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顾鼎臣、章訢等人一起来到周洪谟的府邸,此时周洪谟的府上已经是白素一片,孝子贤孙们跪在一起,哭声恸天。
顾鼎臣、章訢腰间裹着一个白布条,随着仆人来到后院,此时有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年轻人站在一旁,望着天井的天空,一脸肃穆。
这个年轻人顾鼎臣眯起眼,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不久,魏章、卢锦、方向等人一起走出来,在与顾鼎臣擦肩而过的瞬间,魏章恶狠狠的等着顾鼎臣。
卢锦冷笑一声,对着顾鼎臣压低声音,半威胁的说道:“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他知道就不会自己找事了。”方向冷笑一声。
陆松握紧手里的刀,卢锦打量着陆松,看着陆松脸上不悦的神情,冷笑一声,三个人大步离开的时候,房门打开,顾鼎臣与章訢对视一眼,走进书房内。
只是在走入书房的时候,顾鼎臣特意的看了一眼这个男子,看到男子的腰间有一个腰佩,这腰佩像是万字。
万字!
顾鼎臣看着男子要离开,想要追上去,章訢握住顾鼎臣的手,“九和,走吧。”
顾鼎臣点点头,跟周洪谟的后人聊起来,“周大人仙逝,还请节哀。”
“多谢各位前来。”
“可叹,当年天寿山雷霆轰鸣,狂风大作,冰雹频下,楼殿的瓦大多被毁坏。只有周大人上书来修复这楼宇,如此对大明忠贞的老臣,是大明的痛。”陆松拱手而拜,对着周洪谟的长子说道。
“陆大人过誉了。”
“年前,我见到周大人还很康健,怎么现在……却成为这样了呢?”顾鼎臣询问道。
“父亲月前经历了一件事,回来后就心慌气短,也不知道怎的每况愈下。”周洪谟长子纳闷的看着陆松,眼睛之中有着疑惑。
“你父亲月前见到了谁?”章訢歪头问道,此刻他感觉这个所见之人或许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父亲见到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身上带着一个腰牌。”周洪谟的长子摇头,脸上有着自责,“都怪我,这段时间我忙着孩子的满月酒,没有顾及老人家的事情。”
“腰牌……”
电光火石之间,顾鼎臣的想起门口的那个中年人,“那个腰牌可是铜制,带着莲花菱角的一个腰牌,那腰牌的穗子像是……天青色?”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周洪谟长子纳闷的看着顾鼎臣。
“糟了!”
顾鼎臣转身夺门而出,门口的那个青年早就不见了,章訢和陆松跟着跑出来。
“九和,怎么了?”
“九和,可是发现了什么?”
“就在这里,刚才凶手就在这里。他……”顾鼎臣皱起眉,指着刚才自己回头看到的那一眼,“他刚才就在这里等着。”
顾鼎臣急忙回身,望着周洪谟长子的手,“你近日里可见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的眼角有个伤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年轻人?”
周洪谟长子皱起眉,眼睛眨了眨,半晌说道:“我家最近来了个抗长活的人,确实是这样。”
“你家抗长活?”顾鼎臣疑惑的看着周洪谟长子,“他做什么活?”
“我父亲的卧室漏雨,这应天府内买了老宅子,多年未修,这一次打算修好了给父亲安度晚年的。”周洪谟长子猛然一击掌,“对了,我记得了,那个抗长活的工人曾经跟我家老爷子说了几句话,还讨了杯水喝。我还那么我家老爷子怎么跟长工那么聊得来。”
“那你知道,他们聊得什么吗?”顾鼎臣询问道。
若是此刻有星辰,顾鼎臣的眼睛灿若繁星。
“我只听到一点话,大致是顺天府片瓦的事情,可是顺天府哪有什么片瓦?我父亲根本在顺天府没有房子啊。”周洪谟长子不解的看着顾鼎臣,“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这句话是没有什么问题,这最重要的问题是,你知道吗?这片瓦可能就是一个代名词。”陆松冷笑起来,“莫非你不知道片瓦的意思?”
“难道是片瓦不存?”周洪谟长子呆愣愣的询问道。
“哈哈哈,你的话成功逗笑了我,这片瓦不存还有我问你呢?”陆松没好气的说道。
“我想陆大人的意思是说,这片瓦是顺天府的一个俚语,可能只有顺天府的人才会知道。你好好想一下。”章訢好心的解释道。
周洪谟长子皱起眉,“我一直在江南居住,这顺天府确实不知啊。”
“那我来告诉你好咧。”陆松嘿嘿一笑,“这所谓的片瓦,是指的遮风挡雨,却也再说一种暗桩的话,意思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周洪谟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爹听到片瓦的时候脸色大变,好几天吃不下饭。”
“你放心,这里,我已经派锦衣卫守着,相信那个长工不敢再来了。”陆松双手环胸,啧啧的说下去,“这江南之地也会有顺天府的俚语,有些意思,这个长工的腰牌你还记得什么?”
“那个腰牌我见过一次,上面好像有一个万字。”周洪谟长子的话让章訢意外的瞪大眼。
章訢从自己的胸口取出一个腰牌,“可是这个?”
“正是这个。”周洪谟长子端详半天,确认的说道。
“这个可是万安侨居应天府的当月,万安宴请宾客的时候给每个参会人员发的纪念品,说是有趋吉避凶的作用。”章訢把玩着手里的铜牌,“我爷爷觉得这材质不错,就给我玩了。”
“一个长工怎么会用这样的东西?万安给的人可不多。”章訢看向顾鼎臣。
“万安给的人可能不多,但是能拿到的人也不多,不是找到那个人的关键吗?”顾鼎臣笑着接过这个腰牌,放在鼻尖轻嗅,“紫苏?”
“紫苏?”陆松笑起来,“这是一种特殊研制的紫苏吗?”
“怪不得这个腰佩这个颜色跟别人的不一样。”
“既然是紫苏,那就好办了,你找来一个嗅觉灵敏的细犬,我们或许追上那个人还来得及。”
顾鼎臣笑起来,陆松一挥手,锦衣卫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