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变严重了,就会又疯又傻。
他捂住她的嘴,说:“丫头,你听我说。以后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不要再想了。要忘记,知道么?”
“为什么要忘记?”她不解地问。
周辙道:“我怕你想得太多,会得了臆症。”
“不会吧!”
“真的,我之前在丞相那里当差,他家的长女就是得了臆症。一开始老是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说有鬼,有妖怪什么的,后来就彻底疯傻了。”
他慎重道:“所以丫头,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乱想这些了。” 陈婉容迟疑地说:“我这个,和她想的那些,不一样吧?”
周辙道:“差不多,总之你不要想了。”
陈婉容似想起什么事,忽然道:“对了,三郎,我发现我想的这些,赵措也想到了。之前我去找他筹钱,我说的那些他全都懂。”
先前周辙还觉得奇怪,苏丞相下去了,赵措当是在朝中呼风唤雨的。他怎么忽然就放弃了官爵,来这偏僻小镇当个闲散人?
赵措从前号称大胜朝的天才,有着惊人记忆力的,怎么突然就将他都给忘了,甚至连武功都没有了。
现在联系起陈丫头说的一切,他似乎理解了。
说不定,那赵措也臆症了。正因为发现了自己生病了,所以才想撇开朝中的那些纷杂,来偏远地方休养的。
“那赵措还有什么不同么?”他接着问。
陈婉容回答说:“他老是追问我,我的这些想法是谁告诉我的。我说是我一个朋友,他就想让我告诉他,我那个朋友的去向。”
周辙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丫头你以后尽量少跟他接触,说不定他已经臆症了。”
“嗯!“
开店的日子,平淡又忙碌。
夫妻二人相互帮助、陪伴着也觉得时间过得挺快。
周辙闲暇时,也会按照陈婉容先前描述的那些,尝试着做一些东西。
奇怪的是,尝试全都成功了,并且全都达到了丫头描述的效果。
一件又一件,大胜朝从未出现过的物什诞生在他手下。
陈婉容建议他说:“三郎,不如我们再开一个五金店,专卖这些咱们自己发明的东西,大胜朝没有,我们肯定能赚大钱。”
周辙算了算日子,秋忙都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从未有人跟他联络。
他想,或许继续这样躲躲藏藏的窝着,也没有意义,不如象丫头说的,重新开辟一方天地。
“也好!”他说。
于是乎,三郎五金开业了。
赵措还是常来银杏儿小院吃饭,一来二去的,和周辙的接触也多了。
周辙发现,他这些性格爽直,为人善良,根本不想之前听说的那样。
贪婪、好.色、为达目的不达手段。
慢慢地,他对他的厌恶感也越来越少了。
十一月,六里镇正式入冬。
二十五那天,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下了足足一天。
房顶上、树梢上,全是白压压的一片。
寒风呼呼地刮着,如同千万把冰刀子,刮进人的骨头里。
银杏儿小院的客人开始慢慢变少。
一开始是晚上客人熙熙攘攘,一场大雪过后,中午都没什么人了。
周边镇上的集市关了,也买不到什么菜了。
陈婉容同周辙商量:“三郎,要不我们闭店休息吧,将冬天过了再说。”
周辙回答说:“也好!反正咱们还有三郎五金撑着,不愁吃不上饭。”
陈婉容写好了歇业牌匾,刚准备挂去门口,小院里突然来了位客人。
那人身上裹着到处是破洞的棉衣,头发散乱着,看上去有些避遢。
“店家,能不能赏口饭吃?”那些瑟缩开口。
原来是乞讨的。
陈婉容从厨房里弄了些吃食端给他。
“这些,你拿走吧。”
那人抬起头来感激地看她。
乱发遮蔽下的那张脸,竟然如此熟悉。
陈婉容一眼认出,来人是徐大壮。
“大壮,你怎回在此。”她惊问。
从前在村里,徐大壮虽不甚富裕,但也绝对不至于吃不上饭,如同乞丐一般的管人讨饭吃。 他们离开村子时,徐大壮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会沦落成这幅样子?
大壮曾经救过她好几次命,她对他,满怀感激。
她快速回屋取了些银子出来,递给他:“大壮,拿着。”
徐大壮颤抖地收下银子,连连道谢:“谢谢陈娘子,谢谢!”
“丫头,还没锁好门么?”周辙一边问着,一边取了件披风往院子里来。
他怕她在外面呆太久,会染了风寒,所以出来看看。
徐大壮看见出来的人是周辙,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陈娘子,谢谢你的饭菜,我就不打扰了。”他对她说。
陈婉容道:“大壮,要不先喝完热茶再走。”
“不用了。“他连连摆手,不等陈婉容答应,他转身就走。
周辙却快步上前,手一横,拦住了他的去路。
“急什么,还是聊聊再走!“
徐大壮惊恐地颤抖起来,垂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周大人,聊,聊什么?”
“砰、嗤”两声。
周辙踢了根凳子,不偏不倚地塞到他身后,道:“坐下聊。”
徐大壮瑟瑟缩缩地坐下。
周辙双目直勾勾地看着他,深邃又肃然。
好半晌,才开口:“大壮,说吧,徐守财跟你是什么关系?”
徐守财,就是那个靠着出卖周辙如今官拜三品御史令的那位赵措的下属。
徐大壮,从前根本不是周家村的人,是半年前逃荒过来的。
周辙从前从未注意过他,直到上次周玉郎被杀的事,他才留意到,徐大壮的眉目和徐守财,至少有五六分相似。 徐大壮目光闪躲,不敢搭话。
周辙一手蜷成虎爪,卡在他的脖子上,喝道:“说!”
陈婉容在边上看得着急,拉着周辙的胳膊说:“三郎,大壮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别凶他。”
“呵呵!”
周辙冷笑出声,别了眼徐大壮,道:“救命恩人? !你不妨问问他,我父母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
陈婉容听楞,当初树林里埋伏他们的黑衣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怎么会和老实巴交的种田人徐大壮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