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霖朝后仰着头,抵着叶成林的胸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小五叔,二爷...二爷是真的不在了,”她知道示弱的时候来了,姿态猛地放软,哀求,“我是世界上最喜欢二爷活着的人,你信我。”
叶成林根本不为所动,眼泪软化不了她的心,她手腕用力,火苗一大半都贴上了逢霖的脸,灼烧带来了剧烈的疼痛。
尤其那还是对女人最重要的脸。
逢霖在叶成林怀里挣扎着想要逃离,叶成林轻轻松松就把她牢牢按住,“我不信你,这样的死法配不上小二。我很想知道,要是毁了你,小二会不会亲自出来找我报仇?”
“我呢,先毁了你的脸,你这张脸长得实在是招人疼。可惜你是小二的女人,要是我先遇见你,铁定让你跟了我。”叶成林一边说,一边腾出一只手借着火点雪茄,“所以先把你的脸毁了,省的后面那些手段用在你身上的时候,我看了心疼。”
叶成林腾出手点雪茄的功夫,被逢霖找到了时机,对准叶成林的手腕,用尽全力咬了下去!
然后她稀里哗啦的吐了。
吐了叶成林一手,就连胳膊上都是秽物。
叶成林尖叫一声,把逢霖猛地甩开,一脸不可置信。
自己居然被人吐了一身!
逢霖摔倒在地,先是感谢了一下一万一平的地毯,然后起身就要往外逃,却被叶成林从后面揪住,抵在了吧台上。
叶成林扼着掌心的咽喉,发现逢霖居然不像平常将要被活活掐死的人一样徒劳用手试图掰开自己的手。
她的眼神落在了逢霖下意识按在小腹位置的手上。
几秒后,叶成林送开按着逢霖咽喉的手,脱了沾满脏东西的外套,开口,语气有些遗憾,“看来小二是真的死了,命不好。”
~
银川疗养院。
产科。
吴巍正在病例界面开着小窗玩扫雷,电脑屏幕上忽然弹出了一条红框提醒,【您的病人逢霖病历信息有更新,是否同步?】
这是银川疗养院的内部系统,方便不同科室之间联合用药。
但正常来说,只有病人再次就医的时候,系统才会提示信息更新。
逢霖是例外。
她在银川疗养院的重点监护名单上。
吴巍点开更新的系统,【浅二度烧伤】五个字映入他的眼帘。
吴巍攥了攥拳,看到了烧伤部位后,猛地摔了鼠标,起身的动作掀翻了身后的座椅!
银川疗养院没有烧伤科,逢霖在外科处理了伤口后,脸上贴着纱布,在皮肤科和医生交流病情。
银川疗养院的医生都懂规矩,就算看的出病人脸上的伤口是火焰烧伤,可能涉嫌故意伤害,医生也一句废话都不问,只是询问逢霖的身体状况,沟通治疗方案。
门被敲了三声,有人开门进来。
“老王,上次的好茶给你拿几盒。”来人逢霖认识,尤其记得她的奇奇怪怪。
他进来后才看到自己同事正在接诊,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放下东西就要出去。
逢霖赶紧起身打招呼,“没事的吴医生。”
吴巍似乎这会儿才认出来逢霖,恍然大悟的点头,“逢小姐是吧?皮肤怎么了?过敏了?孕期是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很多以前不过敏的东西突然开始过敏。但是老王,你给逢小姐开过敏药要小心,孕早期,用药要注意。”
“是烧伤。”老王说道。
“烧伤啊?”吴巍皱起了眉,“怎么回事?孕期万事都要小心不知道吗?还是脸这种位置?”
这话就有点打听病人隐私的意思了,老王不想自己新来没多久的同事莫名其妙得罪人,尤其是在终端监护名单上的贵客。
老王干咳两声,赶紧起来拉住吴巍,“吴医生,我已经知道逢小姐怀孕的情况了,我先给她开药。你也注意注意说话态度。”
吴巍盯着逢霖脸上的纱布看了片刻。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逢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吴医生好像莫名其妙在生气。
“不好意思逢小姐,冒犯了,我只是考虑到你有流产史,所以请你务必小心。尤其心情要放松,记住了吗?”
吴巍说完,朝着她勉强弯了弯腰表示抱歉,又看了一眼逢霖的脸,转身出门。
前脚出门,后脚吴巍的眼神就变了。
杀气毕露,宛如利刃出鞘。
~
翌日。
逢霖先咨询了几家京州的大所,对面在听说是和裴家打财产官司后,哪怕标的物够这些大所吃十年,也纷纷婉拒了。
他们基本在全国各地都有业务,以后少不得会和裴家打交道,为了逢霖这样在京州不是很出挑的人物,得罪在海市只手遮天的裴家,不划算。
吴姝的效率倒是很高,在听说逢霖提起律师的事情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推了个名片过去,都没问逢霖要干什么。
逢霖依旧是把人约在了自己的咖啡厅,Lin’s Coffee。
虽然逢霖已经做好了对方是个不太靠谱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实习律师的心里准备,但还是提前了十五分钟到。
让她意外的是,约定好的位置已经做人了。
逢霖吩咐过侍应生留位置,看来眼前这个人确实是自己的贵宾。
是个男人,半长的头发在后面扎了个狼尾,不像律师,倒像艺术家,一身落魄贵公子的气息。
他眉眼轮廓很立体,但不是刀削斧凿的锋利,相反很柔和,发色在浅褐和金色之间,瞳色是深褐色。
让逢霖意想不到的是,吴姝给自己推荐的律师居然不是毛头小子,看上去三十出头,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谱。
“逢小姐。”男人一看到逢霖来了,立马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很绅士。
逢霖落座,男人立马双手递上名片,注视着逢霖,自我介绍,“我叫吴予乐,有十二年的从业经验,您应该没听说过我,因为我们律所规模不大,主要是为特定人群服务,处理一些比较麻烦的案子。您如果不放心我的资质的话,我可以给您看我之前经手的一些案例。”
“吴予乐?”这个姓氏最近在自己身边出现的好像有些频繁。
吴予乐顺口接到,“是啊,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我们也是大姓,在全国人口占比接近百分之二,尤其是南方——我就是地地道道南方人,一半澳大利亚血统,我母亲来自澳大利亚。”
逢霖嘴边的话全咽了回去。
这位吴律师好像有读心术一样。
“等等,南方人?”
“对啊,”吴予乐拨了下遮住眉眼的刘海,“南半球,怎么不算南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