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知道那天晚上她就会离开我，我绝对不会离开她。”
顾暖说到这里，被楚寒握在手心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我永远忘不了，她在我外婆的葬礼上带着她的娘家人逼我爸跟她离婚的场景。”
那一天，自己的两个舅舅生生将她从地上拖起来，让她和顾家铭滚，许惠丽和那个男人，就站在她外婆的灵堂前，看着狼狈的父女，脸上挂着得意。
楚寒将车子驶进服务区，停好车，解开安全带，转身看着泪流满面的顾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替她擦掉眼泪：“我们以后每年都回去跟外婆上坟好不好，乖，不哭了。”
他温柔地哄劝道，眼里满是心疼，说完身体前倾，把顾暖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在你身边。”
“外婆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看到你伤心难过，乖，不哭了。”
此时此刻的楚寒真的好温柔，春日和煦的阳光、夏天江畔的晚风，秋天悠扬的落叶，都不及他此时此刻的温柔。
他静静地抱着她，等着她情绪慢慢平复。
“楚寒。”
“嗯？”
顾暖突然开口，楚寒跟着应了一声。
“谢谢你。”
顾暖缓缓抬起头，抱住他，嗓子沙哑，还带着哭腔。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一开始，她千方百计地想要据他于千里走之外，如果不是他的坚持，自己跟他，早已经形同陌路。
楚寒听罢，轻笑出声，“傻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一直都在强调，他会一直陪着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
顾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服务区不断有车进来，偶尔有人从车前经过，每个人都步履匆匆，每个人都在奔赴不同的人生。
所以楚寒，我们真的不会走散吗？
这一生太长了，她真的不会弄丢他吗？
两人在服务区休息了一会儿，驱车继续赶路。
到县城已经是中午了，老远就看到顾习扬等在路边。
顾习扬看到楚寒的车子，立马招手示意。
楚寒把车停稳，顾习扬打开车门坐上来，带着一身寒气。
“不是说一点才到吗？”
顾暖回头看向顾习扬，开口问道。
“提前了。”
顾习扬解释道，看到两人的状态，就知道两人肯定和好了。
看向楚寒，问道：“楚寒哥，阿姨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出院了，在家里修养。”
“那就好，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因为我姐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喜呀？”
顾习扬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你都不知道我姐那天知道阿姨生病了，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看个电影都坐立不安，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连夜买票把她跟你送过来的。”
顾习扬紧跟着抱怨道，丝毫没打算放过顾暖。
“扬仔，你可闭嘴吧。”
顾习扬的到来让顾暖心情好了不少，笑着制止他继续打小报告。
楚寒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嗯了一声，“很惊喜，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谁叫你是我姐夫呢。”
顾习扬倒是真的不客气。
楚寒一听，脸上笑意更加明显了。
不等楚寒回答，顾暖就回头瞪了顾习扬一眼，“不要再说了哈，再说我就把你丢下车，自己坐汽车回去。”
“我才不相信你会真的丢下我，而且就算你舍得，我姐夫也不舍得呀，姐夫，你说对不对？”
顾习扬邪恶地看了顾暖一眼，转而去问楚寒。
突然换的称呼让楚寒特别受用，抿着唇笑意渐浓，“对。”
如此便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顾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正经一点吧。”
顾习扬帮外不帮亲，压根儿就没打算站在顾暖这一边，大有出卖顾暖的趋势。
“我们可正经了，我还忘了问呢，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可不可以在我出国之前结婚啊？”
顾习扬冷不丁将话题推向了更离谱的境地。
顾暖面色微僵，啊了一声，显然没有想到，侧过头看了一眼楚寒，“八字还没一撇呢，扬仔，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提这么犀利的问题？”
“老姐，我是认真的，我出国了，也不是想回来就能回来的，所以我希望看到你出嫁，亲手把你交给寒哥，我才能放心。”
顾习扬坐在后座中间位置，两只手分别放在顾暖和楚寒的椅背上，身子前倾，侧着头看着顾暖，一脸认真。
顾暖回头，目光跟顾习扬对视，那一瞬间，她看到顾习扬那双清明的眸子里，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
“我抓紧时间。”
就在姐弟俩都保持沉默的时候，楚寒冷不丁地回答道。
只见他宛若斧刻的侧脸线条微微上扬，笑意愈发深沉：“让你在出国之前参加到我们的婚礼。”
“你……”
顾暖惊愕地望着楚寒，惊讶得根本说出话来。
她明明，跟他在一起还没多长时间。
“我也是认真的。”
楚寒学着顾习扬的语气，认真严肃地强调道。
警察自带的严肃在此时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专心开车。”
顾暖没有正面回应，看着前面，笑着叮嘱道。
车子下了高速，要走一段山路，山顶是平坦的，大小错落的房屋彰显着这个地方的烟火气。
顾暖看着越来越近的房子微微眯起眼睛，大有一种阔别已久的沧桑感。
“寒哥，就是这里。”
顾习扬早已经把脑袋探到前排来了，指挥着楚寒将车停下，公路两边都是农村标准建筑的两层小洋房，车子在一个T字路口靠边停下，顾暖指了指前面：“顺着这里下去就是外婆家了，外公还在，但是我们就不去了，直接去上坟。”
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往四周逡巡一圈，兴许是听到动静了，已经有人从家里出来，站在门口观望。
楚寒和顾习扬跟着下车，打开后备箱，顾暖指着买的水果保健品，“扬扬，把这个跟外公送下去。”
“好。”
顾习扬知道是什么意思，把东西拿出来，对顾暖道：“姐，你和寒哥先过去，我把这个送下去就去找你们。”
“好。”
顾暖应道，伸手去拿上坟需要的东西。
烟花鞭炮是必须的，顾暖拿着香和纸，提着袋子回头看向楚寒，“走吧。”
楚寒扛着烟花和鞭炮，走在后面。
他很高，黑色大衣让他自带生人勿扰的压迫感，顾暖今天穿得很素，白色连衣裙家黑色长款毛呢大衣，跟楚寒站在一起，像极了从小说里走出来的情侣，在乡村农妇眼里，格外扎眼。
“你是惠丽的女儿顾暖吗？”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人大胆提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