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紧回你的东宫闭门思过。我护得了你这一次,还能护得了你一辈子?多长几个心眼儿吧!”,太子自然是屁滚尿流的逃回了自己的东宫。
皇后现在只觉得平时看起来乖巧可爱的太子现在瞧着怎么如此令人厌恶。
“嬷嬷,你说,我是不是把太子护得太好了。他现在,自负、骄纵心中无半点家国大义,肆意妄为,我......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应该把赌注下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皇后今日才发现,太子并没有成长成她想象中顶天立地的模样。
“我嫁给陛下时,陛下还不到太子的这般年纪。也未曾被册立东宫。可陛下已然知晓自己肩上的家国责任,无一日不克己复礼,勤勉上进。就算上面还有裴辅国把揽朝政。陛下也知道收敛锋芒厚积薄发。”
皇后慢悠悠的走到自己的椅子边坐下:“你再瞧瞧太子,策儿小时候那样乖巧懂事,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王家尚且能够庇护他,可如今我父亲避世不出,我终究是一届妇人,能护他到几时?反而是老三......”
又提起了李琅玕。
皇后心知肚明,李琅玕为了驻守边疆做了许多的牺牲。可,总是要有舍有得的啊。他有民族大义,可又没有成为帝王的杀伐果断,太重情意。这孩子与自己不亲厚,和太子不一样。
哎!不想了。
“老三呢?去完太极殿又去了哪儿啊?”,皇后问身边的内侍。
太子刚才给她透露了口风,不出所料评定庆王之乱的重担算是落在李琅玕的头上了。
实话实说,皇后在陛下身边安排了不止一个自己人。提防的是谁也不用直说了。
只道李琅玕进宫次数不多,每次都是要去见陛下,陛下也待他亲厚,要拉着说上半天的话。
皇后也是今日太极殿上三言两语之中才感受出来。陛下如此看重自己这个小儿子。原来李瞻的事情,父子两个早就有所预感,陛下也放心让李琅玕一个人去查如此敏感的事情。
这是多大的信任!
陛下未曾把这份信任给了太子,却给了定远王?这是何意?
“回皇后娘娘,三殿下去了泰和宫,在太后那里带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现在已经离宫了。”
“离宫了?”,他都不想着来看看自己这个母后?好歹也是出征,生死未卜的事情,他怎么就觉得自己这个母亲一点儿也不想见他:“我们母子之间当真如此生疏了吗?”
话说李琅玕回京的这三年,来宇坤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迎娶了王妃之后那几次,大多数时候他就站在殿外等着南迦出来。
嬷嬷给皇后捏着肩膀,这问题真难以回答,皇后不喜三殿下,整个皇宫大内哪一个长眼睛的看不出来啊,若是三殿下还是热脸贴冷屁股每天往宇坤宫钻,那才是可笑极了。
“你们也觉得我做的不对。”,李琅玕是皇后人生的转折点,是她与陛下从夫妻变为合作伙伴的转折点。仅剩的一定少年夫妻之间的温情都消磨没了。
这么多年,她为了孩子操心,斡旋,早就把什么恩宠,温情抛掷脑后了,现在想来,真的值得么?为了嫉妒那个狐狸精愉妃,冷落自己的孩子。
答案是不值得的吧。
“奴婢不敢。”,皇后语气激烈了一些,把捏肩的嬷嬷吓了一跳。
“你跪下做什么?我如此凶神恶煞?”
“不是的不是的。”
“你起来吧,扶我休息去吧!过两日去王府请三殿下来见我。”
皇后回到屋子里,躺回床上,只觉得身心俱疲但睡不着。
“嬷嬷,嬷嬷。”,李琅玕脱了披风进门,发现前厅都没人守着。
“欸!来了!”,王嬷嬷闻声而来。
“府门口怎么每个人守着?飞绝呢?”,李琅玕把披风放在王嬷嬷手中。
“王妃让他们都回屋呆着去了,外面风大,容易着凉。”,这一院子的人处的越来越像家人。
“王嬷嬷,你有空也去泰和宫看看皇祖母吧。”,王嬷嬷和皇祖母年岁相差不大,开始时本来就是伺候皇祖母的,算是旧主。
“太后她......”,宫里的消息在定远王府不算灵通。
“说是时常糊涂,今日我去看祖母,祖母才勉强清醒了清醒。今日,祖母还说了胡话,提到了已故的裴辅国。”
李琅玕未曾见到过那位裴辅国,只听说裴辅国是暴毙而亡,去世的很突然,家里仓促准备了丧仪,草草了结了。
李琅玕那是尚在襁褓之中,和裴辅国第一次打交道也就是在查裴衍之时。裴家当时的风头不下于出了皇后的王家。
裴辅国。
王嬷嬷脚步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李琅玕何其敏感,王嬷嬷反应不对。
“没什么的,王爷,你快进屋吧,王妃等了你一天了。”,王嬷嬷慌忙低头看似整理着手中的披风。
就那么一件单薄的披风,叠来叠去的做什么?王嬷嬷动作向来利索。
“嬷嬷,你可是知道什么?”,王嬷嬷的慌乱,皇祖母没头没脑的“胡话”,庆王?父皇?裴辅国?难道真有事瞒着他?
“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殿下,哎呦,这披风边上开线了,我拿去缝缝。”,哪里开线了,李琅玕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这披风今日还是第一次穿,是南迦给自己添得冬衣。
“嬷嬷,连你也要瞒着我?”,李琅玕拉住王嬷嬷不放手:“我当你是亲人,若是连你也处处隐瞒,那......”
“王爷,我。”
“怎么了。”,南迦推开房门就看见了拉扯着的两人。南迦握住李琅玕的手,让他先放开王嬷嬷:“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激动。”
李琅玕把语气放温柔:“王嬷嬷,你告诉我,好不好。”
王嬷嬷叹气,那段往事,裴辅国去世之后,再没有人提过,那是陛下最屈辱的过去。
南迦看出了王嬷嬷眼中的动摇,虽然不知道二人究竟在争辩一些什么。
“嬷嬷,父皇已经知道了应允了我出征的请求,你总得让我清清楚楚的去。”,若是庆王起兵一事当真和自己相关,该如何是好,他是否还有立场去做这个平叛的人?
他要出征?南迦只听得见这一句了。怪不得父皇如此着急忙慌把人叫去了一天,原来是庆王的事请有变。
“好了,外面天气寒冷,先进屋说吧。”
南迦把僵持不下的两人拉进屋中。
“王嬷嬷,你先坐下。”,南迦把王嬷嬷怀里抱着的披风拿到自己的手里,把自己手里的汤婆子塞到王嬷嬷怀里:“嬷嬷,你的手好凉啊。”
南迦把李琅玕按到椅子上,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能感受到自己在他的身边,就可以放松一点吧。
他要出征了,不知这一去要多久。
“哎!王爷,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件事在我心里已经藏了很久了。”,王嬷嬷说起这事儿,心情和语气都很沉重。
“这事儿还和小禅有关?王爷没有好奇过,庆王为何不把小禅接回王府生活吗?他又为何会在青龙寺中长大?”
“我只听说,小禅的母亲是胡人?”,李琅玕试探性地问道,这是现实存在的,因为李禅的长相不一样,和塔拉有三分相似。
“那我就来讲讲小禅母亲的故事吧。”
小禅母亲?小禅的母亲在生他后不久就去世了。
......
“庆王与小禅的母亲,相遇是在二十二年之前,那一年,也是陛下登基的那一年。事情没有想象中那样顺利,裴首辅推举陛下登基后,展现出了他的野心。“