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为什么不问我父亲是谁?”她似乎在挑衅我,我不由得更加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问?”
“娘娘似乎知道,我跟岐儿姐姐都是后羿的公主?”
“谁告诉你的?”
“我问过娘很多次,她都不说,直到后来尨哥哥病重,将我交给岐儿姐姐,才告诉我,那是我的亲生姐姐,岐儿姐姐是后羿的公主,那我也应该是了吧!”
“真是聪明的孩子。”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要给后羿报仇吗?我心中突然对她感觉到一丝的讨厌。
“你先下去吧!”面对着她,我突然没有了力气,更不敢去问她母亲的死因,如果真是因为思念而积郁,我和寒浞岂不是又要多一重罪孽。
因为女艾的缘故,我并没有在过邑待多久的时间,便匆匆赶回去了,我以为一进朝堂可以得到寒浞热烈的拥抱,没想到却见到了他震怒的一幕。
“你们这群废物,找个小孩子都找不到,非要等到他实力坐大由别人来告诉我吗!?”寒浞气得把桌上摆着的香炉都掀翻到了地上。下面跪着的人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只一个劲磕头,求他息怒。我悄悄的走进去,捡起地上的香炉,对跪着的人说,你先下去吧。那人如同大赦一般,磕了个他,飞快的就走了。
“你说他们这些人,怎么那么笨,我让他们时刻监视少康的动静,他们都说找不到这个人,可是今早你弟弟来看我,却说他在有虞被国君虞思招为女婿。虞思还把伦邑(今河南商丘市虞城县东)赐给他,赏他良田十顷,士兵五百名。如今他刻苦习文练武,广交天下勇士贤臣,要报杀父之仇。”
又是这个少康,这个少康就是当年我放走了他母亲,后来又杀了寒漪的人,当寒浞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依旧怒不可遏。
“大王也别气,那个少康如今才多大,一定不能成什么气候的,咱们再派人去追杀就是了。”
“唉,那里那么容易了,如今他是有虞国君的女婿了,他们还会看着他被我们欺负吗,到时候又是一阵兵祸,我们好不容易弄起来的局面就又要乱了,更何况,我现在是天下之主,不能随随便便的兴兵讨伐诸侯,这样搞得人人自危,天下谁还服我。唉!”他叹了口气,将我揽在怀里,一副万分疲累的样子。
我靠在他的肩头,不停的用手抚摸他想要给他一点点安慰,一个欢快的声音却打断了我们片刻的温馨。
“姐姐姐夫感情还是这么好!好让狐醴羡慕啊!”门口赫然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一个高高大大的英俊男子,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子,还有一个小男孩。
“狐醴,莺儿!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万万没想到他们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赶紧起身去接。
“唉,光顾着气那些饭桶了,忘记告诉你了,他们昨晚就到了,就等你回来,我只说你要过几天才回来,莺儿却说你今晨就会到,没想到真的到了,看来还是你们姐妹心有灵犀啊。”寒浞笑着走上来,明显心情好了不少。
“不是心有灵犀,是我知道姐姐一定舍不得离开姐夫太长时间,算着时日,她一定是在过邑待个一天就会回来的,果不其然——”莺儿如今当了母亲,依旧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冲着我眨眼笑笑。
“你个莺儿,老是胡说八道,当了妈妈也不消停。”不知为什么听到他们调笑我和寒浞,我的脸不由得有些火辣辣的。
“姐姐姐夫都是老夫老妻了,还脸红,真是羞死了。”这个狐醴显然是站在自己老婆一边的。
我不再跟他们说什么,只嚷着肚子饿,让他们陪我一起吃饭,他们也不推脱,只是我嫌那一人一张几子说话不方便,干脆让人把几张几子拼在一起,把饭菜都放在上面,几个人团团坐了,这次觉得热闹无比。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自从孩子们走后,就总是我们两个人,冷清的紧。”寒浞特别高兴,难得白天喝酒,没说几句话就迫不及待的跟着狐醴觥筹交错起来。
莺儿有些不高兴的看着狐醴,他却假装没看见,“姐姐,你不管管?”她用眼神询问我。
“难得高兴,弟妹,姐姐也敬你一杯。”
这一餐饭也不知吃到什么时辰了,两个男人还在热火朝天的聊着天下大事,我却拉着莺儿偷偷的出来了。
“好香的桂花!”莺儿和孩子出得房来,同时深深的吸了口气,那动作简直是一模一样。
“真真的是母子!”我看他们那样子,不由得心里想笑。
“姐姐笑话我们了,玟儿还没给姑姑磕头呢!”说着便让孩子给我磕头,我连忙拦住,“姑姑来得匆忙,也没带礼物,这头就先留着吧,以后再磕也不迟。”
“姐姐说笑了,这磕头还有存着的。”复又看了看孩子,“存着就存着吧,许久没跟姐姐说话了,莺儿陪姐姐说说体己话吧!”
