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习扬叼着烟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昏暗的灯光衬得他原本漆黑的眸子越发不可琢磨。
顾暖在外面等到凌晨五点，没有等到顾习扬出来，反倒是看到了一个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人缩着脖子从里面匆匆出来。
顾暖在看到柯航的那一刻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种前所未有的猜想和恐惧感油然而生。
柯航没有看到暗处的顾暖，一边朝顾暖所在的方向走来一边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支烟叼在嘴里，步伐很快。
顾暖见状立马转身，往反方向走去，加上周围环境很暗，柯航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
等柯航走了，顾暖重新转过身来，看着柯航离开的背影，想了一下，便果断跟了上去。
她现在要搞清楚的是，柯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去见谁了？
那酒吧里，自己唯一认识的人就是顾习扬。
夜里风很大，顾暖手脚冻得冰凉，脚步却不敢停下，看到柯航停在一栋老居民楼前面，顾暖立马躲到垃圾站旁边，等他上楼去了，才从黑暗中走出来，仰起头，感应灯光一层一层亮起，那个黑色身影顺着楼层一层一层缓慢向上移动。
片刻之后，五楼左边的房间灯亮了，顾暖基本上可以确定柯航住在那间屋子里。
顾暖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酒吧，顾习扬就从里面出来了。
顾习扬回到家看着门口的拖鞋，这才知道顾暖出门了。
他打开灯，走到阳台上，看着下面静谧的小区，拨通了顾暖的电话。
此时的顾暖正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听到电话震动才疲惫地睁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示，接了起来。
“姐，你在哪里？”
顾习扬语气着急。
顾暖却非常平静，看着窗外，“饿了，出来买点夜宵。”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顾暖给了钱，下车进了小区，出现在顾习扬的视线里，“没有吃的了。”
“回来吧，我给你做夜宵。”
顾暖看了一眼晨色渐显的天空，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应该是早餐了。”
顾习扬看着顾暖一点一点朝家里走来，缓缓松了一口气，“那我跟你做早餐。”
“好，到楼下了。”
顾暖回道，挂了电话，脸上挂着寡淡的神色，没有喜悲。
高兴不起来，也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回到家，顾习扬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顾暖坐在餐桌前，捧着他接好的热水，看着他高挺的背影。
“扬扬，我记得你小学的时候有很多朋友，现在都还在联系吗？”
她开口问道，“我们要回老家一趟，回去要不要请他们吃个饭？”
“回老家？”
顾习扬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回家有事吗？”
“你应该回去看看爷爷奶奶的，今年过年你不一定会回来。”
顾暖解释道，顾习扬也觉得没说错，嗯了一声，“好，面煮好了。”
他端着面条出来，在她对面坐下，一边和面一边回道：“发小倒是有几个，但是不用刻意去请他们吃饭，我们经常都在联系。”
“好。”
顾暖没有继续追问，但她分明是话里有话的。
回老家那天，两人刚收拾好东西外面就传来门铃声，顾习扬去开门，看到楚寒的时候瞬间眼前一亮，“寒哥，你来啦。”
卧室里的顾暖听到顾习扬的声音，弯着的腰顿了一下，随即起身出来，就看到楚寒已经进来了。
“姐，寒哥刚好要回宣县办点事情，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顾习扬赶紧解释道。
顾暖看着二人，当然知道这是顾习扬的主意，不然楚寒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回老家的事情？
嗯了一声，“那就麻烦楚警官了。”
楚寒看了顾暖一眼，让顾暖有一种还没有从那天的质问中缓过来的错觉。
三人同行，顾暖想坐后座，被顾习扬用带回去的礼品塞满了，只能坐他一个人，她让顾习扬坐前面，顾习扬不愿意，无奈之下，只得坐前面。
一路无话，直到季云沛的视频电话突然打来。
楚寒看了一眼手机，沉声道：“接一下。”
顾暖：“……”
一脸茫然地看着楚寒。
“我在开车，接一下。”
楚寒又道。
顾暖被赶鸭子上架，拿起手机，上面有她的人脸解锁，自动打开了，点开微信，看到是季云沛打来的，顿时慌了。
“阿姨打来的。”
言外之意，可不可以不接？
“告诉她我在开车，到了跟她视频。”
看到楚寒目不斜视，高速路上，顾暖也不敢影响他，犹豫了一下，厚着脸皮接了起来。
“阿姨好。”
她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笑着主动打招呼。
“呀，是小暖啊。”
季云沛看到是顾暖顿时一脸惊喜，“阿姨都好久没看到你了，从国外回来多久了啊，叔叔和阿姨还等着你和小寒一起回来举办订婚宴呢。”
沈暖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楚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等过段时间，这段时间很忙。”
楚寒及时打了圆场，季云沛听了，哦了一声，显然有些失望，但是立马又笑着对顾暖道：“小暖啊，如果小寒太忙，那阿姨和叔叔就去接你先回来，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天天念叨着你呢。”
“阿姨，我跟他一起，现在回老家办点事情，等回来就去看望您和叔叔，还有爷爷奶奶。”
顾暖不忍心让季云沛担心自己和楚寒的关系，笑着安慰道。
“行行行，那我们等你们回来。”
挂了电话，顾暖背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把手机放下，心里也清楚楚寒根本没把他们分手的事情告诉季云沛。
“爷爷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
不知道是有意而为之，还是怎么，楚寒语气平淡地补了一句，却给顾暖套上了一根无形的镣铐，让她更加没有办法拒绝到时候去看望老人这件事情。
“那真就应该去看看，毕竟老人也一把岁数了，看一次，就少一次。”
后面一直没说话的顾习扬突然补了一句。
顾暖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习扬嘿嘿一笑，一脸的狡黠，让顾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