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邵妮提供线索
石砺真着急了。姚静手机关机，办公室、家、奇奇就读的幼儿园都不见人，奇奇奶奶家，熟悉的人、能够联系的朋友亲戚，都没人见过她。
郑航从夜班岗位离开了，帮助石砺一起找人。他打印出姚静当天的通话记录，发现她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是药房医生。
一个小时内，整个街区被纳入视频闭环追踪，路边摊贩都盘问过了。石砺一直坐在那辆金杯面包车旁，欧菱走过来，脸色惨白。
“这是一个监控盲区，从周边监控闭环追踪看，姚静进入这里，然后这辆车绕医院走了一圈，最后又停在这里，期间只花了十分钟。但姚静和绑架她的人都不知去了哪里。”
“她被人从盲区的巷道里劫走了，并没有乘车？”
欧菱点点头。“是的，计划十分周密，跟间谍一样。他们带着她徒步穿过小巷，然后上了一辆长安车。”
石砺在心里记下一笔，救下姚静，要好好感谢欧菱。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欧菱拉着他上了郑航的汽车。郑航头也没回，迅速往城外驶去。汽车离开了城区公路，进入一条乡下土路，然后停下来。
石砺和欧菱一齐透过车窗往外望，观察地形。“距此五百米有一栋楼，里面网络流量异常，应该又是诈骗窝点之一。”郑航说。
石砺走下车，只能看见漆黑的天空，连树影都隐伏着。他听见郑航的对讲机里传来指令：“一组迅速勘察地形，侦查楼里的情况。二三四组包抄过去。”
石砺返身找枪，郑航一把按住他，说：“你跟欧菱留在车里。”
“不！我要跟你一起过去。”
郑航的话不容争辩，“这是一块安置地，附近都是新改造的民居，你不熟悉。”
“我要去。”
“你最好服从命令，不然我就让你申请回避。”郑航说着，又看了欧菱一眼。“守着他，特警队出动了，不少你们两人。”
石砺嘴里嗫嚅着，但没有发出声音。欧菱皱了一下眉头，石砺虽然在办案中有勇有谋，网络技术还不错，但她很不喜欢他恋爱脑发作时的娘娘腔。
郑航下了车，石砺的心就一直吊着。他盯着车窗，看到几名特警押着人往运兵车走。没有响过枪声，搜捕即告一段落，大约窝点里的人并不构成威胁。
“又捣毁了一个窝点，收缴了几台仪器，抓获了四个人。”郑航回到汽车里，发动起来。“但没找到姚静。不过，已找到转移线索。”
石砺的心怦怦跳跑着，等着他说下去。“特警的队长已经追过去了……”
黑夜里，一行汽车风驰电掣地往前面冲去。
石砺和欧菱做好了战斗准备，各自带上手枪和备用弹夹，穿上防弹衣。郑航在稠密的树林边停下车，特警队的队长递来三台夜视镜。
在特警的掩护下，他们呈三角队形穿过树林，直到看见几幢建筑。队长发出信号，让他们停止前进，自已则匍匐向前。几幢仓库式建筑前，停着一辆大巴、两辆小车。一个人正从大巴里扛下布袋装着的长枪似的东西。
仓库门打开，郑航努力想看清里面在干什么，可他望不见。但里面确实有很多人在忙乎着。队长冲对讲机轻声说话，一小队特警小跑过来，蹲在身旁。他扫视着郑航观察的地方，悄声道：“你怎么想？”
“什么都有可能，从毒品到拆装偷来的汽车。我不知道。”
这时，他们听见女人的尖叫，声音越来越高。
指令传达下去，郑航和石砺、欧菱作为一个突击组轻轻钻出丛林，攻击侧门。石砺试了试门，居然没锁。这时又传来女人的尖叫，声音含混不清。他们猛冲进去，手枪直指前方，嘴里喊着警告语。
“警察，统统趴在地上，手指扣在脑后！”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一个坐在屋子中央大板椅上的中年人扔掉手里的几张纸，慢腾腾地举起来，身子侧侧地往地上滑。石砺迅速冲过去，用枪指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年人嚷道。发现来人是特警时，他的脸刷地白了。
郑航和队长四处察看，屋里摆着摄影机、一排排灯光、布景师、灯光师、摄影师、道具和室内布景。这是这么回事？拍摄电影？尖叫不过是演戏？
郑航放低枪口，朝中年人走去。扔在地上的纸张是剧本。
“我们这是合法拍摄，你可以检查。我们什么许可、批文都有。”中年人说得很急切，“所有人都是职业演员，你可以查他们。”
“既然全都合法，为什么还要深更半夜，拉到这么僻静的厂区拍摄？”
“得考虑邻居、经费呀。这里既不会骚扰别人，租赁费用又低，何乐而不为？”
队长带人搜查了一番，里面确实没有违法的东西，也没有藏匿什么人，便朝郑航挥了挥手。“即使合法的事，”郑航说，“下次记得向公安备案，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一定，一定。”中年人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爽快地答应。
石砺正要随队撤离，人群里走出一个年轻女人，喊道：“石头。”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邵妮。
“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邵妮回答，中年人说：“你们认识啊，妮妮是头牌演员我们的大女主呢。”
邵妮朝中年人点点头，然后拉了一把石砺，走到郑航身边。“你们是不是在追什么人？”她说，“我也刚来不久，到这门口时，看到一辆皮卡往三桥科技后面驶去了，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
三桥科技？这里离三桥科技不远吗？郑航有点懵了，这一夜行动都是跟着特警队，他几乎不辩南北东西了。
“你怎么觉得那辆皮卡可疑？”郑航疑惑地盯着邵妮。
“我也不知道。我在门口停车时，看到那辆皮卡从前面叉路穿过来，然后拐弯往西面驶去，那里正好是三桥科技后面的那条路。我正准备换装呢，你们就冲进来了，时间上正好对得上。”
石砺觉得邵妮分析得有道理，特警一直往这边追，还不正如她所说吗。郑航却依然怀疑地看着她，他在兜里摸索，掏出一张照片，竖在她眼前。
石砺凑过去跟邵妮一起看，那是一辆皮卡，驾驶员和前座的人都拍得很清晰。
“是这辆车吗？”郑航问，“你有没有看到车上的人？”
邵妮摇摇头。“我没看到人，但车子有点像，隔得远，不容易辨认。”
郑航朝邵妮摆摆手，让她留下，然后拔腿朝队长奔去，石砺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