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水流,浪声荡开,终至渐行渐远。
忽而,画舫没入水中。
泽兰面色如常,心中却惊骇不已,微微转眸看向南宫透:“你似早就知晓?”
南宫透微微摇头:“非也,只是隐隐觉得有人一直在阻止南子凉上船。”
从侍卫将南子凉与萧渊在林间亲吻的事,告知二人后,南宫透就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这萧渊对南子凉的确有意,可按照萧渊的性格来说,他应是宁可毁去一切可能带走南子凉的因素,也段然不会亲自出面留住南子凉的,除非是南子凉遇上了什么危险。
思及此,南宫透便怀疑这画舫也被什么人动了手脚,虽不一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更何况……
他也不希望泽兰离开……
…………
……
此时的另一边——
漫长的亲吻终于歇止,萧渊微微喘息着,凝视着脸上几乎红得要滴出水来的南子凉,指尖轻划着她的掌心。
他的另一只手,依旧覆着她的眼眸,他不敢移开,他尚且不知自己能否直视那双能直面本心,坦然面对爱憎的眼眸。
喘息许久,南子凉面上的红潮才缓慢褪去,此时她身上的钳制已经松到几乎没有,但是她并未曾用力挣脱,只靠在树干上,待呼吸平复后,才冷冷道:“可以放开我了么?萧渊?”
萧渊心中苦笑一下,松开双手,后退一步。
南子凉直直的盯着他,她的嘴唇依旧鲜艳湿润,眼角带着浅浅的红痕,好像尚未褪去的缠绵余韵,衬上没有表情的脸容,显出一种别样的冰冷艳丽。
南子凉抬起袖子,仔细地擦拭嘴唇,她抬眼望向萧渊,眼前吹着一条条绿枝,翠绿的树枝旁,雪衣黑发的少年身影宛然,笑意如水,眼眸深不可测。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南子凉才慢吞吞地道:“我应该称你为南皇陛下呢?还是叫你南宫透?”
一个字一个字,语意如坚铁,柔情蜜意荡然无存。
萧渊笑了笑,道:“还是唤我名字吧。”
南子凉撇了撇嘴:“从头到尾,南宫透就是你假扮的,是不是?”
萧渊抬手轻拂去落在她发际的绿叶,神情淡然:“不尽然,初时几次是真的,那时候他对你所说的,也多半是真的,但后来少说十有九次是我。”
南子凉不禁暗道,难怪有时候南宫透对她有些疏淡,她当初未曾细想,只道是他那日心情不佳,却全不知晓竟是换了一人的。
停顿一会,萧渊道,“你何时觉察是我的?”答案他心中已经差不多有数,但总是想听南子凉亲口说出来听听。
南子凉下意识冷声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好歹夫妻几年,就……方才那个情形,我若是再认不出你,就真是傻瓜了。”话才出口,她又猛然回忆起方才的片段,火热的唇瓣相贴,几乎烧去理智。
瞥见萧渊含笑的模样,南子凉霎时被气的通红,简直快要冒出烟来。
这个家伙!
根本是在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