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直钻进心里的疼痛……
桐泽觉得自己要痛死了,这他喵的是阳间人能干出的事吗?
这后宫的女人果然是不好惹,不对,应该说是,女人的嫉妒心可真可怕……
桐泽疼的有些迷糊了,指尖尖锐的疼痛伴随着火辣辣的触感不停的钻进心里、涌进脑海里,他想叫,想喊,想歇斯底里,但是还没等他喊出来,那股蚀骨灼心的痛感又汹涌而来……
自从宋煜的三魂丹发作之后,他就很少感到疼痛了,痛感消失对他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再也感觉不到哪怕是一丝丝的痛感,三魂丹发作时那种挫骨销魂、百爪挠心的感觉消退的干干净净,那是他第一次对南丘子感到些许的感激,为了找了那样一种可以支撑自己平静去死的毒药……
“星夜……痛,这次真的很痛……”
不知何时,有冰凉的液体开始从那双勾魂的眼睛中落下来,这一落就再也止不住,少年忍不住发出呜咽的声音,宛若受伤的小兽。
“很痛……”
“阿清……痛死了……”
“乖,马上就好,马上就不痛了……”
少年的哭泣终于得到了回应,桐泽有一瞬间回到了顾星夜身边的错觉,他痛的迷糊了起来,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有人将他抱了起来,怀抱宽厚温暖,桐泽心中一松,蜷缩着向他靠了一靠。
蒲子墨心中一软,望着少年苍白的面容,面色沉沉。
天知道他在听闻皇后去了储秀宫的时候是何感想,强烈的愤怒中夹杂的竟然是莫名的极强烈的担忧,他担忧少年应付不来,他揪心少年受到伤害,而当他亲眼看到少年匍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双手被那可恶的刑具伤的毫无完肤,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炸了!
他一把抱起少年,流了太多眼泪,让那张倾城的脸染了污秽,他蜷缩在自己怀里,口中依然呢喃着疼……
心中冒气一丝火气,他阴沉的盯着面前垂手的女人,冷冷的甩出一句:“沈云施,你不要命了!”
“陛下,臣妾……”
“滚!”
蒲子墨动了怒,少年因为疼痛紧锁着眉头:“疼……”
“乖,太医很快就来了,很快就不会疼了……”
“骗人,明明是十指连心。”
桐泽不满地撇撇嘴,他有些迷糊,面前人的面容似乎格外熟悉,又似乎十分陌生,他似乎又看见那个白衣胜雪的仙人,他伸出手,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桐泽却能清晰的感知到,他在笑,笑容温柔,冲着桐泽招手……
“过来……”
桐泽心头一热,忙跑了两步,突然脚下一空,跌落在无尽深渊……
“啊!”
一声长啸!
桐泽猛地坐起来,一身冷汗带来丝丝的凉意,整个身子都麻木起来。
痛!
又是那股钻心的疼痛,桐泽看看自己的手,包的像个粽子一般,看不分明到底伤得如何。
“你醒了。”
桐泽循声望过去,就看到蒲子墨端了一个精致的药碗走了过来,递到桐泽面前,一股极强的药味冲鼻而来,桐泽不由皱了皱眉。
他心一横,就要去接,谁想蒲子墨却一抬手挡住了,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现在算是个残疾人。索性也不挣扎,就这蒲子墨的手喝了两口。
“今日这事,是寡人考虑不周,以后定不会发生了……”
桐泽心想,不不不,以后这事还会发生,flag不要立得太满……
“你信我……”
似乎看出桐泽的疑虑,蒲子墨一双漆黑的眸子急切的盯着他。
“皇姐,皇姐!”
桐泽突然想到南长湘,当时皇后说已经将她送去了醉红楼,如今……他的心一紧,热切的望着蒲子墨:“皇姐……”
蒲子墨眼神一闪:“你,你先好好休息……”
“皇姐呢?皇姐她怎么了?”
桐泽的心猛地提起来,南长宁复国路上,这大渝长公主可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以说,南长宁之所以能够将自己的复国大业展开,南长湘功不可没!原著中,南长湘被送往醉红楼,路上本被之前大渝将军叶惊寒所救,但是因为担忧南长宁,南长湘还是义无反顾的重新回了大燕后宫……
“皇姐呢,她如何了?”
桐泽觉得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蒲子墨低着头,良久才望着少年含着雾气的眼睛:“南长湘……自尽了……”
轰!
桐泽只觉一个惊雷轰在头顶,整个脑袋都嗡嗡的。
南长湘死了?南长湘死了!
那他的任务,只能自己完成了?
他的心重重的一沉。
“你……”蒲子墨望着少年瞬间垮掉的脸,心中有些不安:“你,节哀顺变,寡人……我会好好安葬她的……”
桐泽沉默了,好好安葬?他希望她好好活着!毕竟在原本中,她凭着与叶惊寒的情意,让他忠实于她,才建了大渝复国军!
“宁儿……我也没想到皇后会凶狠至此……”
蒲子墨好声好气的安慰着,桐泽却没有一丝想听的欲望,他只关注,后期他的复国计划如何展开?
“我已经派人将她的尸首送往了大渝皇陵,你放心,我……”
“尸首……尸首有什么问题?”
桐泽前所未有的敏锐,他只觉自己的脑子瞬间澄明了起来:“陛下为何急匆匆的将我皇姐的尸首送往了皇陵?”
“我……”蒲子墨结舌:“寡人,寡人只是怜悯她罢了,怕你伤心,这才,这才……”
“南长湘……自毁了容颜……”
桐泽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把火烧了醉红楼,连自己……”蒲子墨沉默下来:“我的人只找到烧焦的尸体……”
桐泽心中一松,毁了容颜,烧焦的尸体,仅这两条,就够了。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南长湘并没有死了。
以她的心智和坚韧的个性,她定不会做无谓的牺牲,她能选择这种方式,定然是已经找好了退路。想来,她应当已经被叶惊寒接应离开了,烧焦的尸体,谁能断定就是南长湘?
桐泽没有说话,在蒲子墨的世界中,这种诈死之法显然没有被拆穿……
想到这里,他哑声道:“我想按大渝习俗,为皇姐送行,望陛下准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