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柔转头睇一眼秦江,淡淡说:“干什么?坐下!”
“我的腿也疼!”秦江又愤怒又委屈地瞪着她。
“你是活该!按着伤口别动!”许以柔粗声粗气,皱眉盯他一眼。
秦江无语,委屈盯着她,闷闷地坐下。
大伯把纱布药水买来了,许以柔赶紧给赵连长的腿消毒清洗。
伤口不太乐观,他一直战斗在一线,水里来泥里去的,已经感染了。
“你这样不行了,一定得休息几天,养好伤再说。”许以柔拧着眉头,用棉签小心按压针口,好几处已经化脓了。
“怕是没时间休息,还不知道滑坡造成多大损失,有没有人员伤亡。”赵连长忧心忡忡。
许以柔看着他,叹了口气,从心底对他,油然而生敬意。
“先吃几颗抗生素吧,明天再看看情况,如果不行,就得吊水,”许以柔一边给他包扎,一边柔声劝说,“还是得恢复好,万一腿废了,以后你还能上抢险一线吗?来日方长是不是?”
赵连长看着她,展颜一笑,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许以柔在他眼里,真的犹如天使,他不知道她现在的温柔,是不是做给秦江看,但即便是半真半假,也足以令他沉醉了。
“你先休息一会,我给他瞧瞧去。”许以柔微笑,和他相视一眼。
她转过身来,那温柔的笑容随之收敛,没好气地说:“看看。”
秦江憋着一肚子火气,把腿伸出来。
许以柔拿了小凳子坐下,掀开毛巾。
他腿上的伤口大约有一寸长,一厘米深,显然是被利器划伤。
她狠狠瞪他一眼,气恼说:“你还能幼稚点吗?得缝几针,而且没有麻药!”
“切,你以为哥没受过伤,没经历过枪林弹雨?几针算什么,小意思,”秦江撕破裤子,他大腿上,有一道十厘米长的伤疤,“哥当年在非洲,一样的没麻药,还没有漂亮的护士妹妹!”
赵连长笑笑,秦江这话说给他听的,不过他对秦江还真是不反感,这小子若不是和许护士有这一层瓜葛,他和他一定能成为好兄弟。
“把你能的!”许以柔撇撇嘴嘀咕。
她给伤口消毒,给他缝合。
他拳头拽紧,牙缝里倒吸冷气。
许以柔心里疼得厉害,又气得厉害。
“为什么不给我吹吹!”秦江龇牙盯着她。
“你自找的!”许以柔没好气回答,她额头汗水渗出,每走一针,心都揪着疼。
她也想起了从前,不知道多少次给他处理伤口,他爱打球,摔伤擦伤是家常便饭。
他每次都龇牙咧嘴地喊疼,为的就是她能低头给他吹吹。
其实她知道,他在没有她的地方,是从来都不会喊疼的标准硬汉。
“你说话不算数。”秦江忽然冒出一句。
许以柔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从前她说她要做护士,他说可以,但不可以给人“吹吹”,那是他的专属福利。
她没说话,继续走最后一针,终究狠着心,没给他一点温存。
秦江的手指,捋起她脸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沉沉问:“有那么热吗?”
许以柔皱着眉头把头别开,拿出纱布给他包扎。
她像是完成了一个艰难的大工程,在心里轻轻吁了一口气。
秦江忽然捏住她下巴,把她脸抬起来,凝视她双眼,“许以柔,你还是在乎我,你每一针,都像扎在自己肉里,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