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闻言顿时脸色苍白，下意识看了眼柳姨娘，扑通一声跪地，不停磕头认错：“小的只是一时贪玩，忘在这里了，侯爷饶命啊！”
丫鬟咚咚地磕头，额上已浸满血水。
柳姨娘拿出手帕掩鼻，自觉拉开两人的距离，悄然观察着众人神色，嗓音略显刻薄：“因你贪玩酿成大祸，当以严惩！”
定国侯皱眉：“拉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林芊羽清冷锋利的目光从柳姨娘妆容精致的面容上扫过，垂下脑袋声音里带了些落寞：“可能，五年前的大火也另有隐情。”
定国侯刚欲转身的步子顿下，心有动容，想要安慰一二却不知从何开口。
柳姨娘眉心微跳，眼底闪了个精光，嗓音凄忧先发制人：“芊羽，五年了，逝者安息，节哀顺变啊。”
林芊羽颔首，垂下的眸珠间却散发着森冷寒意。
众人退去，为首的杂耍艺人起身，撞进林芊羽一双乌黑清澈的水眸中，微垂眼帘。
一米八的身高，身形壮阔，一双深邃墨眸中隐藏着一股不明朗的意气。
林芊羽视线从他脸上一掠而过，唇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她知收服此人需何等功夫，并不急于一时拆穿他的假面。
这场大火将自己先前准备的置办年宴的材料烧了个尽，一切又得重新开始。好在时日尚够，只要稍改方案尚来得及。
回到羽扬院，林芊羽将院中丫鬟悉数叫出，清扫院落。
林芊羽慵懒躺在院中竹椅上，一边晒着暖暖的阳光，一边翻着陈年旧账簿。
玉珠提着玉壶款款而来，为林芊羽沏上一杯热茶，花瓣在热茶里辗转散开，发出阵阵幽香。
“玉珠，让你查的五年前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芊羽轻抿了口茶水，翻着账簿漫不经心开了口，嗓音清冷夹杂着几分慵懒与随意。
玉珠似是想要邀功领赏，毫不避讳院中众人，提大音量恭敬回道：“回大小姐，奴找到了五年前的账簿，发现大夫人出事次月账簿上少了百两黄金，另外……”
玉珠微顿，略显迟疑地四处环顾了一圈。
林芊羽黛眉微挑，扫了她眼，薄唇轻启：“进屋说。”
“喏。”
主仆两人话说一半戛然而止，直直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可谁都不敢上前窃听一二。
院中一隅手持扫帚的一个丫鬟却是暗自离开。
柳絮居，柳姨娘听完跪地丫鬟所言猛地起身，涂满脂粉的精致面容上表情微微龟裂，恶狠狠瞪向丫鬟：“你刚说什么？那贱蹄子找到了金莲？金莲不是已经死了？”
丫鬟点头，确定道：“没错，奴亲耳听到了，大小姐和玉珠还鬼鬼祟祟的，说要在年宴上给柳夫人准备个大惊喜，让夫人永无翻身之地！”
“放肆！”柳姨娘怒目圆瞪，刚欲转身给丫鬟一个响亮的耳光，想到什么却又勾唇一笑。
她上前轻踱几步，来到瑟瑟发抖的丫鬟面前，抬手将她扶起，嗓音轻柔如斯与方才判若两人：“红宝，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红宝抬眸，眼眶发红，想到了什么，眸中掠过一抹恨意与坚定：“夫人，奴听话……”
柳姨娘唇角勾起一道阴狠：“……”
金莲是五年前自己指使去大夫人院中放火的丫鬟，听说当晚就身死火场，怎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