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夜幕笼罩整个大地，几个稀零的繁星在空中闪烁着，映衬着冬日的寒意。
定国侯府外不远处一片竹林。
一个男人跪在两条已经僵硬的尸体旁，一旁是插在土里的半截铁铲，和挖好的不大不小的两个坑。
小女孩被毒死，妇人一头撞死，竟只是因为一只鸡。
终是没能保护好师娘和小师妹。是自己辜负了师父临死前所托，分明自己才是那个该死之人……
想到什么，杂耍艺人轻拭去脸上不自觉流出的两行泪，眸中染上一抹幽暗，嘴角勾起一道讥讽。
他站起身不急不慢地将两人放入棺材移进土里填好坑，怔愣半晌，从怀中取出一把明亮的刀子。
抬头望了眼凌厉森寒的夜空，男人眼角溢出两颗晶莹，就在他下定决心猛然将冰冷的匕首刺进咽喉之时，从旁边猛地袭来一脚，踢掉了他手里的利器。
男人支离破碎的身子也随之跌倒。
入目，林芊羽面无表情，眸中散发着森冷寒意，薄唇轻启嗓音平淡无波：“你不该做如此蠢事。”
看到林芊羽，男人双眸瞬间敛上一层杀意，强忍着剧痛站起身子朝林芊羽扑了去，低吼着的暗哑嗓音里带了些压抑痛苦和森寒：“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冷血无情的皇天贵胄！”
“她们不过是想平凡生活的普通人！为何要无辜惨死你等之手！”
纵然男人遍体鳞伤血肉横飞，爆发力仍旧很强。
似是愤怒到极致，忘记了伪装。男人音色低沉暗哑与以往的浑厚清亮截然不同。
林芊羽迅敏抬手挡过男人的突然袭击，连连退后数步，反应过来时小臂已血肉模糊。
眸间掠过一抹杀意，林芊羽缓缓握住拳头，飞扑向前猛地一下砸上了男人的额头。
纵然两人体力悬殊，这一拳对白筠来说也颇为费力，更何况他已身负重伤。
白筠猛地一个趔趄仰过身子，星空在眼前一晃而过，下一秒身子倒地，林芊羽不给其任何喘息机会，猛地一脚踩上了男人的胸膛。
脚下正中的是一片血流不止的长枪戳中的伤口。
白筠挣扎着直欲起身，林芊羽眸色一凛，脚尖用力，直接戳进了男人的血口里。
白筠忍不住轻嘶出声，面目拧作一团，心口痛得浑身发颤，最后一丝想要反抗的力气也随之烟消云散，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凭林芊羽宰割，眸底是一片灰暗。
林芊羽神色清冷地扫了他一眼，目光移到自己淌血的小臂上，嗓音幽凉：“纵然你要报仇，也不该寻我。”
“若你像方才那般死了，就更没办法报仇了。亲眼见证师父一家死在自己面前，若不手刃仇敌，你能死得安心吗？白筠。”
林芊羽缓缓垂眸，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色彩。
男人一怔，满眸愕然地望向林芊羽，一时不知所措。
自己是白筠而非真正的杂耍艺人这个秘密，世上除了他应无第二个人知晓！面前这个几乎之前与自己毫无交集的千金小姐又怎知？
男人直勾勾地看着林芊羽，眸底夹杂着难掩的复杂和警惕。
林芊羽轻笑一声，嗓音凉薄淡漠：“三年前，你体内毒性发作失去理智，误杀了你的师父，纵在你师父临死前答应会照顾好师母和小师妹，你也没勇气将真相说出口。索性画皮为面，做了张你师父的脸，以你师父的身份陪在她们身旁度过如此之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