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言语中的不满,南宫透低声道:“这药可是很珍贵的,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这制药的药材……现在根本就找不了……”
南子凉听着他的话,捕捉到一点不对劲,她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事,陡然色变道:“绝迹的药材?那这药是多少年前的了?”
南宫透不隐瞒地道:“至少几百年。”
听到他这话,南子凉的心整个儿都凉了,怎么久或许早就失去药性了……
南子凉正要开口责问,忽然又苦笑一下顿住,就算南宫透事前告诉了她这件事,她又能怎么样?就算明知道这药可能没用,她也还是会让萧渊服用,因为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只能期待,期待那药材能发挥其应有的药效。
南宫透喂完了药,重新站起来,静静等待着,南子凉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也跟着等待,足足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才终于有了点动静。
萧渊的身体动了动,随即嘴一张呕出微微发乌的鲜血,两口之后血的颜色恢复正常,但是他嘴唇间涌出来的红色液体一直没停下来。
只不过片刻功夫,他吐出来的血便染红了半张床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南子凉看到这幅情形,一下子吓呆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挣扎反应过来,冲上去。
想碰碰萧渊,却又怕把他给碰坏了,只有咬牙切齿地问着南宫透:“这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透也有些吃惊,他抿着嘴唇,目光似是在忍耐着什么,一字不说。
看到萧渊吐血,他竟然暗暗地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思,虽然他并没有在其中动手脚,可是能让萧渊吃一些苦头,总是让他心里高兴。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南宫透才垂目道:“我也不知。”
这不是他制作的药,而是白日庭给他的药,他对这药一无所知,也曾拿活人做过试验,但是每一个吃下解药的人都死了。
但白日庭却十分明确的告诉过他,这药可以解萧渊身上的毒。
这些,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南子凉的。
假如真的有天意存在,那么他就将萧渊的命运交给上天来决定。
听天由命,这是最不负责任,也是最容易心安的做法。
——听天由命。
南子凉心底也浮现了这么个词,片刻后她忍不住有点儿讽刺的笑起来,这应该是她最讨厌的词吧?
萧渊那被鲜血染红的嘴唇,似乎形成了个嘲笑的弧度。
过了好一阵,萧渊才终于停下来了。
眼看着他几乎把身体里大半的鲜血都吐出来后,南子凉伸手探一下他的状态,却惊喜的发现,吐出来那么多血后,他的气色居然稍微好了一些,不再像先前那样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死去。
一瞬间南子凉觉得先前的所有担忧都值得了,整个屋子里仿佛开满了芬芳的花,她转头笑望向南宫透:“我原本以为你这药……早就失去了原本的功效,却想不到还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