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的声音。
紧接着,又有个年轻女子开口,语调娇娇弱弱:“是啊,殿下您也知道那姑娘一根筋,贯爱做一厢情愿的事情。若秦大人知晓她要当细作,必定会阻止的。”
原主啊,你钟情的男人,一暴露就把你推火坑里了。
纵使对秦玄没感情,虞深月也是好气又好笑。
黎白夜置若罔闻,秦玄更慌了,又恭恭敬敬道:“那小人的行为与臣无关。为证清白,臣愿当着您的面处决她!”
就算为他丢命,那女人也是甘之如饴的。
黎白夜没回答他,反倒声音微扬,轻飘飘扔出一句:“别在外面站着,进来吧。”
早发现她来了?
秦玄一愣:“谁在外头?”
虞深月也不含糊,几步走到室内,和梦中一样,他穿深蓝长衫,面容俊秀,腰上还挂个标志性的香囊。
斯文败类!
他身旁的碧衣女子紧紧拽着男子胳膊,弱柳扶风,生怕被瞧不出自己是正房。
上个月承诺什么“你是我唯一的正妻”,转眼就急不可耐娶新人。
八成是早有奸情了。
他眸光惊慌嫌恶:“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在问罪,我就来了啊。”虞深月无辜道,“以前本妃喜欢的就是你吗,也不怎样啊,比殿下差远了。”
秦玄脸色一黑,两月不见,这女人居然敢忤逆他。
黎白夜目光闪烁:“既然是老相识会面,本殿是不是该回避下。”
“老相识”三字一出,秦玄当即下跪:“殿下明鉴,臣不屑与这种逆女为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虞深月故作讶异地指下自己:“逆女,说我么?”
秦玄眯起眼:“正是,竟敢对殿下图谋不轨,你十恶不赦。”
果然啊,果然是人渣。
虞深月叹了口气,不疾不徐地朝男子走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碧衣女子抿紧嘴唇,王妃的脸色怎么不太对……
秦玄也没底气,但还是拍了拍妻子的手,柔声道:“没事,她是个草包。”
他可以信任何人造反,唯独不信虞深月这蠢货会反抗。
认识五年,随便哄几句话就能让她赴汤蹈火,连嫁人都同意了。怎么可能有逾越之举?
一步,两步。
秦玄狠狠剜了她一眼:“有话站在那说!”
他也知道害怕啊,他也知道做了亏心事啊。
黎白夜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在看场免费的戏。
虞深月置若未闻,走到他面前道:“我因为什么自杀,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吧。”
不等秦玄回答,她迅速从背后抽出横笛,往他脸上抽去!
出尔反尔,骗人感情,拉人入火坑,挨打活该!
力道狠辣至极,秦玄白净的脸瞬间肿起老高。变故太快,黎白夜都微怔片刻。
一时间竟没人来得及阻拦,看她就像在看陌生人。
直到抽了四五下,秦夫人才高声尖叫。
“啊!你干什么?”
虞深月没好气地答:“夫人眼睛好使吧。”
秦玄满脸热辣,双眼圆睁:“你打我?”
聒噪,她又一笛子抽过去,声音凌厉。
“你都要我命了,还打不得你啊?”
劲风呼啸而过,抽中了秦玄的嘴巴,他被迫闭上嘴。却也没傻站着,顺势捡了个树枝就想反击——不擅武术的文人,拿树枝已经算随机应变了。
动作比蜗牛还慢,虞深月一脚踹到他小腹上,夺过那树枝笑道:“谢谢提醒,这个更好。”
笛子打在这人渣身上,还真浪费了,损了音质怎么好。
刹那间,秦玄脸上连绽三道血痕。
秦夫人又惊又怒,小心翼翼地去拦人,却被虞深月喝回来:“不怕毁容就来!”
当即瑟缩在原地,不敢再动。瞪着大眼睛瞧向黎白夜。
“殿下……”
众人好容易反应过来,侍从祁年蹙眉问:“殿下,拦么?”
“不用,让她打。”黎白夜饶有兴味。
动作行云流水,是个练家子啊。
自杀一回后什么都变了,这神色也不太像做戏。
虞深月没空管他吃瓜般的脸,直到秦玄面目全非,才心满意足地将树枝一扔,又顺势扯下他身上的香囊,不动声色放入袖中。
冷笑道:“我以前眼光真差,竟看中你这么个货。”
此刻,男子满脸鲜血,何其狼狈。
秦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疑惑,惊愕,愤怒。半晌憋出一句:“你以后完了!”
她不给面子地笑出声,这话就和“你给我等着”一样可笑:“没事,临死也拉你当垫背的。”
谁怕谁呀。
如果说对黎白夜和侍妾还能好好说话,那面对这种人,可实在没有留情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