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K怖活动
案子转到柯南雁手里时，正好晚上10点40分。她详细记下案情，刻意看了一下手表。然后，给郑航打电话。
四人迅速赶往洲南大道。消防车已准备撤离，法医和痕检正在强光灯下仔细勘查。几乎同时到达现场的老陈，几近歇斯底里地辨认出汽车里的尸体正是他的同事戴云平。
柯南雁一边观察着四周的行动，一边权衡着现场的细枝末节。一起突发碰撞的交通事故，不大可能起火，除非司机是个精神错乱的纵火犯。
一定是黄杰轩。结合各方面情况，柯南雁很快得出了结论。戴云平穿着保安服，看过黄杰轩的通缉令，手机也不见了。他可能认出了嫌疑人，准备打电话报警，被黄杰轩发现，然后遭到杀害。嫌疑人纵火毁尸灭迹。
凌晨的时候，调查民警在某地发现一辆汽车被盗，跟现场凯美瑞特征相符。
法医在戴云平体内发现的弹头，更应证了柯南雁的结论。
柯南雁给陈知止打了个电话。和她一样，他几乎通宵未睡，所有信息都在往他这里汇聚，他也要逐级汇报，案件已惊动公安部、省厅，还有外事等相关部门，是不是K怖活动的质疑声音越来越大。
“好的，”听完汇报，陈知止稍微停顿了一下。“南雁？”
“有什么指示？”
“当心点，你，还有你们。”
柯南雁淡淡一笑，挂了电话。事态往疯狂里发展，处境变得艰险起来，陈知止似乎有所变化。他不会跟一位男同事说要当心，虽然后面加了个你们。她敢肯定。要是换了别人，她也许对这种关心表示抗议，可陈知止不是别人。
她朝郑航瞥了一眼。前不久，他也说过吧，还在一些行动中微妙地表现出保护她的姿态。她鲁莽地推开了他，认为他还想自作主张。
她也许真的误会他了。这案子已超出了国内普通刑案的范筹，这是各种迹象证明了的。她想，即使还像他们原来猜测的那样，围绕着跨境诈骗，但作案人已不是国内嫌疑人，作案手法绝对带着K怖分子的成分。
7点30分，四人回到了办公室。石砺拿出三张照片盯着，一张是邵妮以前的生活照，一张是加油站戴口罩的加油女，一张是昨晚演唱会上的邵妮。生活照和歌手照没什么区别。难道模糊不清的加油女确实不是她？
不！如果杀人纵火犯是黄杰轩，那加油女一定就是她。黄杰轩在加油站没有跟她接上头，得知她晚上开演唱会，便从背巷过来，希望这次能跟她接上。
“石头的分析很有道理。”郑航表示肯定。
柯南雁看着他们。“我想，邵凡平一定知道自己被监视了，他也会把这个消息发布出去。只有邵妮社会活动多，而且让‘隐形人’好辨认，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接近她的机会，这是没错的。”
“这也是我们的机会。”欧菱说，“我可以去贴近她，阻止他们接头。”
柯南雁摇了摇头。她想把陈知止叮嘱她的话转述给欧菱，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她说：“眼下的关键是抓住他，在他残害更多的生命之前，引发更多的绝望和不必要的悲伤之前，抓住他。”
郑航郑重地点点头。“这个男人为什么被派入境呢？他没来过这里，也不像在这边有亲人……但他的所为，确实带着某些K怖活动的特征。”
石砺说：“想跟邵妮联系，那肯定是跟邵凡平的跨境诈骗有关系。邵凡平需要他的网络技术呀，所以他来了。”
“看起来是这样。不过，我们毕竟没掌握内情，只是推测而已。”
他们商量了一会，姚静过来了。柯南雁留在办公室，四人仍分成两组。石砺坐姚静的车去汉洲大道，跟别墅监控组换班。眼下邵家的嫌疑越来越大，又没有其他确凿的线索，监视别墅不失为一个有预见性的方案。
午后，雨停了，天空浓重的战舰灰变成了模糊的浅蓝。
“你觉得他还被困在搜索区域吗？”
“一定在，”石砺自信地说，“他一进汉洲就不断犯错，只会吓得龟缩。”
“为何？”
“他只熟悉城市生活，不敢徒步往乡下或山野走；他还是个科技狂，精通监控和网络，你看他躲避监控有一套，但他害怕公共交通，明白自己一上公共交通工具就逃不脱，所以他不敢往外逃。”
“不要低估了对手，”姚静心里隐隐有些不快，可她不得不承认石砺说得对。“那是个不一般的年轻人，受过充分训练。虽然不断犯错，但都带着意外的成分，昨晚的纵火也是。”
“我认为杀人纵火犯就是他。”
“该不会是因为邵妮，你才这么认为吧？”
石砺的脸都白了。恰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他看都没看就接听：“喂？”
“……希望没有打扰你的工作。昨晚的演出很成功，我想请你……”手机里传来邵妮的声音。
“我在……出差，”石砺真的很生气，姚静刚说到她，她就来电话，这不更让姚静误会吗？转念一想，毕竟还只是怀疑邵家，下一步说不定还需要跟她打交道呢。他的口气又变得柔和了些：“今晚没空哦，有空我联系你。”
姚静露出奇怪的眼神。石砺只当没看见，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可不是直觉，而是种种情况综合分析得出的判断。如果说感觉，我只感觉他已变得疯狂。如果他一直不能接好头，得到庇护，他可能还有更疯狂的暴力行为，甚至对人群诉诸武力。”
她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这么说，你已经完全看透了他，好像他来汉洲，就是为了你们两个人的较量？”
“你别不相信，对任何嫌疑对象，一个侦察员首先要摸准的是他的意识。”
“嗯，这话虽然听起来像是从哪里抄来的，但蛮有道理。”姚静严肃起来，“那你认为他真的可能搞K怖活动吗？甚至当自杀志愿者？”
“不知道，”石砺认真地说，“如果我们守死姓邵的，通缉令会让他疯狂。”
“你的意思是要么撤销监视，要么通知反K部门？”
石砺点点头，“不信，你可以报告柯队。”
姚静在手机里向柯南雁详述了两人讨论的问题。柯南雁首先表扬了他们善于思考分析，是个巨大的进步，然后告诉她，反K程序已经启动。
石砺这是早就跟柯队讨论过，还是真有这份思考呢？姚静很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