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楚寒，全程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俨然一个工具人。
楚寒先把二人送回了家，自己再驱车前往宣县，说是要去办点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顾暖没问，也没机会问。
二叔和三叔两家人全部外出上班去了，只剩下爷爷奶奶在家，顾暖和顾习扬提着礼品去看望两位老人的时候，都下午了，两位老人还没吃早饭。
顾习扬看不下去了，主动去做饭。
爷爷刚从地里回来，八十岁的人了，还在种地，任谁都看不下去，偏偏顾家两兄弟就看得下去。
吃过饭，顾暖和顾习扬商量了一下，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让两个老人搬到自己家去住。
在整理房间的时候，顾暖故意把顾习扬打发出去买东西，自己则留在家里。
顾习扬的房间很久没人住过了，她在他房间里逡巡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他的书桌上。
往外面看了一眼，整个二楼悄无声息，但凡有点动静她都可以第一时间听到。
上前打开抽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里面是顾习扬以前的一些同学录和毕业纪念，因为太久了，根本没有人注意过这些东西。
她把东西全部搬出来，开始一本一本翻看。
因为时间太长，纸张发硬泛黄，有些照片也已经开始模糊。
里面还夹杂着很多照片，女生的表白信，不过那些情书基本都处于没有拆封的状态。
在翻看相册的时候，发现有一页明显比其他页要厚些，她看着夹在最里面的照片，抽了出来。
是顾习扬和他朋友们的一张合照，看样子应该是初中时候的照片。
她拿着照片，死死盯着上面剪着寸头的男孩，瘦瘦高高的，有点黑，眼神阴郁，跟站在他旁边的阳光大男孩顾习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终，她终于从对方相似的五官中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柯航！
站在顾习扬身边的不是别人，而是柯航。
原来顾习扬和柯航认识，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甚至更早之前就认识了。
顾暖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把照片放进口袋里，把其余东西收拾好放回原位。
顾习扬回来的时候顾暖正在阳台上，背对着他擦栏杆，全然没注意到他回来了。
他把手里的生活用品放下，走上前，一边卷袖子一边道：“姐，你去休息，我来。”
说着就从她手里接过毛巾，触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发现她的手冰凉一片。
“快进去捂捂手。”
他赶忙把她拉起来推进屋，自己跟着蹲下去三两下把扶栏擦干净，转而又跟顾暖接了一杯热水，“这么冷的天，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亲自动手的？”
顾暖笑了起来，“有什么事情是不需要我做的？”
“都不需要。”
顾习扬说完，往周围看了一眼，“你下去陪爷爷奶奶说说话，晒晒太阳，我把家里再收拾一下就下去找你。”
顾暖嗯了一声，“好，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了，被子放着我晚上再收拾。”
“知道啦，快去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顾习扬催促道，顾暖无奈，只得下楼去。
两个老人弓着身子坐在石桌前晒太阳，低着头，听到顾暖的脚步声，又缓缓回头朝她看了一眼。
“扬扬呢？”
等顾暖坐下，爷爷便开口询问道。
顾暖指了指楼上，“还在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这种事情你当姐姐的来就可以了，他是弟弟，他会什么呀？”
奶奶接过话。
顾暖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我都打扫得差不多了，他很快就下来。”
奶奶嗯了一声，又语重心长地殷殷叮嘱道：“小暖啊，你爸爸不在了，俗话说，长姐如母，以后扬扬就全指望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他才可以啊。”
“是啊，我们家就扬扬最争气，眼看着就要出国留学了，等以后回来肯定是前途无限，你现在辛苦一点，好好供他读书，以后会有你享福的时候的。”
爷爷跟着接过话，接下来便是你一句我一句，无非都是拐弯抹角地让顾暖要心甘情愿地挣钱供顾习扬读书。
他们还不知道顾暖已经把房子卖了的事情，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话。
等顾暖上楼的时候，顾习扬已经把床铺好了。
晚上，顾暖躺在床上，看着从顾习扬那里找到的那张合照。
顾习扬则坐在书桌前，看着被自己打开的抽屉，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明显被人动过。
他自己的东西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打开一本一本的相册和同学录，想要确定顾暖到底有没有从里面拿走什么。
而此时宣城，楚寒找到了柯航的初中班主任，谈了整整两个小时，刚从对方家中-出来，将从班主任那里得到的消息一点一点串联起来。
柯航刚升上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在全年级名列前茅，性格也好，加上他的爸爸柯原也是老师，所以在学校很多老师都知道他，也很喜欢他。
但是事情的变故是发生在初二的时候。
那一年，柯原跟柯航的妈妈闹离婚，柯航的妈妈还到学校闹过几次，但最后还是离了，学校很长一段时间都流传着柯原出轨的流言，但是都是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根本没有人真正知道其内幕。
从父母离婚后，柯原就变得沉默寡言了，成绩也是一落千丈，抽烟酗酒，打架斗殴，所有坏孩子身上该有的毛病他都染上了，渐渐地，老师也就不搭理他了，整个初三他很少出现在学校，但凡是出现在学校，不是被记过，就是被通报批评。
初三结束后，柯航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这跟他们一开始了解到的关于柯航的消息相差无几，但是有一点是之前所遗漏了的，那就是班主任说柯航曾经有一段时间跟一个姓顾的男孩子走得特别近。
提到姓顾的，楚寒第一想到的就是顾习扬。
因为顾习扬的妈妈就是那个害得柯航父母离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