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霖只是笑笑,眉眼锋利,“蒲苇姐,你的病我会想办法的,我承诺。”
“别以为你这样说,裴家就会放过你。”
“和裴家无关,只是我这个朋友不多,蒲苇姐你对我好过,你的恩情我记得,我会报。”
裴蒲苇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呼吸声鼓着话筒,听得逢霖有点揪心。
咳够了裴蒲苇才说话,“不重要了,阿霖,之前我选择你作为合作伙伴时那碟承诺,你还记得吗?你说你不仅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的学生,你会无条件的服从我...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承诺的?”
逢霖沉默,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
“所以阿霖,就像当初我们约定的一样,你失控了,我不需要一枚失控的棋子,”裴蒲苇说到,“所以你出局了。”
“出局?”
“裴家的人明天上午就会到,会有人替我处理这些事。该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但是我们名下...不,是我名下的那些产业和你没关系了。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蒲苇姐。”逢霖嗓子有点干,那些产业对她而言很重要,不仅仅是可以盈利的十几家夜店,也是她在这个城市暗处的根基,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后手,如今裴家说收走就收走?
她也跟着有些难受的咳了几声,“蒲苇姐,那是我们的心血。”
“是啊,但是你违约了,所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阿霖,你也别说我心狠,我要是不心狠,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接着裴蒲苇就毫不犹豫的直接挂了电话。
逢霖知道裴蒲苇的性格,她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但裴家的人明天上午到的话,自己还来得及做最后一件事。
她拨通了曹亮的电话,懒洋洋的吩咐,“曹老板,收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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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长青被拷着手铐带走的时候,逢霖就慵懒的坐在吧台边,欣赏自己手指上那枚钻戒的火彩。
两人远远对视,万长青的眼神瞬间又推搡和不解转变为了愤恨,几乎要挣脱钳制,朝逢霖扑过去。
他靠着阴阳采购合同捞钱的事儿、制假售假的事儿,还有背地里借着在酒吧工作的便利做些不干不净的勾当的事情全部被人抖了出来,
单是卵子交易的非法经营罪都五年起步!
他刚才还不解自己是怎么被警方悄无声息盯上的,看到逢霖那瞬间,再联想她前后态度的反差,猛然明白了!
“是你!逢霖,是你对不对!”
逢霖放下端着橙汁的酒杯,朝着万长青的方向走去,眨了眨漂亮的浅栗色眼睛,“警察叔叔,我和我的员工说几句话,好吗?”
“是你买通了曹亮对不对!什么狗屁匿名线人,就是那个龟孙子!他别以为他多干净!”万长青梗着脖子,冲着逢霖嘶吼。
逢霖有些嫌弃的缩缩脖子,手在面前摆了摆,“万经理,淡定点,我不知道你和曹老板之间都干了什么,只是想叮嘱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能给警察叔叔提供点线索,说不定能少判几年呢。”
在万长青若有所思的时候,她踮起脚,在他伤口上又戳了一刀,“只是万哥你的那些阴阳合同从我名下酒吧里圈走的钱可惜了,还没来得及转移呢就要被查封了。罚款也要交好大一笔吧?可怜你外面养着的情人和私生子,看来只能去找嫂子要钱了,就是不知道嫂子那样的暴脾气,会不会把你的小情儿脸抓花?”
“哦不对,”逢霖甜甜的笑,“万哥,嫂子应该没心思对付你的小情儿和私生子,因为你们名下的夫妻共同财产马上就要被法院执行掉了。也不知道是离婚协议书先拟定好,还是你的判决先下来?”
这一刀刀戳心窝子的话,扎在万长青心上,刺激的他眼睛通红,居然顾不上警方的人就在一边,朝着逢霖就扑过去!
逢霖就等着他发疯。
万长青铐着手铐的手刚碰到她脆弱的脖颈,逢霖就一膝盖抬了起来,用了十足的力气,一点都没留手,狠狠地撞向万长青最脆弱的位置!
万长青倒在地上,弯腰弓成了虾米,疼的浑身抽搐,就连身下地毯都湿了一片,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弥漫开。
“正当防卫,”逢霖语气无辜,嫌弃的小跳后退两步,“万哥,好歹你也是老员工,一万一平的地毯我就不向你索赔了,好好改造,好好做人。”
~
万长青的事情告一段落,逢霖坐回吧台边喝橙汁。
喝完这杯,她就要去找律师,有勇气能和裴家抗衡的那种。
这种案子不复杂,不需要专业能力多出色,勇气就够了。
逢霖想起了之前吴姝说过,她有几个律师朋友,很可靠。
那时候吴姝以为她被裴玺侵犯了,提出这样的建议,或许吴姝的律师朋友就是自己需要的人。
她正在琢磨着,身边有人落座。
“还不到晚上呢,一个人喝闷酒?”那人自来熟的和逢霖搭话。
逢霖对陌生人永远心怀戒备,看了一眼来搭话的女人——板寸,就连面孔也男性化,五官偏粗犷。
要不是穿搭是女性风格,以及说话声音确实是女生,逢霖真的会认错是个男人。
这样的女人,逢霖戒备更深了,礼貌地笑笑,嗯了一声,不打算多说,准备去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但她刚起身,就被那个女人拉住了,几乎是按着她坐了回去。
女人的手很粗糙,骨节粗大,面容雌雄莫辨,看着逢霖,“逢小姐,我不是坏人。”
逢霖神经紧绷起来,这个女人认识自己,显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我们见过?”她脸上不动声色,微笑问到,手却在身后悄悄比了个手势,那是示意自己人过来把这个女人弄走。
“这不重要,我只是想说,逢小姐您和传言很不一样。”留着板寸的女人肆无忌惮的打量逢霖,那样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你还是有点手段的,比如刚才对付手下的叛徒,虽然幼稚了点,但是你年纪还小,挺难得了。”
逢霖发现自己的人还没过来,而偌大的野蜂酒吧不知何时只剩下了自己和这个显然来者不善的女人,她心里微微失了方寸,四处张望。
“找你的人吗?不用找了,他们被请出去喝茶了。”
“看来你是裴家的人?这么急和我算清资产归属权的问题?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留着板寸的女人摆摆手,“我不是裴家的人,你也用不着尽什么地主之谊。小二既然承认了你,那你合该跟着他的辈分,喊我一声小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