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习扬想了一下，全然一副很乐意分享的态度，“其实就是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比如说网络上那些喷子，以及周围人那种恨你有笑你无的看客，都给了灵感。”
网络喷子指的是顾暖遭受网络暴力这件事情，看客是老家那些看热闹的人。
顾习扬说完笑着看向楚寒，波澜不惊地问道：“寒哥，你可以说说你对我那幅画的看法吗？刚好我们老师让我出国留学的时候也带上，也算是一项荣誉。”
“秦秘书也跟我说过这件事情，我觉得那幅画的创作手法很新奇，你可以带过去。”
楚寒给出中肯的意见便结束了这个话题，给人一种他根本没多想的错觉。
顾习扬本来是要跟顾暖一起回去的，但是临时又说晚上学生会有事情要做，回不去，麻烦楚寒送顾暖回去。
回程的路上，顾暖心里一直悬着一个问题，但是看楚寒的反应，似是根本没把那幅画放在心上。
“今年的公招考试你有考虑参加吗？”
楚寒突然问道。
顾暖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楚寒，眼神里带着疑惑。
“之前看到你在看教师公招的书。”
楚寒解释道，准确地说，是第一次见自己父母的时候，季云沛无意间提了一句当老师要稳定些，她回来就偷偷买了公考的书回来。
他虽然一直没有说，但一直都看在眼里。
“哦，一时兴起买的，好久没看了，也没准备考。”
顾暖漫不经心地回道，随即看向窗外，“当老师有什么好，有的老师，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禽兽罢了。”
楚寒回头看了她一眼，他记得小时候她站在讲台上，无比憧憬地说自己的梦想是当一名人名教师。
经过这么多事情，当年最崇拜的职业成了她现在最讨厌的职业，她自己一定也很难过吧。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他安慰道，季云沛当时只是随口一提，只是希望顾暖可以轻松一点，并没有别的意思。
顾暖嗯了一声，脸上挂着笑，眼眶却是红的。
自己喜欢的事，她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得不放弃，又怎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回到家，顾暖在顾习扬房间里坐了整整一晚上，她睡不着，脑海里全都是那幅画。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她拿出手机试图跟柯航打电话，却再也没有打通过。
柯航去哪里了？警方是不是已经抓到他了？
但是看楚寒的反应，并不像是抓到人的样子。
她将顾习扬的房间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仍旧一无所获，电脑被他带走了，她根本没有一点头绪。
盯着书桌，看着顾习扬的相框，突然想到了他和周珊珊的合照。
周珊珊！
第二天她就去找周珊珊了，不出所料，周珊珊没有见她，但是她从警察那里得知周珊珊住的房子还没有退租。
拿着备用钥匙去了周珊珊家，在周珊珊家里重新找了一边，显然已经被人清理过了。
她把周珊珊书架上的书翻了个遍，想要找到她的日记本，因为她知道，自己和周珊珊，以及顾习扬都有写日记的习惯。
一张叠起来的纸从书里掉出来，她拿起来打开，是一副手绘的藏宝图。
宝藏图看起来很幼稚，顾暖却很熟悉，因为她小时候经常跟顾习扬玩这种游戏。
她仔细研究图上的内容，发现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小点。
她回忆起自己之前跟顾习扬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她通常都会把海边那座灯塔标上红点，表示点亮了灯塔。
如果这幅画出自顾习扬，那么极有可能这个红点所在的地方就是灯塔。
没有多想，她立马带着地图驱车前往海边。
海边那座废弃的灯塔是她和顾习扬的秘密基地，只是最近这两年来得少了。
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灯光很微弱，借着外面的光，她勉勉强强可以看清楚里面的环境。
废弃的沙发还在，以前两人用来挡风的木板也在，还有一堆木棍，这里好像除了她和顾习扬来过，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顺着残破不堪的楼梯上到二楼，直奔之前两人藏零食的地方。
墙角有一个废石堆，她徒手扒开，很快，下面就露出一个洞，他们以前经常把带不回去的零食饮料藏在这里。
但是此时里面什么都没有，她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顾习扬和周珊珊的关系，她总觉得有些诡异。
从海边返回，重新回到周珊珊家，在阳台上发现一只装教学道具的纸箱，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在里面找到了一沓画。
其中一幅画里的男人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拿着画回到客厅，纵观整个屋子，她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去找线索了。
她盯着茶几上的画，翻看着周珊珊的朋友圈，Q-Q空间，甚至连Q-Q留言都没有放过。
Q-Q留言有一千多条，她翻了个遍，最终发现了周珊珊自己留的言，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叫“守时先生”的男人。
她跟周珊珊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如果是她的男朋友她不可能不知道。
结合留言的时间，她翻出周珊珊的微-博，将她关注的好友和关注她的一个一个点进主页查看，最终找到了周珊珊的小号。
小号里面，她看到了她和一个自己熟悉无比的男人的合影。
陆一洋！
顾暖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照片，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颤抖，那种崩溃，比自己得知陆一洋出-轨李婧更加强烈。
从大一到大四，两人一直在一起。
她将微-博拉到底，一条一条查看。
每次陆一洋来找自己其实都是提前一天到的，先跟周珊珊开-房，第二天再来见自己，三个人继续一起吃饭看电影，他们在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接吻，在自己身后偷偷牵手……
周珊珊会在自己跟陆一洋吵架的时候借着找男朋友或者回家去见他，去安慰他……
原来，在自己每个看不见的瞬间，他们都背着自己做着那些肮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