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寅宁打开门,看到门外穿着丝质睡衣,露出精致锁骨的陈非屿,眸光微黯:“你怎么来了?”
他是陈非屿的侍从,他不能直呼他的名字,可陈非屿又不准他叫他少爷,久而久之,这称呼也就省略了。
倒是陈非屿,一直唤他阿宁,说不上亲切,却又莫名窝心。
“饿了,出来找吃的,谁知道撞到那两个家伙,吃了一肚子狗粮。”陈非屿幽怨地看着他,语气有些困倦:“我有点累,不让我进去吗?”
他很累,可他不想回房休息,他想缠着宋寅宁。
陈非屿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只当是另外两人疯狂秀恩爱的行为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让宋寅宁拒绝陈非屿,他显然是做不到的。可当那人毫无防备地走进来的时候,宋寅宁的理智便出走了。
“有吃的吗?”陈非屿并不避嫌,在宋寅宁床上坐下,双手抱着膝盖,小小一只,看着有点可怜。
“……嗯。”宋寅宁点点头,从储物手镯里拎出一包饼干递给陈非屿:“可能有点干,我去给你烧壶水。”
“什么味儿的?”陈非屿把饼干接过来,眼睛便是一亮:“番茄,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这个味道。”
宋寅宁烧上水,走到他旁边坐下:“上次帮你买的时候,多带了一包,想着你什么时候又想吃这个。”
“还有些别的零食。”宋寅宁翻翻翻,有从手镯里拿了几包东西出来:“你之前吃过的,我这儿都有备份。”
人在饥饿的时候,看什么都会觉得想吃,如若这些食物又都是他喜欢的,这心里的满足感便不是一般的多了。
陈非屿微微眯起眼睛,像一只收获了小鱼干餍足的猫咪。
宋寅宁在旁边看着,剧烈的心跳已然压抑不住,他想伸出手,覆盖住这双漂亮的眼睛,然后,吻他淡色的唇……
可他不能,陈非屿是他的恩人,是他的少爷,他不该对他有任何冒犯,他所能做的,只是吸引他,诱惑他,让他对自己感兴趣。
怎样才能做到的?
这么多年跟在陈非屿身边,宋寅宁见过许许多多优秀的人,男人女人都有,其中不乏容貌出众的,才华出众的,武力值强大的,家世显赫的……
虽然这些人都配不上陈非屿,在宋寅宁眼里,没有人能配得上陈非屿。可是,他们比之自己,无疑要特别许多。
他宋寅宁,放在废土星还能唬一唬人,一旦回到主星,就只是无数普罗大众中的一员了。
他凭什么吸引陈非屿?
他却不知,在他偷偷关注着陈非屿的同时,陈非屿也在打量着他。
陈非屿不是傻子,他的智商情商都很高,他能看出宋寅宁对他的心意。
可是,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表白?难道还等着他来表白吗?陈非屿觉得,这多少有些丢份。
哼,就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陈非屿默默想着,一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咔嚓咔嚓咬着饼干。
“唔……”饼干掉下去一小块,滑进了宽松的领口。
宋寅宁回神:“怎么了?”
陈非屿一手拿着饼干袋,一手捏着饼干,低头看着向下看:“饼干掉进衣服里了,我腾不开手。”
宋寅宁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喉结滚动了一下,试探着说:“我帮你拿饼干袋。”
“不用那么麻烦。”陈非屿弯了弯眼睛:“你帮我把衣服撩起来,看看掉在哪了。”
宋寅宁指尖颤抖了一下,想不出理由拒绝。
“……好。”他哑着声音说。
宋寅宁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衣服下摆,将那米白色的丝质睡衣轻轻掀起来,一点一点从腹部往起撩。
冰凉的指尖触到滚烫的肌肤,两人同时抖了一下。
陈非屿掩饰性地往后缩了缩:“你碰到我痒痒肉了。”
“抱歉……”
宋寅宁整个人都是懵的,如果他意识清醒,他至少会意识到,没有人的痒痒肉长在肚子上。
他的眼睛里,全是那白皙漂亮的腹肌。
没有找到饼干。
最好永远都找不到。
宋寅宁贪婪地许着愿,继续缓慢地撩着衣摆。
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已经全都看到了。
呼吸渐渐急促,宋寅宁觉得,自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可是,不行……
他慌张地放下衣服,像触电一样:“没找到,可能掉到别处了。”
“是吗?”陈非屿眨巴眨巴眼睛,仿佛刚才偷偷使坏的人不是他:“那好叭。”
“你饿不饿,给你吃饼干。”
宋寅宁不饿,却又饿得不行。想吃东子,但不想吃饼干。
他将饼干接过来,眼角余光瞥到那粉嫩嫩的指尖,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慌忙把饼干吃了,吃到一半,却又发现不对。
“这……这是你吃过的?”宋寅宁表情僵住了,看着手里那块尺寸明显不对的饼干,似乎被除他之外的人咬掉了一半。
“是啊。”陈非屿笑眯眯地,一点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凑过来扶住他的肩膀,在宋寅宁耳边说话:“你嫌弃我啊?”
