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一切，她放下手机，瘫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个是她曾经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一直视为亲人的闺蜜，竟然就那样欺骗了自己整整四年。
原来，李婧只不过是陆一洋拉出来挡枪的而已。
顾暖吸了吸鼻子，起身走到打印机前面，将所有照片打印出来，离开了周珊珊的家。
监狱里，她抽出其中一张照片让狱警带给周珊珊。
二十分钟后，周珊珊肯见她了。
时隔这么久，顾暖再次见到周珊珊，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
周珊珊坐在她对面，从自己进来到现在，顾暖一直用这种冷漠的眼神盯着她。
顾暖从包里取出厚厚的一沓打印纸丢到桌子上，周珊珊和陆一洋的亲密照毫无遮掩地映入两人的视线里。
“我知道，你迟早都会知道。”
周珊珊笑了笑，长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其实也不快，这么多年了，加上你们的分分合合，都快七年了吧。”
她自言自语道：“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无话可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周珊珊说完，看着顾暖的眼神变得黯淡，继续道：“我现在也受到惩罚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暖一字一句咬牙强调。
周珊珊可是唯一一直留在她身边的闺蜜啊，是她的铁瓷儿，是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的朋友啊。
“我曾经以为，就算被全世界抛弃，我们也不会背弃彼此。”
顾暖说着，却没有流一滴泪，这个时候的她，愤怒比悲伤更大。
“睡别人睡过的男人，很有成就感吗？还是说，你也喜欢在垃圾桶里找饭吃？”
她讽刺的话脱口而出，即使她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却还是没有忍住说出这些伤人的话。
桌上摆着一杯水，冒着白气。
周珊珊没有看顾暖，而是盯着那杯白开水，刺耳的话飘到耳朵里，使她神色微恙。
“小暖，如果骂我你能好受一点，你就骂吧。”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理由反驳，从始至终，做错事情的人都是她。
“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求你不要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明明是你们犯了错，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让我不要再计较？”
顾暖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为什么施害者往往要摆出一副被害者的姿态？
“都已经过去了小暖，我跟他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你也开始的新的生活了，再计较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在周珊珊心目中，顾暖刚发现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心中虽然有愧疚，却也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所以你带走陈子然只是想报复李婧，因为她在跟你抢同一个男人。”
顾暖恢复理智，冷声问道。
周珊珊听后却是无奈苦笑，“算是吧，只是咽不下那口气而已，就李婧那种烂人，还敢跟我叫嚣，谁给的脸？”
说完低下头沉思片刻，继续道：“小暖，你还记得吗？大学的时候我一直说陆一洋配不上你，我一直都是认真的，他真的配不上你。”
周珊珊眼神变得认真，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顾暖。
“你的不幸，是从遇到他开始的。”
周珊珊一副早已经看透一切的语气和表情，却没有得到顾暖任何回应。
“那你为什么又要招惹扬扬？”
顾暖语气平静，所有汹涌澎湃的情绪发酵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如死水一般平静。
“不是我招惹他，是他招惹我。”
周珊珊突然颠倒了自己之前的说法。
“我承认是我追的他，但是是他先跟我示好的。”
“什么意思？”
顾暖紧紧抓着手机，继续追问。
周珊珊看着顾暖，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瞳孔转了一圈，突然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你应该去问他，问他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他？”
“你难道不是清楚你跟陆一洋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才转移了目标吗？”
顾暖冷嘲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不必再跟我卖关子。”
“我没跟你卖关子，从你知道陆一洋出轨李婧的那一刻我跟陆一洋就彻底没希望了，但是你知道吗？你弟弟比陆一洋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禽兽。”
周珊珊说到这里，眼里燃起怨恨，她恨被人抛弃。
顾暖用力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身往外走。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陆一洋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吗？”
看到顾暖要走，周珊珊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想要起身却被手铐限制住了，盯着顾暖问道。
顾暖停了一下，丢下一句“不重要了”便离开了探视间。
走出监狱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整座城市都亮起了灯。
她坐回车里，缓缓呼出一口气，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从四面八方奔涌而至，袭扰着她原本就疲惫不堪的神经，好几次，她感觉眼前发黑，不得不闭上眼睛让自己缓一下。
当一个人在突然接收到这么多崩溃的事情的时候，是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反抗和挣扎的。
在她闭目缓神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击车窗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楚寒正站在车外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温柔沉静，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顾暖降下车窗，目光凉凉地看着他。
楚寒直接从车窗探身进来，紧紧抱住了她。
强势而不失温柔的拥抱让顾暖僵坐在座位上不知所措。
她害怕他的温柔，害怕他安慰，更害怕他的不离不弃。
“我在。”
楚寒没有多余的话，有且仅有这两个字。
顾暖不用问都知道，他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去找周珊珊的事情了，如此一来，那自己和周珊珊的对话他肯定也知道了。
楚寒身上淡淡的香味窜入顾暖的鼻腔，迅速攻占她的大脑。
若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会立马卸下所有的坚强在他怀里哭成泪人，但是现在不会了，她不笨，她知道自己接下来或将面临什么局面。
柯航，顾习扬，任何一个都让她无法再沉溺于这段儿女情长之中了。
更何况，她身上还挂着三条性命。
许康、陈宇、高华，三个人的死都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说不清楚，也摆脱不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