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明亮空间之中，开始出现无数的裂缝，它们像是活的一般，开始互相融合，逐渐变得更大。
后面便是熟悉的黑色裂缝，里面有无数缠绕在一起的黑蛇，像是潮水一样涌出。
只不过这一次，它们没能进入我们所在的地方，也被那无形的壁障阻拦在外。
一只由无数黑蛇组成的拳头，正不停地砸在众人所在的空间，之前那无形的震动，就是它们所为。
最震撼的是秦瑜，她满眼不可思议，“这就是裂缝之后的黑蛇意志？”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第五夏没有进来过，也惊骇无比。
实际上，只有我一人知晓其中的景色，所以尚且能够保持镇定。
“这些黑蛇从裂缝中不断地涌出，它们的意识应该是共同的，或者说，只有一个。”我朝着秦瑜解释，这也是调查局要我跟随秦瑜的原因所在。
“意识共同体？”秦瑜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意识共同体听起来玄乎，其实地球之中也有类似的产物，就比如蜜蜂和蚂蚁，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工蜂与工蚁都没有自主意识，而是由蜂后或者蚁后驱使，这样能够保证一个族群的发展与延续。
只是意识共同体在蛇类这种生物中，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也是当初李青青尝试沟通黑蛇时下的判断，这些黑蛇绝不是现实的产物，或者说它们根本就不是蛇类，只要裂缝中那个意志想，它们能变成任何东西。
从本质上来说，这些黑蛇不过是它的“肉块”罢了。
“我明白了，这祭坛创立的原因就是创造这空间，组织裂缝中黑蛇意志的入侵。”秦瑜终于得到判断，“全国各地尚有祭坛存在，也就是说，整个现实，早已经被这黑蛇意志入侵的千疮百孔，所以才要如此之多的祭坛。”
“这些祭坛的建造需要许多人的献祭。”第五夏想起沙漠宫殿之中，那些用于献祭的干尸风铃，反应过来，道，“那群从天而降之人，采用舍弃少部分人的性命，保住整个人类的安危。”
牺牲小部分保住大部分，这件事从来就很难区分别对错。
“可如今这些祭坛大都无人打理，导致效果越来越差，纵使黑蛇意志无法全部从裂缝空间之中.出来，也能不断地将黑蛇送进现实之中，只要足够的时间，总能以这种方式彻底入侵现实。”
秦瑜不愧是搞研究的，脑子转的很快，立刻就理清当下的状况。
只是疑问接踵而来，那些建筑祭坛的天降之人，去了哪儿？
那黑蛇组成的拳头扔在不停弘基障壁，每一下都能引起剧烈的震动，让人不由得怀疑这看不见的障壁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我在这缓冲空间并未见到妖王得行踪，或许是因为每一个祭坛后面的空间并不互通，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全国各地都有祭坛存在。
否则，只需要这一个最初的祭坛便可。
不多时，我们变从那缓冲空间自动退出，再次回到石盘之上，一切恢复原样，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骇然之色。
能退出来是很自然的，这石盘只吸收一人之血，待到血液彻底蒸发，维持不了空间的显现，便自然而然的送我们出来。
这毕竟是最初的祭坛，不比沙漠之下的那个早已经残破无比的祭坛，只要人踏上去，便会被自动吸入，从而被漫天的蛇雨包围，变成外面的雕塑。
“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要向局里汇报。”秦瑜已经有离开之心，“如果放任不管，恐怕整个人类社会都有巨大的危险。”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第五夏阴阳怪气的开口，“你们调查局要是把剿灭妖族的精力放在对付黑蛇上面，哪有今天这事。”
秦瑜看了一眼第五夏，道，“我说过我不是外勤部，也不是局里能参与决策的人，我只是一个研究人员，就算我将此事报告上去，上级怎么做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她说的倒也没错。
调查局是一个庞大的国家机构，里面的分工明确，效率极高，并非秦瑜一个小小的研究人员能够参与决策的。
就像我一直遵循的道理，这世上并非黑白分明，更何况民俗调查局这么一个庞大的机构，里面的人多如牛毛，总有好人也有坏人。
第五夏也懂得这个道理，只是开口调侃几句，并非真的对秦瑜不满，而且看得出来，他对秦瑜的性格还是比较喜欢的，没有面对外勤调查局人员那般冰冷。
一路相处下来，秦瑜在我和第五夏这里的印象很好，要不是阵营问题，说不定也能成为朋友。
“下面全是黑蛇，真要硬闯下去，恐怕这地方得多几个雕塑。”我看向下方密密麻麻的黑蛇，一时间只觉得头大。
这些黑蛇说也奇怪，明明对我们虎视眈眈，却并没有一条走上石盘之上，或许它们是出于本能的害怕，担心自己再次回到裂缝之中去，这才将石盘视为禁地。
眼下黑蛇并未有退去的意思，我们只能在石盘之上与它们僵持下去，好在食物和水尚且足够，耗一两天不是问题。
没有逃走的路子，也没有火烧眉毛的危险，我们干脆坐下节省体力，将话题放在那裂缝空间之上。
“我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说不定那黑蛇意志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它们的世界已经被无数的黑蛇撑满，迫不得已才想入侵别的世界。”第五夏抛出一个观点。
只是被我否决，这种想法未免太过科幻，要真是如此，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秦瑜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或许壁画上所描绘的天降之人，真是传说中的神仙。”
这个切入点很是奇妙，没有聚焦黑蛇本身，而是将目光放在建造祭坛之人身上。
而且神仙一说自古有之，就连叶专员也曾遇到过疑似“大圣显灵”难以解释的奇遇，更不要提妖族之中，还有不少自称天蓬元帅后裔的存在。
包括妖王西行寻仙。
种种一切，仿佛都有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将一切串联起来。
只是神仙一说，不管是妖还是人，都没有谁真正的见过，就连妖王，最终也是被祭坛困住，孤身一人挡住沙漠祭坛后的黑蛇近百年，所谓神仙更是从未见过一面。
现实之中，能人异士与精怪使用术法，都严格的遵循等价交换这个规则，用出多厉害的术法，就要耗费多大的命火和妖气。
倘若超出自身的能力，等价交换便会反噬自身，甚至用性命作为交换的代价。
而那些神仙，在传说中举手投足之间便引的天地异象，搬山填海无所不能，完全违背等价交换这个基本的规则。
这也是绝大多数能人异士和精怪大妖不相信有神仙存在的原因之一。
可如今，在众人见识到裂缝空间之后的黑蛇意志之后，这种难以相信的心之壁垒，也随着那一拳拳震人心魂的攻击，如缓冲空间的壁障一般，正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