“没有……”宋寅宁偏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双黑亮的眼睛,三两口把饼干吃了:“你不责怪我的冒犯便好。”
“冒犯……”陈非屿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笑得很坏:“这就算冒犯了啊……”
陈非屿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灼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耳际:“我若说不责怪,你还想……怎么冒犯我?”
宋寅宁想躲,却没有躲开,反而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鼻息间全是陈非屿的气息。
“我还想……”宋寅宁声音愈发低哑,扶住陈非屿倒下来的肩膀,另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脑上,如同受到蛊惑一般,轻轻地,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唇:“这样冒犯你……”
试探出了想要的结果,陈非屿眸中的光亮都潋滟了不少,可今夜,他并不想留在这里泥足深陷。
和宋寅宁交换了一个蜻蜓点水似地短暂的吻,他便推开了他。
宋寅宁放在床上,像是失了魂,瞳孔都是涣散的,很久很久,当他的意识恢复的时候,陈非屿已经离开了房间。
他是……什么意思?
宋寅宁敢肯定,这不是喜欢。
也许,陈非屿只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宣告他对他的所有权。
他太了解陈非屿了。从小身居高位的小少爷,对一切的东西都有着近乎极端的占有欲,陈非屿施舍给他的一个吻,只是为了告诉他。
——你既然已经喜欢上我了,那就不准在喜欢别人。
宋寅宁当然不会再喜欢别人,哪怕就这样跟在陈非屿身边,这种感觉……幸福又残酷。
……
另一边,同床共枕的星斗和娄凉,并没有发生什么故事,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彼此身上的气息又那样令人安心,他们美美的睡了一觉,从凌晨一直睡到正午。
太阳透过窗帘照进来,洒下一层薄薄的光。
星斗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娄凉,只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恍如一梦。
娄凉也醒了,他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向来又心事很多,却不想昨夜能睡得这样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早安。”星斗见他醒了,微笑着弯了弯眼睛,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早安。”娄凉也笑了。他很少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可是和星斗在一起,总能让他感觉到愉快。
两人又去洗漱,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一变刷牙一边发愣。久别重逢固然;惊喜,误会解开也是好事一件。
可让他们现在就在一起,好像也还差点意思。
不过没关系,他们可以等,等到某一天……水到渠成。
……
重新在楼下见面的时候,四个人都是衣冠楚楚,面色平静,一点都看不出他们各有各的心思。
“走吧,去吃早饭。”
陈非屿提议说。
其他人没有异议,在附近找了家餐馆,昨天选旅店的时候没有精心挑选过,不知道他家只包住宿,不管三餐。
点好菜,四人等了一会儿,热腾腾地早(?)餐送上来,谁都没有说话,火速开吃,折腾了这么久,是真饿坏了。
吃了半饱之后,还是陈非屿率先开启了话题,他先看了看星斗,耳后转向娄凉:“昨天那件事有蹊跷。”
“什么?”娄凉微微意外:“你说星斗母亲的事。”
“嗯。”陈非屿点点头:“我回去又想了一下。星斗的母亲听到走放出去的消息,误认为你和星斗在一起了,来学校找人没找到,所以就扮鬼引我们出来。”
“学校闹鬼的传言传了很久,至少一个星期之前就出现了,B大的学生精神力普遍还行,不至于是人是鬼都分不出。而且那么多学生,都没有上前去试探看看的。”
娄凉沉默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陈非屿说的有道理:“你觉得有人在搞鬼?”
“不是有人。”陈非屿笃定道:“我是怀疑,星斗母亲本人,就是一个隐藏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