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神色微恙，回头看向顾习扬，“怎么突然想到卖房子了？”
“姐，出国留学的名额出来了，有我的名字。”
顾习扬看着她，嘴角上扬笑了起来，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顾暖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跟着笑了起来，“真的吗？什么时候走？”
“明年六月份。”
顾习扬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干净纯粹的笑荡涤了顾暖心中些许阴霾，让她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许多。
“那我过两年去找中介来看房子，把房子挂出去。”
她欣然同意卖房子，之前是想到如果房子卖了自己和顾习扬就没有一个稳定的家了，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但是如今顾习扬要出国留学那就不一样了，房子卖了，出国留学的钱就有了。
“好，等房子卖了，我们就租间房子搬出去。”
顾习扬伸手握住顾暖的手说道。
顾暖嗯了一声，“可以，等到时候有买主了，我们就一起去看房子。”
当顾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习扬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惊喜，应该是没想到顾暖会主动让他参与这些事情，立马连连点头：“好，我最近都没什么事了，有时间我就回来陪你。”
反正学校离家也不是很远，之前是因为不想跟顾家铭呆在一个屋檐下，才不愿意回来。
但是现在顾家铭走了，只剩下了顾暖了，他跟顾暖从小关系最亲，恨不得直接住在家里了。
顾暖点头答应，姐弟俩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凌晨才去睡觉。
等顾习扬睡了，顾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殊不知此时楚寒正在警局看她的监控和检查报告。
监控显示，顾暖是上午十点钟回到小区的，期间一直没有出过门，但是下午三点钟她出门了，去了医院。
顾暖前脚刚走，楚寒后脚就去医院把顾暖的病例取出来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里，染上了浓重的冰霜，冒着泠泠寒气。
顾暖第二天就去找中介来看房子，然后把房子挂了出去。
顾家铭是从楼顶上跳下来的，房子称不上是凶宅，可以顺利挂出去。
周五中午，顾暖站在窗前，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并没有要出门的打算。
楚寒说两点钟在小区门口等她，带她回家。
一点三十，楚寒提前到了小区门口，看了看时间，跟顾暖发了一条消息：“我到了。”
顾暖没有回消息，一点四十，一点五十，楚寒看到时间跳到两点整，顾暖依旧没有回消息。
他看向人来人往的门口，并没有看到顾暖的身影。
这样的结果失望是有的，却也可以预料到。
顾暖拿着手机，依旧看着窗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手机屏幕上，是跟楚寒的聊天界面。
两点半，楚寒依旧没有等到顾暖，正准备下车去她家里找她，刚打开车门电话就来了，拿出来一看，是小李打来的。
“寒哥，出事了，龙家渠的废弃工厂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我马上过来。”
楚寒挂了电话，立马驱车离开。
三点钟，顾暖穿戴好下来，门口并没有楚寒的车。
站在门口，如释重负一般呼出一口气，心想着，这样可能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案发现场，楚寒看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眉头紧皱，“尸体是谁发现的？”
“一个流浪汉，现在正在做笔录。”
小李回道，“死者为男性，死亡时间大概是前天晚上，剩下的法医正在进一步勘察。”
楚寒戴上手套在尸体前蹲下，死者的手已经烧得完全变形，他从死者手腕上取下手表拿起来看了一下，价值不菲，肯定有编号，道：“去查一下这只手表。”
“好。”
南城再次发生凶杀案，警方为了不让舆-论发酵，选择把凶杀案压下来，没有公布。
但是案子的调查刻不容缓，楚寒晚上就拿到了尸体的检测报告。
“楚队，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了，叫高华，是名爵KTV的老板。”
小李拿着照片和资料过来递给楚寒。
楚寒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再翻开资料，随即起身，沉声道：“走一趟吧。”
几人到了KTV，录口供，调监控，等一切结束，都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楚寒拖着疲惫回到警局，开始看监控。
“寒哥，据高华身边的人说，事发当晚，高华一直在KTV，没有人看到他离开。”
小李翻看着笔录，因为人数太多，只带了长期跟在高华身边的三个人回来。
“那三个人交代得怎么样了？”
楚寒捏了捏眼眼角，疲惫地闭上眼睛，忙起来，他好像忽略了很多事情，很多情绪，比如说，顾暖拒绝自己的事情。
“还在做笔录。”
楚寒嗯了一声，为了醒神，起身准备去看看审讯进度。
站在审讯室外，看着坐在里面接受审讯的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前天晚上带走顾暖的那个男人。
第二天，顾暖在公司加班的时候楚寒的电话打了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我在你公司楼下，下来吧。”
顾暖迟疑了一下，随即回了一句：“好。”
他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他已经去过自己家了。
穿好外套下楼，看到楚寒站在路边，这一次，他不是站在自己的车前等她，而是站在警车前面等她。
顾暖走上前去，开口问道：“楚警官，有事吗？”
“高华你认识吗？”
两人之间的生疏莫名有些让人难过，顾暖摇了摇头，“不认识。”
“跟我们走一趟吧。”
楚寒继续道，随即打开车门。
顾暖疑惑地看着楚寒，“又有什么事情？”
“有些问题需要问你。”
楚寒全程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似乎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自己的私人情感克制住。
顾暖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低头上了警车。
在警局，当她看到死者的照片的时候，眼里仍旧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顾暖一口回绝，不带丝毫犹豫。
“但是我们检测到死者被害当晚，你跟死者发生过关系。”
一句话，像一个炸弹落在平静的湖面，顾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慌地抬头看向坐在中间的楚寒，眼泪瞬间满了眼眶。
屈辱，愤怒，绝望……复杂的情绪一一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