“好!”我拉着她的手,转身让跟在后面的杏儿带着狐玟去其他地方玩耍。
“姐姐,这几年过得好吗?”
“日子也就那么一天天的过着,没什么好不好的,所幸寒浞对我倒还不错,也就够了。”我轻轻挽着她的手,多年不见,我们姐妹俩居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了半晌,我才发话,“你跟狐醴婚后的生活还好吧,他没有欺负你吧!”
“呵呵,自从有了孩子,就只有我欺负他的份了,唉,只是可惜我们的婚礼姐姐没去参加,就连生孩子你也不来。”她嘟着嘴晃着我的胳膊。
“唉,连年用兵,我成天忙都忙不过来,根本分不开身,我派人送去的东西可收到了?”当年他们成亲我可是派人送了大量的金银玉器,毕竟是皇家成亲娶媳妇,送的礼物自然不能寒酸。
“姐姐送的那架昆仑玉的屏风,我最喜欢了,那是夏朝王宫中的旧物吧!”
“呵呵,是啊,大王攻取了斟寻,从他们的王宫中搜出来好多东西,我看着好,就派人送给你们了,寻思着你一定会喜欢的。”
“姐姐,我听到风声,说是大王处处追杀夏朝的后裔,可是那孩子还是在有仍国当了牧正,可是真的?”
“唉,那是大王心头的刺,为了这个才跟寒浇父子也生了嫌隙,你说这浇儿也是,做什么事情都精精明明的,怎么追杀一个孩子却是那么的费劲。”
“是啊,我昨天才听着狐醴跟大王说,那个孩子如今,有虞被国君虞思招为了女婿,还把伦邑赐给了他,又赏了他良田十顷,士兵五百名。听说他如今丝毫不忘父仇和亡国之辱,刻苦习文练武,广交天下勇士贤臣,只怕是为复国准备力量。看来这孩子真的不容小觑啊。”
“谁说不是啊,”我摇摇头,“也难怪今早大王发那么大的火。对了,我跟你说个事,我在过邑碰到了锦嫔的那个孩子!”
“你是说她跟如今这个大王的?”
“大王还不知道,女岐也只道是她父亲的孩子,我就怕万一她日日跟浇儿在一起,会不会出事。”
“姐姐是怕他们兄妹——”莺儿突然捂住了嘴,一副惊恐的样子。
“唉——不过我看在寒浇眼里她还是个孩子,倒也不会有什么吧!”
“可是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你看当年锦儿不就是吗?”
“那怎么办?”我突然又一次想起当年的那个预言,“难道她会因此断送了这个王朝?”
“姐姐也别多想,儿孙自有儿孙福,实在不行,把他们分开,或者把事情挑明了就是。”一时我们也都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事情究竟要如何处理,我一时也理不开一个头绪,最难的,寒浞究竟知不知道那个女艾是他的女儿。
“姐姐,打算告诉大王?”
“或许这是最好的。”
“别想这些烦心事了,你们既然来了,就好好的玩几日再走吧!”我拉着莺儿四处在宫里行走,莺儿这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在斟寻的王宫里面行走,倒是兴奋不已,此时狐玟歇够了,也跑来跟我们一块玩耍。
“姐姐,带孩子累吧?”莺儿陪着我们玩了一阵就受不了了,谁知道小孩子的精力那么好,此时还高兴的围着一棵桃树打转。
“要是我能有自己的孩子,成天这么累我也心甘。”
“姐姐的孩子一定很漂亮!”莺儿没心没肺的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我的脸色却已经变了。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忘记了,人狐是不能孕育成胎的。”
“天地自有造化,你跟狐醴能生下玟儿是因为你们皆是修炼成的精灵,可是寒浞毕竟是凡人。唉!”我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我自己不如女娇姐姐,不能下狠心耗尽自己的真元去养胎。”
“姐姐何必为难自己,只怕你愿意,大王也未必愿意,子嗣问题,寒浇他们待姐姐犹如亲生,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笑了,这话寒浞不知道跟我说过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