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可疑的抢劫
重案攻坚队名义上柯南雁当队长，事实上四人分两组，她也就在自己组里说了算，石砺反正像个跟屁虫似的，“师傅师傅”叫得欢。
欧菱很想跟柯南雁多汇报汇报，可她跟着郑航只做基础工作，大事儿郑航早做了安排，她也没啥汇报的。
郑航一副对重案队负责，对案件负责的样子，遇事有主见，做事有干劲，往往先做了再跟柯南雁通气，有建议意见也是跟陈知止汇报，弄得她摆设似的。
比如他会见完线人，情况先汇报到陈知止那儿，连任务都代重案队领了下来，接着怎么做，他也跟陈知止商量好了，与其说是向柯南雁汇报，不如说是安排她那一组干什么。
柯南雁原来性格开朗活泼，为人热情，局里上下都喜欢她。十年后回到岗位变得老成持重，对郑航的那套小把戏一眼看穿，却不说穿，她想的是，只要案件有序推进，不出错，无需什么事情都分得那么清楚。
石砺是市局大数据实战中心网络战训组成员，郑航让柯南雁带着他调查了解董汉南过去几个月使用电话、网络的情况，特别是他联系的陌生客户信息，柯南雁也无话可说，这是有什么能力做什么事。
她懂得郑航的意思，通过扫黄打非，失足女性已经从明转暗，在网络上叫作陪伴服务，也叫应召女郎、高级情人，各种档次的都有。当然，像董汉南这种人，用的肯定是最高档的，听说一些明星都有参与。
石砺直接进入暗网，希望找到一些线索，缩小证人可能涉及的陪伴服务猎头的名单。他获得一条重要信息，与半年前一次涉毒侦察行动有关系。
陪伴服务的人涉毒倒不奇怪，但柯南雁立即想到，她的考虑走直线了，或许不是女性涉毒，而是她们的服务对象涉毒，比如毒贩子。这些人到处流窜，但从来离不开女人。还有走南闯北、洽谈生意的商贾。
她对石砺笑了笑，“学会多侧面、转弯抹角地思考问题了。”
果然，那起案件的检举者，是一位网上的陪伴服务女郎。后来，警方多次联系过她，想将她建为线人，但她不愿意，甚至把跟踪她的警察扔掉了。两周后案件办结，对她的侦察工作也就终止。
“那我们白辛苦了。”柯南雁有些失望。
“也不是，案卷里保留了有关一个陪伴服务公司的零碎信息，服务对象里有几位名气不小的人，只是仍然不知道公司名称、负责人及联系电话。我们要不要找调查民警问一问？”
“当然，我们得赶在那帮坏人之前快点找到这个女人。不过，也不能花太多时间在一开始就提供不了任何线索的老地方折腾。”
这时，好似跟柯南雁竞争的郑航，也没找到什么东西，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对缩小搜寻高档陪伴服务公司的范围都没帮上忙。
欧菱针对现场附近出现女人的说法，调动各路段的视频进行比对，也没发现那个女人。正要劝郑航放弃算了，雁麓区岭南派出所年轻民警曾浩给她打来一个电话。之前，她拨打了他的手机，让他将某路段视频传送给她。
“嗨，美女，我这里有个情况可能和你问的案件有点关系。”
欧菱从椅子上坐直了。“什么情况？”
“所里刚接到一起报警，一个叫罗琳的女人说她遭到抢劫，两个男人在停车场进入罗女士的车，将她捆起来，折磨她，抢走她的手机和几百元现金。”
“罗女士是个什么人？”
“婚介所公关顾问，她的名片是这么印的。我以前见过她。她公司在网上，我警告过她，最好别跟诈骗有关系。”
“说重点。”
“我认为那不是抢劫。她戴的表、戒指、金项链值上十万元呢，抢她手机干什么？关键是她说了，那两个男人用蜡烛烧她的身体。”
郑航抢过欧菱的手机，“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
郑航想起几年前他调查一个受害人，那人说雷千里手下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他没有说话，让年轻民警说下去。
“要不是一个熟人见到她的车，走过去打招呼的话，罗女士就没命了。问题是，接受询问时罗琳已经很平静，坚持说只是抢劫，也没看清对方的脸。”
“还有吗？”
“这个罗琳就是做陪伴服务的猎头，手里有一大串女人，分局几次想立案打击，苦于无法找到证据。而且她专门服务于重要人物，关系面广……”
“你有这个罗琳的照片和地址吗？”
“有。15分钟前我刚从她家离开。”
郑航盯着照片上一身火红、妖艳的罗琳，心底忽地有些发虚。他接触过开婚介所的女人，都是在坏人堆里溜奸耍滑惯的，或许还涉嫌诈骗，自己和欧菱在这种女人面前会当作嫩鸟耍。于是，他将情况向柯南雁做了汇报。
柯南雁把前后事情串起来一想，“抢劫”伤害罗琳的还真可能是雷千里一伙。这伙人可能在逼问罗琳，寻找那个目击证人。她一拍大腿，戏谑地望着郑航，“你这是想请我一起去？那听不听我的？”
“你是队长，当然听你的。”
罗琳看着柯南雁亮出警官证，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打开大门。客厅陈设豪华，装潢典雅。她倒茶时动作不太灵活，脸上有痛苦的表情，像是强忍着什么。
但是，她一点也不像郑航想象的那样，她的谈话、眼光和举止似乎都很有教养，受到过良好教育似的。柯南雁率先开口问：
“罗女士，我们找你，不仅关系到你的安全，还关系到其他人的生命。我想知道那伙人到底想逼问你说出什么人，那个人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
罗琳开始什么都不说，但耐不住柯南雁辨逻辑，摆证据。她不说话，问号越多，反把自己陷进了嫌疑里。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无可奈何。“乔艳……他们知道是我介绍过去的，残忍地折磨我……”
柯南雁深深地吸了口气。要是她和郑航能尽快找到叫乔艳的女人，丁磊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这回应该就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