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4爱已成事无奈悔
天气好得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走出倾云宫,欧阳靖渲每日依然会来到渲樱殿,但全然不会不顾她的想法。
午膳过后,她总会想要坐在后院,让他泡上一杯樱花翠露,小憩一会。几日下来,欧阳靖渲的樱花翠露倒更为驾轻就熟,似乎也不用等到她的手伤愈合再泡给他喝。
欧阳靖渲总说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她素不关心任何事,包括自己。只不过似乎已经一月过去,她不禁有些担心,毕竟对于自己至亲之人,生死未卜很是难受。
这一场征战不知还要过多久,是一月?三月?半年?还是一年?……欧阳靖渲似乎很容易就感到了她的愁思会时不时地告诉她军队的脚程,以及暂时的胜败强弱。云若樱心里自是明白,靖朝仍是大国,无论是军队的战斗力和人数都远胜在濮军之上,那一次他们也只不过占了攻其不备之势。
他每日在她的身旁,让她恍然是回到了十年前,他们不是当朝的皇上与皇后,只如平常百姓家的夫妻。
她曾经断然地告诉他十年后,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永远也回不到十年前。但现在想来,这不过是当时幼稚的无知,自己都想要嘲笑自己。
那些仇恨、愤怒、爱而不得的伤痛……渐渐消散。这般融洽的相处令云若樱的心有些灼痛,每一次她看到欧阳靖渲的笑脸,心里的愧疚就不禁又多了一层,她不忍破坏这相处,但她还是无法欺骗自己可以接受她的王爷哥哥。
只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也确实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她从睡梦中醒来,并不如平时一般看到他已坐在自己的不远处,低头批阅着奏折。
“萍儿!皇上……他还未下朝吗?”
话一出口,未等萍儿回话,翠儿便说道,“小姐,听闻今日皇上很早便下了早朝,然后就到了其她子的寝宫。”
萍儿很快阻止了翠儿的话语,似是极力地在维护什么,“渲樱皇后不用担心,皇上忙完后会到渲樱殿!”
云若樱淡淡地笑着,其实她也并不在意这些,只不过是因为习惯有些不适应罢了。欧阳靖渲是一国之君,后宫又并非只她一人,更何况这也是她所想。
想来,在他这般日理万机的忙碌下,还能每日伴在她的身旁,着实不容易了。
几日下来,她的手伤已并无大碍了,白白的纱布也已拆了下来,但依稀还是可以看到淡淡的印记。
比起她自己,欧阳靖渲似乎显得更为在意一些,偶尔云若樱看着自己的手,不禁就想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早已经伤痕累累了,多一些少一些也无伤大雅。
拆了纱布,行动也自然得便捷了不少,但欧阳靖渲还是会帮着她做很多事情,究竟是不信任她?还是单纯地害怕她在受到伤害?
看着窗外,心情也很是舒适,便想着可以走出倾云宫,随意走动走动。天气微微地开始转凉,云若樱命翠儿多替她加了件内衬,也替她遮去了他在意的印记。
只不过,并不如她所想,还未走出倾云宫,欧阳靖渲便已然站在了她的跟前。
早早散了朝,退下龙袍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
见着她站在倾云宫的宫门外,欲要向外走去,脸上的喜悦很快便被些许的怒意所替代。
“朕才迟了一个时辰,你就这么不安分了?”
云若樱只觉这样的指责来的莫名,“难道只准你去别的妃子的寝宫,而不允许我去御花园吗?”
“那为何不等着朕!?”
“皇上贵人事忙,若樱不知皇上何时才会驾临!”
身后的宫女被逗得低声笑着,很难可以看见高高在上的皇上被别人开玩笑般地说着。
云若樱看在眼里,无疑她的话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一句充满着酸意的醋话,若然她并无此意。
“跟朕来……”他拉过她的手,将她拉上马车。
“这是要……做什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行踪,云若樱只空余满腔的疑问。
“不是想要出去吗?……那朕就带你出宫!”
出宫!?那两个字直直地串进了她的耳中,原以为那次的淮水狩猎只是南柯一梦,孰不知,原来他竟这样为自己着想。
这一路上是说不出的喜悦,他在马车上为她撤去了所有的头饰,漫头的发丝批下肩来,云若樱拿起了一个简单的发圈,只如当日进宫一般,简单地将发丝扎起。
时过境迁,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云若樱记得当她遇见洛翔之时,就喜欢上了他的眼睛,她总会说洛翔的眼睛很漂亮,即使会被他在一旁笑话,她也总是这样说。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吸引她的是因为他的眼眸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没有丝毫的起伏,很是平静。
如今,欧阳靖渲的眼眸竟俨然也透出了那样的气息,她想……冰冷寒冽也算是另一种深夜的大海。
“为何要这样看着朕?”
“我在想,即使你不是皇上,还是会有许多姑娘倾心于你的!”
“已经出了宫门,就不要管皇上的身份了,我们只如平常百姓家的夫妻好吗?”
虽然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但云若樱还是有着满心的期待,正如他感受到了她心中所想,她对着他俏皮一笑,“那……欧阳公子?”
“若樱不是应该称呼我相公?”
云若樱怔怔地望着他,脑海中只留了那两个字,许久才缓缓说出了那两个字“相……公!”
是啊……他是自己的相公,无论他的身份是何,这就是不可改变的现实,她也该去面对了。
欧阳靖渲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胸前,满意的笑着。靠着他的胸膛,听着那清晰的心跳声,云若樱不禁感到一阵晕眩,脸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