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她妒忌比她更为美貌、妩媚的黄夫人妒忌得要命,好多次都忍不住去想如何才能毁了那个女人的脸,还好,她都忍了下来。
但接下来,绚还要迎娶一个才貌双全、出身名门的侧室,那个侧室的总体条件是几个妻妾当中最好的,更是深得紫贵妃的赞赏,她真怕绚被那个侧室给迷住。
麻女轻声叹息:“但殿下最爱的是您,您不必担忧,好好将养身体才是。”
“我知道,可我还是会妒忌,会担忧,会痛苦,”凤绵绵仍然落泪不止,“我以为我能忍的,只要是为了绚,我什么都能忍,可是,我害怕我最终会忍不住……”
如果她没有怀孕或者刚怀孕就小产,她就不会对这个孩子生出那么大的感情和期盼,失去孩子后也就不会那么痛苦。
如果她不曾独享过绚的宠爱以及由此带来的幸福,她就不会那么妒忌别的女人,哪怕她才是绚的真爱,她也无法控制每一天都在增长的对其他女人的憎恨,甚至有一点点埋怨绚对其他妻妾也这么好……
她感觉得出来,绚也喜欢新鲜迷人的美人身体,加上她有孕,房事禁忌多,绚在她这里留宿时并没有那么尽兴。
“没事的,娘娘。”麻女有力的道,“还有我呢,您若是控制不住,我会阻止您的。”
“辛苦你了。”凤绵绵紧紧拽住她的手,“你千万莫要让我失态和坏事,我不想让绚觉得我是心胸狭窄、成事不足的女子。”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麻女像发誓一样,“您现在所受的苦,将来都会得到回报,没有人可以抢走您是二殿下最爱女子的地位。”
哭了一夜之后,凤绵绵又冷静下来,对前来陪她用早膳的夜绚道:“绚,我认真想过了,这次小产说不定是对我的警告,你以后还是要少来我这里一些,最好冷落我,我才不会被任何人盯上。”
她和夜绚这么聪明,岂会想不到她在观音庙遇到的灾难有可能是人为?
只是当时骚动过后,那些打架闹事的香客都跑了,过后想抓也是抓不到的,这事根本没办法查。
“唉,我疼你也不是,不疼你也不是。”夜绚如今也是叹气,“我故意冷落你,你受苦我心疼,但我若是疼你,只怕你会成为他人的目标,反倒伤害了你。”
如果他当初娶的是凤殊颜,承受这一切的就是凤殊颜了。
想到凤殊颜,他的心里居然又是微微的疼。
为什么她不能属于他呢?
“所以,你必须要冷落我。”凤绵绵很坚定,“就像我们当初说好的一样,为了保护我,你必须要宠爱其他女人,而我,只需要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你就好,不然同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
夜绚默默的与她对视片刻后,黯然的点了点头:“好,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从这顿饭开始就要冷落你。”
这天早上,他离开凤绵绵的居所时脸色很不好看。
接连两天,他都没有去看凤绵绵一眼。
慧如郡主问他怎么了,他微冷着脸道:“她每次见我就哭,还怪我保护不好孩子,我真的很累,暂时都不想见到她了。”
“她苦,您也累,我都明白,但我觉得您每天还是要去看看她的,哪怕去一会儿就离开也好……”慧如郡主柔声劝慰夜绚,心里的魔鬼却在狞笑。
凤绵绵小产就够了吗?
当然不够。
凤绵绵必须要终身不孕!
还有那张勾人的脸和那副勾人的身段,都必须得毁了,她才能放过凤绵绵。
刚过十五岁、阅历尚浅的凤绵绵,还不知道她现在所经历的痛苦只是开始。
凤绵绵在养病的时候,凤双羽的喜事来了。
礼伯侯派人提亲,想娶凤双羽为侧室,凤家答应了,时间就定在过年之后。
亲事刚订下,礼伯侯就三天两头的派人送聘礼给凤府,出手之阔绰让人乍舌。
凤双羽大概是真的想开了,不再背负沉重的心事,她那因为夜绚而变得消瘦的容颜开始慢慢恢复昔日的美貌,凤府众人看在眼里,心中都觉得欣慰。
“姐,二小姐嫁给礼伯侯,礼伯侯以后封王了也是支持二殿下的,这对姐姐有什么好处呢?”夜微萤至今想不明白,“难道就只是为了打击凤绵绵?”
“我不可能将一个王爷推进夜绚的阵营。”凤殊颜平静的道,“等凤双羽跟夜绚暗中勾搭的时候,我会让礼伯侯知道这个秘密,礼伯侯到时一定恨透了夜绚,不仅不会帮他,还有可能会与他作对,如此,我便能一箭三雕。”
“原来如此。”夜微萤恍悟,“那样,二小姐、三小姐和二殿下都会受到打击,特别是二小姐,到时一定会身败名裂,再无立足之地。”
“是这样的。”凤殊颜淡淡道,“她过去试图谋杀我,现在也在利用我,我当然不会放过她。”
“说得是。”夜微萤理所当然的点头,“凡是想害姐姐的,全都不该有好下场。”
两人说话的时候,一阵冰冷的寒风吹进来,凤殊颜不为所动。
夜微萤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去关窗子。
“冬天,真的到了呢,第一场寒流也来了。”他喃喃。
寒流抵京的时候,在外奔波了将近半年的夜中明也完成了任务,返回京城。
他进城的这天虽然有些寒冷,还是有不少百姓和官员前去迎接,把城门围得极为拥堵,这是夜中明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爱戴。
他风尘仆仆,脸上满是胡碴,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光鲜招摇,一改京城上下对他的印象。
皇上对他此次的表现极为满意,已经在宫里设下宴席,为他接风洗尘,他一进城就直接前往皇宫,在宫里待到傍晚才返回府邸。
大皇子府也是张灯结彩,打理一新,凤殊颜带着他的姬妾和众多下人等在门口。
隔着老远的距离,夜中明一眼就看到了凤殊颜,虽然看不清楚,但他就是能认出她来。
他快马扬鞭,很快就跑到了她的面前。
她裹着黑色的斗篷,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施粉黛,肌肤很白,眼珠很黑,不笑,不动,宛如一尊石像,然而她身边所有笑着、装扮着的男男女女全都黯然无色,入不了他的眼。
“颜儿,我回来了。”他翻身下马,站在她的面前,笑得像个孩子一样骄傲,“我做得很好,解决了一万多名百姓的燃眉之急,没有辜负你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