疾冲取下捏在手心,鹌鸠外形下还有个空着的暗格,里面似乎放过东西。
“后日之前用来翠红楼找我换,过时不候。”疾冲咧嘴的笑容无害却又致命。他有十足的把握:“当然如果没有仙客拿你自己换也可以,我对美女来者不拒。”
“疾冲…”马摘星信任很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她狠狠咬住疾冲的手掌,后者却连哼一声都没有。
疾冲低头轻笑:“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身影完全消失在一片黑夜中,他的武功已经可以在戒备森严的皇宫自由穿梭,不受任何限制。
。
第二天顾相府上来人找马摘星,这人是曾经和马摘星顾言之一起读书的书童,如今在顾相府上做教书先生。
“马小姐您的病恢复了?”
“恢复得差不多,成先生来是因为?”
“马小姐,顾统领托我给您带句话,近日少出没在皇宫中,昨夜皇宫天空上一只金雕徘徊不走还屡次伤人,皇上因此发怒怪罪于顾统领的失职。”
成先生很是为难,马摘星能猜出这并不是顾言之的原话,其中肯定是成先生自己加了许多话进去。
“我明白了,还麻烦陈先生回去转达给顾统领。”
“另外顾相也托我给您带句话。”成先生微低下身行礼:“顾相说顾府永远等候马小姐您。”
“多谢顾相抬举。”
她和顾言之的婚约是从小的娃娃亲,但从小马摘星就把顾言之当成朋友看待,连哥哥之间的敬重也没有,怎么可能答应成婚。
小凤陪伴在马摘星很多年,今日一早便看到马摘星郁郁不欢,直到正午用膳之时才开口问:“小姐,您身上的摇铃呢?”
“哦…收起来了。”马摘星用筷子夹菜来掩饰自己的谎言尴尬,她从来都不会让摇铃脱身,又怎么可能收起来。
小凤没多问,只是听从命令把外面陈太医准备好的东西拿回来交给马摘星。
这是马摘星要陈太医从国库偷出来的仙客,太医院每个月初可以进国库取药材,需要的药材会做登记,而陈太医又经常去国库。
对于国库药材进出检查并没有很,严格,那些侍卫许多药材都不懂,更别说是仙客这种从来没见过的陌生药。
被将军的感觉很难受,头一天晚上马摘星竟然失眠,她把木盒打开淡淡香味从里面传出,仙客草药是纯白色,月光下变得晶莹剔透。
吸入仙客的香味马摘星眼前慢慢浮现出两位身着红衣之人,她们在众人的围观下拜堂成亲,喝下交杯酒。
男子用头剪揭开女子的红盖头,一清纯可人的脸出现清楚浮现在马摘星眼前,竟然是她自己!
再愕然想要看清楚那个成亲的男人是谁时,画面就从眼前消失。
“难道是仙客致幻?”马摘星把木盒盖上愣没回过神。
幻觉来得突然也真实,她身着嫁衣和一位男子已经拜堂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