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夜注视着它们,面上罕见地没有笑容。
这表情太陌生,醉意朦胧的虞深月也清醒了些。鸿门宴他可谓大获全胜,一点都不高兴吗?
男子毫无预兆地回头,直直盯着她:“你说你失忆了,是么?”
这时怎么说这个,虞深月真有点糊涂,乖巧道:“是。”
“那你猜猜,本殿为何与他们不和?”
这个还真不清楚,原主记忆模糊,合欢也说不上来。
虞深月想说不知道,但他眸光深邃,明显是非要个回答不可。
于是道:“您是北夏的王爷,他们是将府,他们支持的人应该与您对立吧。”
黎白夜本来还算平静,但听到某个词时,薄唇却忽地扬起弧度,仿佛听见了个笑话。
一向冷峻的祁年也轻勾唇角,忍俊不禁。
莫名其妙。虞深月忍住骂人冲动:“不对?”
半晌,黎白夜终于松开了她,眼中似有光华流转。
“错了,也没错。”他笑道,“从前本殿对你失忆还存疑,现下倒能确定是真的。”
虞深月不明不白,靠这个怎么就能证明清白。
他上前几步,来到其中一份赔礼前。那是份绸缎,在日光下流光溢彩。黎白夜手上稍一用力,细薄的绸缎乍然开裂!
“欸,怎么了?”这么好的东西,说毁就毁掉。
黎白夜不答。指尖内力流转,嘴角的笑意愈发阴鸷。上好的东西,刹那间化为齑粉。
虞深月怔怔地看着他。为什么这样啊?反观祁年祁樟都是见怪不怪。
再掀开眼帘时,男子已恢复了平日玩世不恭的神色。
虞深月眸中微现醉意。这算哪门子回答啊?回去一定好好问问他身份,从前合欢总说得含含糊糊,再不济就用催眠。
黎白夜呼了口气,扬声问:“你的人呢?”
她没回答,合欢忙上前:“奴婢在这呢。”一见锦王她还是腿软,如同府中大部分下人。
男子挥了挥手:“送她回东苑吧。”合欢应了声是,又找了几名婢女,将虞深月扶走。
黎白夜注视着马车渐远成小点,若有所思。
祁樟的话将他拉回现实:“殿下,殿下。”
“嗯?”黎白夜微微挑眉。
祁樟从虚浮中缓过神:“您刚才态度不太对,是不是对王妃有心思啊?”
一旁的祁年也点了点头:“属下也觉得您对她不一样。”
动作和神情都异常亲昵,不似作伪。
黎白夜面露嘲讽:“秦玄疯了,你们也疯魔了么,怎么可能是真的?”
祁年祁樟面面相觑,但也不像假的啊。好在殿下也做了解释。
“方才若不演得真点,京家定还会往府内塞人。本殿可不想再被他们安眼线。”
“为女人动心是蠢事,明年本殿就会按家规换妻,王妃送回虞家,别问第二遍。”他眼中嘲意乍现,当初娶虞深月,纯粹是为了引出秦玄和京家,现在则是为了表面恩爱,何谈感情。
祁年松了口气,殿下果然是装的,看来多虑的是他们。
他没再追问,殿下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反倒祁樟犹豫不决:“可……”
娶王妃的确全是利用,但按殿下的性格,目的达到后就能立马休妻了,何须拖到明年?
黎白夜斜睨他一眼:“明日你便回青楼吧,这次是一个月。”
祁樟忙讪笑:“信,属下信。”稍有质疑就还得去青楼,迟早被榨干。
男子冷哼一声,取了折扇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