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豆豆鬼头鬼脑地耸了耸肩。
待陈婉容松开手,他小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啊?”
陈婉容小声回答说:“等你爹先吃完饭先。”
“噗!”
周辙终是没忍住,一口饭夹杂着黑血,喷了出来。
他惨白的脸,气得黑里透着红。
“你们刚才说要什么?”
“哈哈哈!”周豆豆笑得直捧肚子,丝毫不惧他,“挠你脚板心你不醒,还是娘亲说的对,你就怕我们对你做别的。哈哈哈!” 陈婉容又尬又怕。
这熊孩子,平时也不带这么捣蛋的。
这次可把她给害惨了。
三郎醒了,该不会一气之下,像敲死周玉郎那样把她的脑袋瓜也敲破吧?
“三郎,我们也是担心你,想找些法子弄醒你。”陈婉容低垂着头,颤巍巍地跟他解释。
“以让我断子绝孙的方式,弄醒我?”
他貌似根本听不进去,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吓得陈婉容打了个哆嗦。
她想不明白,怎么就能断子绝孙了?
“三郎,你吃饱了没?没吃饱的话,要不我再去厨房给你端一碗粥?”她说。
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躲。躲得越远越好!
她起身就准备走,手臂却被周辙的凉手逮了回去。
她一个重心不稳,蹲坐在了周辙的腿上。
股心冰凉,如同进了坐到了凉水桶里一般。
他一只手钳制住她,嘴唇贴到她耳朵跟前,问:“你就这么想要我不孕不育?”
他醒了三次,次次都是因为她,药丸子吃多了可不就是要不孕不育的?
再说,她给周豆豆出的那主意也是。
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并不单纯!
“嗯,我怎么可能那么想?”
陈婉容没听懂,但不孕不育几个字却让她不由得脸红。
他是她的夫君,他若是不孕不育了,倒霉的不是她么?她才没那么傻!
周豆豆就站在陈婉容的背后。
一开始他以为,周辙拉她过去,是要打骂她,还措了袖子准备上前帮他娘亲拼命的。
不料,刚刚靠近,就吃了好大一捧狗粮,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打了个激灵,识趣地避开了。
周辙微微将头往后仰了仰,抬手掂起陈婉容的下巴,以指腹反复摩拏了半天,才开口道:“听说好多食客对你这张脸,感兴趣?还听说有人想娶你做媳妇?”
陈婉容的脸越涨越红,根本不敢抬眼看他。
“他们,他们瞎说的。可能是想找个能做事的下人,打理家务。”
周辙缓缓放下手指,饶有兴致地问她:“你认为你自己美么?”
天底下怕是没有哪位女子会自认为自己丑吧。
再说,她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也算得上一枚小家碧玉吧。
她不谦虚地回答说:“我想应该是美的。要不然,当初婆母和大婶他们也断不会花二十两银子将我买过去的。”
周辙好笑。
这丫头片子,还真是敢说话。
他又问:“那外面的那些人,还是被你的美貌给吸引了,所以才向你提亲的?”
陈婉容被他绕晕,弄不清他这种意味颇深的笑容,到底是在逗她,还是在嘲讽她。
她只得按着自己的理解来解释。
她对他说:“我已经嫁给你做了媳妇,自然是不可能再答应其他人的,三郎是问是因为不放心么?”
“唔” 周辙笑开。
“你不是说你才十五六,还说日后要让你父母去找张媒婆说媒吗?我以为你是不甘心,嫁给我这个起不来床的残疾。”
“怎么会?” 陈婉容急的要哭出来了:“我那么跟她说,是想着不得罪她把她给拒了,日后咱们离开了六里镇,反正也是见不着的。”
“我不敢说我已经嫁了,不是因为不甘心嫁给你,而是担心你的行踪被人知道了,会有危险。”
她也察觉到周辙替代的这个身体也是有危险的。
她顿了顿,吞了口口水,继续说:“我总觉得,你的中毒,以及后来我们在树林里被人刺杀,没那么简单。我感觉这些事,都有所牵连。只是我想不出其中的因由罢了。”
她试探般的看向了周辙:“三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有时候,她都有些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周辙了。
若说他不是周辙,可是阮陵不可能骗她啊。
可是若是说他是周辙,那他为什么好似知道这周三朗的一切事情一般?
周辙缓缓放开钳着她的手,说:“我饿了,你做肉给我吃吧。什么肉都可以。”
陈婉容起身,掌着灯又去了厨房。
忙活了一阵子,将白天剩得些牛肉,切成肉丝,和着芹菜炒出一盘来。
她端菜进屋,周辙接过筷子,埋头就吃。
只见他一大筷一大筷地塞进嘴里,也没见他怎么咀嚼,回固就吞了下去。
“三郎,你慢点吃。”
他没答话,直到最后一丝调料用的姜丝都被他吞咽干净,他才抬起头看她。
“还有么?“他问。
陈巍峨忙回答:“还有一只卤鸡,原本是为明天的生意准备的。你要吃的话,我去给你热了端来。”
“好!”他简洁地回答了一个字。
陈婉容又赶紧回厨房给他弄。
一只三四斤重的整鸡到了他手里,几番撕扯,瞬间就只剩下了鸡架子。
他是有多爱吃肉啊?
看的陈婉容惊诧不已。
“你,还要吗?还有块下午割的猪肉,要的话我去帮你炒了。”
“好!”
陈婉容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在厨房和卧房之间数十回。
炒了牛肉、热了整鸡,烧了猪肉,还炸了条鱼,才终于听到他说:“可以了。”
醒着的周辙,食量可真大啊,简直累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陈婉容眼瞅着他气色越变越红润,精气神好了不少,似乎心情也愉悦了许多,这才敢问他:“三郎,你这次醒来,应该不会再晕倒了吧?”
周辙斜着眸子看她:“那你是想我晕倒呢,还是现在这样呢?”
“当然是现在这样!”
“就不想点别的?”周辙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狭长的凤目里夹杂着几分调侃。
“比如,想不想跟我生儿育女?”
咳咳!
他才刚刚醒来片刻,怎么会想这些事情?他的身体,确定已经无恙了?
一想起那日在周家村,他体力虚弱的样子,她就颇感怀疑。
“想是想的。只是,三郎,你这身子,还是再调理些时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